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虛脫
這件事情還要從上次任水生去李伯川那裡看病說起。
話說任水生去李伯川那裡看病,花了一百萬,只拿了一服藥湯。那時的任水生是說什麼都不會相信李伯川的一服藥就可以治好他的常年的咳嗽的,所以任水生那時還宣稱要是李伯川的葯治不好他的咳嗽,他就要把李伯川那裡的一切都砸了。
那時的他可謂身強體壯,行事霸道,再加上生意有成,錢包里有錢,基本上沒有什麼人敢惹他。
儘管他心裡很不相信這個年輕的醫生的葯,或者說在他的眼裡這個年輕人連醫生都不算,要不是看在林多財極力勸說他過來,看在林多財和他相識,是志同道合的好朋友的面子上,任水生是斷斷不可能相信這麼一個年輕的醫生的,更不要說為了一服藥花了一百萬的錢。
回到家的任水生,當家裡人都知道任水生花了一百萬買了一服藥的時候,任水生的妻子,也就是陳海燕差點跟他打了起來,可以說任水生的這個行為遭到了家裡人的集體嘲諷和反對。要說任水生是去做大手術什麼的花的這個錢,他們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因為一服藥,而花了這個錢,他們就不能接受!
難道這個葯是靈丹妙藥?是天上的仙丹?自然不是的,所以,任水生的家裡人都罵任水生傻,被別人一說就去,被別人一說就信,被別人一刺激,就乖乖把錢掏了出去。
雖然他們家這些年因為販賣海鮮賺了錢,而且還不少,一百萬對他們來說也不是一筆很小的錢,而且那還是他們的血汗錢,不是可以隨便揮霍的。
被家裡人極力的反對,讓任水生很是生氣,恨不得把手中的葯湯當場砸了,但是他不能砸,砸了一百萬就沒了,而且他也不能去砸了李伯川的場子。
所以他要喝,要把這瓶葯喝了,同時任水生的心裡更加堅定了要砸掉李伯川的場子的決心,本來他的心裡就不相信,再加上家裡人的七嘴八舌,讓任水生愈加覺得自己被騙了,而林多財肯定也是被騙了,他要來揭開李伯川這層騙人的臉皮,讓他醜惡的嘴臉暴露在大眾之下,讓他身敗名裂,讓他不能夠再出來騙人騙錢。
任水生那天毫不猶豫的就把一整瓶葯喝了。
只是過後,任水生並沒有什麼感覺,只覺得肚子只是稍微舒適了一些,但是這些並不能說明李伯川的葯有效,因為一個人無論和湯還是喝水,都會有一種舒適的感覺。
他還是時不時咳嗽,而且咳嗽得劇烈,咳嗽得像是要把他的心肝都咳出來一般。
這種情況讓任水生把李伯川恨得肝膽欲裂,而且還時不時傳來家裡人的嘲諷,更是讓任水生恨不得咀嚼李伯川的骨頭,恨不得把李伯川撕裂,恨不得把李伯川當做皮球一般踢來踢去。
任水生在心裡告訴自己,隔天就要去把李伯川的場子砸了,把他的山燒了,看他還拿什麼出來裝神弄鬼,看他還有什麼資本出來招搖撞騙。
「咳…咳…咳…」
他還是劇烈的咳嗽,好像喝了李伯川的葯湯之後,更加加劇了他的咳嗽一般,時不時的咳嗽起來,他想要憋下去,但是他憋不住,不咳出來,讓他極度難受,就好像有人拿了一根羽毛伸進他的喉嚨里,在他的喉嚨裡面撓痒痒一般,讓他癢得極度難耐,只有咳出來才能緩解這種難忍的感受。
就在他一邊咳著,一邊已經想好了明天要怎麼痛揍李伯川的時候,他只覺得自己的肚子很是難受,像是吃了巴豆一般,又像是吃了瀉藥一般,只覺得自己的屁股像火山一樣,裡面有一股極度熱烈的東西要噴了出來。
任水生顧不得再去想怎樣痛揍李伯川的事情,急忙跑到廁所。
接下來的畫面也是讓他畢生難忘,讓他極為驚恐,恐懼,他只看到血,鮮紅的血,還有血液裡面,正在微微蠕動的蟲子,無窮無盡的蟲子,像是一個蟲子窩從他的肚子裡面出來一般。有些蟲子已經不會動
了,而有些蟲子則還是在緩緩的蠕動,像是要從血液里鑽進去,隱藏在血液里。
廁所里散發著極度難聞的惡臭,從廁所里傳了出去,他的家裡人也聞到了,他們只覺得鼻子好像被這股惡臭的味道堵住了一般,讓他們不能呼吸,讓他們感覺到久久不能自已的窒息。
