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為了你
「多謝王爺。」
同樣沒有拒絕，葉清接受了他的好意。
孫姑姑從後宮出來，再跟著她入宮，倒是一個好幫手。
睿王的話外之意，她也聽懂了。
那就是不要挑選年輕的侍女入宮，畢竟後宮里誘惑太多，一個把持不住，就往往會變成她的累贅，以及背後插刀的那一個。
睿王送過來的那幾房下人，一個個做事認真，又老實本分，這就叫她能放心入宮。
再有這些下人擋在前頭，虢國公有心做點什麼，也是無從下嘴。
在她要入宮的那一天，虢國公親自趕過來了，也帶了一個年輕貌美的丫頭。
不夠，在睿王看到跟在她身邊的孫姑姑以後，頓時就變了臉色。
「我有孫姑姑就夠了，國公爺要是想再送人入宮，儘管送。就是不要打著，為我好的旗號，我承受不起。」
葉清在虢國公不死心，試圖用他帶來的丫頭，換下孫姑姑以後，回絕了他。
望著疏離，淡漠，分明不想再跟他，以及虢國公府有一點牽扯的葉清，虢國公的臉色變了又變，難看的不得了。
「你好自為之吧！」
見不能忘葉清身邊塞人，他最後惱羞成怒的丟下一句硬邦邦的話，扭頭就走了。
葉清沒有說話，只是默默上了馬車。
虢國公送人過來當然沒有安著好心，就是為了監視她，順便看看能不能讓那丫頭，在宮裡爬上龍、床。
不然，他也不會在跟葉清撕破臉以後，還厚著臉皮把大房的庶女送過來，大材小用給她當丫鬟了。
不管他背地裡打著什麼算盤，有什麼算計，葉清都不打算再跟他虛與委蛇。
只是，直到坐進馬車裡，葉清的心裡仍舊打著一個大大的問號。
虢國公要是有心送人入宮，絕不可能讓他的庶女做丫鬟。
就憑著虢國公府的地位，大房的庶女想入宮還是很簡單的，就算位分不高，也會有一個封號的。
況且，葉清心裡更傾向於，虢國公要是想送女入宮的話，不是他寵妾所出的女孩，就是嫡次女，絕不會是任意一個庶女。
想不通，她就沒有再想。
左右虢國公想做什麼，她總會知道的。
現在，她的一顆心早已飛到了皇宮，飛到了慈寧宮裡。
不知道，小傢伙怎樣了？
但當巍峨宮城出現在她眼前的那一剎那，葉清卻發現她的心竟然落在了宮外。
回頭再看一眼外面的天空，她扭頭毅然決然的踏進了金碧輝煌的宮城。
長長的似乎是撿不到頭的朱紅宮牆，一道道，蜿蜒曲折。
她無心去看，現在走過了哪一座宮殿，正要經過哪一座宮殿。
但，當她再一次走在這蜿蜒曲折的宮道上，心竟然出乎意料的平靜。
想當初，她第一次走在這宮道上，還是她剛嫁給太子做東宮太子妃的時候。
那一天，她記得，天氣晴好，碧空萬里無雲，瓦藍瓦藍，像一面巨大的水鏡，倒映在蒼穹上。
她跟著還是太子的桓帝，走在長長的宮道上，心裡略微帶著點忐忑。
後來，就是被廢的那一天，她同樣走到長長的宮道上，說不出是什麼心情，卻感覺兩旁硃紅色的宮牆，好像怪獸，張著大嘴要吞沒了她。
果然，廢後葉清消失了。
而今，她又回來了。
走在前面的葉清忽的停下了腳步，仰頭，望向高高的蒼穹。
一陣風吹過，拂過她的臉頰。
還是她記憶里後宮所刮過的風，帶著點宮外所沒有的冷冽，割的人臉頰微微刺痛。
她，微微的眯起雙眸，感受著這與眾不同的風，也提醒著她來到了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裡。
一入宮廷深似海，物是人非事事休。
收回看向蒼穹的眼光，她又繼續往前走去。
從她停下來，到她再繼續踏上前路，孫姑姑都沒有說一個字，只是默默站在她背後，好像她的影子一樣。
葉清此時此刻最想去的宮殿，就是慈寧宮。
但她也知道，沒有皇太后的宣召，她這會子是進不去慈寧宮的。
沒有往慈寧宮的方向望過去一眼，她在前面的彎道一拐，踏上了往芳菲宮的宮道。
其實，今年並不是三年一選秀女的時候。
是皇太后和皇帝母子之間互相較勁，最後皇太后勝出了，就安排了這一次選秀事宜。
不是大規模的選秀，而是從皇太后中意的人家挑選出秀女入宮。
其中，就包括了虢國公府。
用的借口是簡單粗暴，那就是廢後葉清葬身火海太晦氣。
在她心裡只要來一次選秀，就能讓這晦氣一掃而空。
原來廢後葉清的死去是一場晦氣，原來廢後葉清的死去是一場意外，而不是謀殺。
聽到這個消息，再度踏入這個宮廷的她，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清醒的得知廢後葉清，在皇帝母子心裡的地位，是這樣的評價。
一把火，就焚盡了一切。
把所有的陰謀詭計，連帶某些人的無恥齷齪統統的掩蓋在那灰燼之下。
這就是所謂的蓋棺論定，這母子兩個還真是不愧是母子，都是自私涼薄到極點。
要是她沒有重回人間，自當別論。
既然她重回了人間，就絕不容許這母子兩個用一把火來掩蓋一切。
不管她心裡在想些什麼，都沒有影響到她。
她往前走的腳步，依舊是不緊不慢，不慌不忙，一步步就跟用尺子精準量過一樣，沒有絲毫差別。
「葉姑娘，這一次皇太后選中的秀女里，你是容貌最出色的那一個。」
眼看著芳菲宮近在咫尺了，一直默不作聲當她影子的孫姑姑突然開口說話了。
她的聲音壓得極低，只讓葉清一人聽到。
「這一次，皇太后一共選出了幾位秀女？」
葉清腳下不停，腳步也沒有一絲慌亂，就連裙擺都紋絲不動。
「一共挑選了十位秀女入宮。」
孫姑姑繼續快速說道。
這一次，皇太后挑選的十位秀女里，有五位是勛貴人家出身，有五位是文官家庭出身。
而十位秀女里，除了她是虢國公特意送入宮的，其他都是皇太后先看中了，才奉旨入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