第62章 大廈將傾,扶之,不倒
「陛……陛下……」小福子有些哽咽,手中的軟劍有些顫抖。
「你是他的孩子吧。」炤明帝說道,「應該叫你什麼?小虎?」
「……」
「不說話也沒事,我都知道。」炤明帝閉上了雙眼,「那個女人讓你這麼做的?」
「嗯。」
得到肯定回答后,他便釋然了:「走吧。殺了我之後,拿著令牌,走吧。」
「皇……」
「動手吧,逃不過的。」
「……」
「你還記得當初我對你說過什麼吧。」
「願你在冷鐵卷刃前,得以窺見月光。」
「嗯。」
炤明帝說完了,小福子明白了。
動手的時候,劍反射的月光晃到了小福子……
「原來如此。」跪在地上的小福子明白了……自刎時,月光再次閃爍,「父親……我終於可以見到你了。」
「殿下——」文一腳踹開大門,「駕崩了!」文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狼狽地回來了,就聽到這麼個消息。
「我知道。」奕鳴說道,「太子愚笨,善納諫,皇位之事尚且不成問題。現在最重要的是北蠻大軍壓境,國庫空虛。」
「啊?什麼時候的事?」
「昨日八百里加急。」奕鳴簡單說了一句,「我先進宮。」
「凡帝者,應不以一己之利為利,而使天下受其利,不以一己之害為害,而使天下釋其害。以天下為主,君為客,不可以我之私為天下之大公,屠毒天下之肝腦,離散天下之子女,剝離天下之骨髓,以奉我一人之淫樂。以前人之言,戒之。若陛下有違帝德,臣,必誅之。」
奕鳴的話可謂是大逆不道!可是呢?沒人有辦法!奕鳴見周圍安靜許多,繼續說:「臣願率軍,討伐北蠻。」
「朕……准了。」承明帝和奕鳴也算是舊相識了,倒也放心。
邊境,燕羽國金色的大旗矗立在此,遠處北蠻旗聲獵獵,血紅的大旗無不彰顯著他們的自信與狂妄。
「國相大人。」
國相府中,眾人正忙著搬走府中一切。
「齊王殿下真是……快啊。」國相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奕鳴。
「你既然做了這種事就要有承擔後果的覺悟。」
「哦?」國相也沒再說這個,「敢問殿下以為……我是為了什麼?」
「……」奕鳴不好接話。
「哈哈哈……」國相笑了,「你覺得為什麼先皇留下我?」
「帶走,明日午時斬首示眾。」奕鳴隨意地說道,至於國相留下的問題……他相信他會說的。
「王妃。」一人急忙將信遞到鳴鸞手上。
「爹娘死了。」鳴鸞身上散發出暴騰的氣息,青鸞極力壓制,才使她平靜下來。
「倒一人,富全國。」奕鳴有些驚訝,這是貪了多少啊……
奕鳴一天都在忙著善後,一晃眼就到了第二天。
「為什麼。」奕鳴來到了國相面前,冷冷地問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
「吉時已到——」
陰雨正好擋住了原本應該照射在國相身上的陽光,國相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知道大刀就要落下。
「廟堂諸多不便……由我來做!」
刀落。
「……」奕鳴似乎明白了一點東西。
但……那又如何呢,死都死了,史書也不會說。
「你真以為,國庫那些金銀……能買到那麼多糧食?」國相的話一直在他耳邊縈繞,他不管了。
明日,便要啟程。
…………
承明帝一年,國相處死,北蠻大軍壓境,楚淵候府滅門,齊王自薦領兵出征。同年五月,吳恆入獄,含冤而死,原因不明。章揚不知所蹤。
承明帝二年末……
「官人,你要帶我去哪裡啊?」二人共乘一匹馬,來到了一個平原。
「看。」
奕鳴摘下了蒙著鳴鸞的布條。
映入眼帘的,是綿延十里,破敗不堪的長亭。
「這是我偶然發現的,讓我想起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嗯,不知道是誰建的,不過我已經施法,靈力不夠,我便用你給我的聚靈陣匯聚一下靈氣,明日手一揮,這裡就恢復了。」
「嗯。」鳴鸞也不在意什麼聚靈陣用在這裡,「如果有一天你忘記我了怎麼辦?」
「忘記誰也不會忘記你啊。」奕鳴說道,「如果真的忘記了……我也會在亭中等你。」
一瞬間,奕鳴覺得這話有一點耳熟,雷霆般的一閃而過。
「人都是會忘的,有一天你忘記了怎麼辦?」
「那我就在這綿延十里的山上建滿長亭。」
……
奕鳴雖然心有疑慮,但是現在也懶得管了。
「娘子。」
「怎麼了?」
「你尚未替我誕下一子,是不是……」
鳴鸞的耳根瞬間紅了:「最近……最近不是在努力了嗎?」
「那娘子……繼續努力一下?」
說著,一個隱藏的陣法悄然布下。
「哎呀,這種陣法你倒是信手拈來——」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文捲起簾幕後,回到房間,白芙才剛剛起來:
「都說了我們修為差距大,哪有那麼容易就有啊……」白芙到了現在還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兩位!」武黑著臉,抱著一個不到一歲的小孩,「你們兩個夠了啊!我還有公務在身,你們兩位的孩子自己看好哈!」
承明帝三年,武病終。
承明帝四年,奕鳴攻入北蠻都城,戰爭即將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