任水生的眼睛里倒映著這一切,眼睛已經布滿血絲,他脖子上青筋暴起,久久沒有緩過神來,他已經失去了方寸,已經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等過了很久,任水生才把看到的這一幕在腦海里消化,他的腦海里泛起了滔天巨浪,久久不能平靜。
他雙眼無神的走了出來,跌坐在沙發上,腦海里還放映著剛才所有的畫面。
他的家裡人沖了進來,想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們只看到一個渾身無精打採的任水生,跟他今天回來的那副模樣完全天差地別。而而且他的房間里的惡臭的味道更加濃郁,讓他們不能在房間里久待。
任水生腦海中還在回憶著剛才的畫面,另外又感覺自己渾身虛弱,手腳都跟麵條一樣,軟趴趴的,像是大病一場。
他像是沒有聽到家裡人急切的問候一般,依舊只是雙眼無神,布滿血絲,任憑家裡人怎樣問候,他都沒有說話。
又過了不久,任水生只覺得自己的肚子又不舒服了起來,好像肚子里又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了一般,把他從腦海中的畫面抽離出來。
他回過神來,只見剛才還軟綿綿的雙腳,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讓任水生以火箭般的速度,極速沖向廁所。
他的家裡人只聞到剛才才散去不久的惡臭味道又出來了,又是讓他們感到一股窒息感,他們只好跑到外面去,出去透透風,透透氣,不然,他們真的擔心他們會在家裡面窒息而死。
任水生這一次是扶著牆走出來的,他還是沒有緩過神來,他還是不能夠接受這個事實,因為他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所以讓他忘記里鼻子里不舒適,讓他忘記了這個房間里瀰漫的惡臭,似乎他此時失去了呼吸一般。
再次出來,任水生感覺自己的手腳真的變成麵條了,他休息了一會兒,腦海還在想著剛才的畫面,讓他像吐,但是他又吐不出來,而獨自似乎不想他就此能夠喘氣一般,又開始不舒服起來……
就這樣,任水生在廁所裡面出來…進去…出來…進去,到最後,任水生整個人都虛脫了,渾身汗流浹背,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他大口喘著氣,胸口不停起伏著,恨不得立刻把周圍所有的空氣都吸進胸腔一般。
陳海燕最終還是耐不住擔心丈夫,端著水進來看望任水生。
任水生一口把陳海燕遞過來的水飲盡,似乎有了這樣一杯水之後,他才逐漸緩了過來。
陳海燕擔心的看著任水生,手在任水生後背輕輕的拍打著,幫任水生順氣,這個時候,他那裡還敢責怪任水生亂花錢,只是希望丈夫平安無事就好了,她被剛才任水生的這個狀況嚇得不輕,她差一點要叫救護車。
「怎麼樣好點了嗎?」陳海燕擔憂的問道。
「需不需要叫救護車?」陳海燕又問道。
「是不是喝了那個葯之後就會的?你感覺怎麼樣?等你好了之後,我們去告那個醫生!」陳海燕氣憤的說道。
一直都是陳海燕在說,任水生一直在休息,顧不得說話。
等任水生真的緩了過來,呼吸變得正常,身體也有了一些力氣之後,任水生仔細的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頓覺驚異。
「怎麼樣?是不是還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叫救護車?」陳海燕看見丈夫那一副沉思的模樣,臉上頓時布滿愁容,擔心的說道。
任水生朝妻子輕輕擺擺手,示意陳海燕不用緊張。
此時任水生只覺得自己的身體雖然還是很累,但是他卻感受到了另外一種舒適感,
另外一種輕鬆感,他只覺得自己此時的身體輕的像氣球一般,好像要起飛了。
