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借來的溫暖
阮柔面上一囧,狠狠咬住了自己的下唇,顧霆宴的話提醒了她,在這個家,她不過就是一個機器般的存在。
張媽摁住阮柔的手,對著顧霆宴仍舊笑容滿面,「少爺,注意安全。」
夜已深,阮柔在床上睡得並不安穩,突然「砰」的一聲,似乎是有人撞在了她的卧室門上,來不及細想,阮柔趿拉上鞋子跑過去。
顧霆宴一向是這樣,喝醉了整個人便如發瘋一樣東倒西歪。可是手落在門把上的一瞬間,阮柔卻彷彿觸電一般收回了手。
「阿霆,這樣不好吧?唔……她好歹還懷著你的孩子吶。」陸芷雅嬌媚的聲音通過門板穿過來,帶著善解人意的試探。
「芷雅,你終於回來了,終於!」
「阿霆,你放心,這一次我說什麼也不會走了。」
門外的陸芷雅沖著卧室看一眼,門縫下閃動的人影讓她得意的勾起了唇角,但是現在還不是放肆的時候,畢竟白溪雅就住在後院,萬一那個女人鬧起來吃虧的還得是她。
「芷雅,你記住,我顧霆宴的妻子只要一個,就是你陸芷雅。」
「阿霆,我知道你愛我,但現在你已經結婚了,就算……」
「芷雅!」顧霆宴突然一把抱住了她,言之鑿鑿,「相信我,所有的麻煩都會解決的,給我時間,我會處理好的。」
「處理」二字彷彿一把尖刀刺向了阮柔的心臟,她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小腹,想起傍晚時顧霆宴的舉動,身子一抖,險些跌坐在地。
「少爺,你回來了。」
聽到動靜的張媽從後院趕過來,看到陸芷雅后客氣的點了點頭,「陸小姐,少爺我來照顧就好,夫人請你先回去。」
陸芷雅得意的神色瞬間全無,深深的朝後院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準走!」顧霆宴一把扣住陸芷雅的手腕,「你給我看清楚,這才是我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少夫人!」
張媽面露尷尬,湊上前去壓低了聲音。
「少爺,夫人讓我轉告你,別忘了你們的約定,少夫人現在有孕在身不能受刺激。今天晚上夫人權當你是喝多了瞎胡鬧,少夫人已經睡下了,千萬別把她吵醒了。「
張媽說著意味深長的朝阮柔的房間看了一眼,「夫人說孕婦要保證充足的睡眠才行。」
顧霆宴深吸一口氣,一雙猩紅的眼睛似乎可以吃人。
「阿霆。」陸芷雅上前挽住了顧霆宴的胳膊,妝容精緻的臉沖著張媽露出一個假笑,一副溫良淑德的模樣。
「別為難張媽了,我扶你去房間休息,我們不急在這一時的對嗎?」
嬌媚的語氣,乖張的態度,彷彿一桶冰水澆熄了顧霆宴的怒火,他揉了揉太陽穴後點了點頭。
陸芷雅心裡明白,趕走那個女人一點都不難。真正的阻礙是白溪雅,只要她不鬆口,她陸芷雅這輩子都進不了顧家的門。
看著顧霆宴睡著后陸芷雅才有些睏倦的從客房走了出來,看著對面阮柔的門,她輕蔑的勾了勾唇角,這個蠢女人,以後有的是她受的。
電話響起來,陸芷雅看到屏幕上的聯繫人後壓低了聲音,「不是說好最近先不聯繫?我出來了,嗯,馬上過來。」
卧室的門被敲響,阮柔警惕的聲音都尖利起來,「誰?」
「少夫人,我是張媽。看你房間燈還亮著,是不是餓了?要是餓了我去給你端燕窩。」
「不用了!」阮柔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我馬上就睡了。」
聽著張媽離開,阮柔重新躺下,可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睡不著,一顆心彷彿被放在火上烤,最後還是忍不住,趿拉著拖鞋去了顧霆宴的客房。
阮柔趴在床邊,看著顧霆宴熟睡的樣子心裡酸澀起來。
「霆宴,如果那個女人沒有出現,我們是不是也會有可能的……」
床上的顧霆宴突然掀開空調被,頗為不耐煩的翻了個身,阮柔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的呼吸都會吵醒顧霆宴。
阮柔起身,小心翼翼的拉過被子重新給顧霆宴蓋上,看著他劍眉星眼的模樣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展平他眉間的憂愁。
「別走!」顧霆宴突然拉住了阮柔的手腕,醉眼微睜,看著她難得了露出了一個笑容,「芷雅,陪我!」
果然!阮柔心中抽動,即便她已經懷了他的孩子,可他心裡的人還是陸芷雅。
沒有任何的猶豫,阮柔點著頭躺在了顧霆宴身邊,側臉貼著他堅實的胸膛,露出了一抹苦笑。陸芷雅,就當我這點溫暖是從你那裡借來的好了。
第二天一早,顧霆宴因為宿醉而頭痛欲裂,正要翻身,卻發現自己懷裡躺著個人,低頭一看,海藻般的長發遮住了半張臉,陸芷雅整個人像只小貓一般縮在自己懷裡。
「傻瓜!」顧霆宴寵溺的伸出手去在阮柔頭上揉了揉,這是他對陸芷雅的溫柔。
感覺到動靜的阮柔抬起頭,雖然眼睛還未張開,可嘴邊已經盪起了一個笑容。察覺到不對勁的顧霆宴掃視一眼阮柔身上的睡衣,當即狠狠推開了懷裡的女人。
「誰讓你進來的!」顧霆宴看著阮柔的表情猶如發現一隻蒼蠅,手一揮便將阮柔推下了床。
被子一掀,自己也下了床,阮柔跌落在地上,第一反應便是捂住自己的肚子。
「恬不知恥!」顧霆宴鄙夷的丟下自己的結論后直奔浴室,推門的瞬間卻又再次轉過頭來。
「滾出去!以後沒我的允許不準踏進我房間半步!」
「砰!」顧霆宴摔門的聲音讓阮柔身子一顫,連同她的心一起被震碎。
聽著嘩啦啦的水聲,阮柔扶著床沿艱難的站了起來,肚子傳來一陣隱隱的疼,下身突然一陣暖流。
白溪雅站在窗邊,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后望向窗外,只見阮柔臉色蒼白的從客房跑出來,初春的天氣竟然還光著腳。
「胡鬧!」
白溪雅暗罵一聲,視線卻落在了阮柔睡裙上的一片血漬上,心口猛然抽緊,來不及多想,白溪雅立馬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