這種輕指的不是體重,而是心靈上的輕鬆,好像剛才反覆的排泄,已經把他體內的所有一切污穢的東西都排出體外了一般,就像心靈,和身體都被凈化了一次一般,讓他虛累的同時,又覺得身心舒暢,無比舒服。
現在的任水生才發覺,剛才他呼吸困難,並沒有仔細去在意,但是經過現在的一番調整,他只覺得自己呼吸無比順暢,這種感覺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體驗,要知道,在之前,他的呼吸雖然是正常的,但是總感覺自己的呼吸很是粗重,任水生一直覺得那是正常的現象,但是才覺得,現在的呼吸才是最正常的。
而且現在,任水生才發覺,自己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咳嗽了,剛才還咳得要死要活,好像要把他的心肝肺都咳出來,而現在卻是沒有了,好像不會再咳嗽了一般,喉嚨也沒有了剛才那一種痒痒的感覺,整個人很是平靜,讓他覺得不可思議,到最後他只能歸結到李伯川的那服藥上去了。
這時他才明白,不是林多財騙他,也不是李伯川騙他,而是他錯了,他錯怪了李伯川,也錯怪了林多財。
「剛才是怎麼了?怎麼你一進廁所就有一股惡臭味道出來?就算上廁所也不會有那麼『濃厚』的味道吧?」陳海燕探究的問道。
他們剛才是真的差點被熏死。
「呵呵…」任水生聽到妻子的問題,任水生呵呵笑了起來。
「怎麼了?」陳海燕皺著眉頭說道,看到任水生這個表情,他差點以為自己的丈夫因為喝了那瓶葯之後是不是腦子出現了問題。
「那服藥還是挺好用的!」任水生輕輕的說道。
「啥?」陳海燕聽不清楚任水生說的什麼話,把耳朵放到任水生的嘴邊,示意任水生再說一遍。
「剛才……」
任水生就把剛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陳海燕,他自己說的時候,又是還會露出驚恐的表情,有時還會瞪大眼睛,好像剛才的事情又一次在他身上重演一般。
「啊!」
陳海燕剛開始還覺得沒有什麼,但是後面,任水生越說,她就越害怕,直把手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眼裡寫滿了不相信。
陳海燕是真的害怕,她從來就沒有聽到過這麼恐怖的事情,如果說給別人聽,別人一定會覺得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笑話他們胡編亂造,恐嚇別人。
但是這讓陳海燕不敢相信的事情,卻是她的丈夫剛剛的親身經歷,儘管她還是不相信,但是這就是事實。
「這是真的嗎?你不是在騙我?你不要嚇我!」陳海燕還是不願意相信,瞪大了眼睛看著任水生,雙手抓著任水生的手臂抓得緊緊的,生怕任水生真的出了什麼事。
「是真的!我剛才經歷的,我也不相信,但是這就是事實!」此時的任水生已經沒有了往常的霸道,有的只是一個虛脫的人的輕微語氣。
「那是不是你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陳海燕皺著眉頭,抓著任水生的手不願放開。
「應該是我的身體出了問題!」任水生此時還是有一些后怕,腦海中的那些畫面久久不能散去。
「剛才那樣的事情是那服藥的作用?」陳海燕問道。
「嗯!」
「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肚子呢?肚子還有沒有不舒服?」陳海燕急忙關心追問道。
「沒有!我現在感覺很好,很舒服,呼吸也很舒暢,整個人很輕鬆,從來就沒沒有這麼輕鬆過!真的!」任水生遞給陳海燕一個放心的眼神,示意陳海燕不用擔心,他很好,感覺很好!
聽到任水生肯定的回答,陳海燕才終於松下一口氣,放下心中的大石頭。
「我們錯怪那醫生了!」任水生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