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天道之下皆螻蟻

()第七回天道以下皆螻蟻戰場之中煉心性「三國？」聽盧植對自己的評價，卓楚彥不禁一陣愕然，東漢末年，魏蜀吳尚未出現，何來「三國」的說法？難道是因為受遊戲系統所影響，才有這奇怪的變化？「戰國之時天下一分為七，韓、趙、魏、楚、燕、齊、秦。」盧植見卓楚彥那驚訝神情，心知他未曾聽聞親兵分等，所以才仔細解釋說：「所以親兵分等，亦按能力、見識、才能一分為七，分別為一國、二國、三國、四國、五國、六國及天下，除此之外，亦有神童、奇才、鬼才等不同稱號，今日觀你言行舉止，確實當得起這『三國之奇才』的稱號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聞言卓楚彥不禁心中苦笑，他還以為那「三國」是指魏蜀吳，沒想到居然是指戰國七雄，這個分級卻是比遊戲中要仔細許多，而就在這個時候，卓楚彥忽然聽得「叮」的一聲，自己視野的右下方，突然出現了一個「！」的圖示。隨著圖示的消失，新的屬性介面再次出現於卓楚彥面前。「卓楚彥從平民轉職為親兵，等級系統開放，屬性變更。」姓名：卓楚彥（無字、號）職階：親兵（評價：三國之奇才）等級：5體力：5無雙：1攻擊力：10防禦力：4屬性：無武器：大劍（重）見多日來毫無動靜的屬性突然有所改變，卓楚彥才明白，原來自己之前身份只是平民，所以無論如何鍛練，也不過是身體上的變化，而非屬性介面上的變化。之前投靠劉備，並不算正式進入三國世界，而當轉職親兵之後，自己才算真正融入這個世界之中，成為那可爭朝夕的芸芸眾生。自那天給予卓楚彥評價之後，盧植就開始對他進行大量特訓，各種知識恍若源源不絕的排在卓楚彥面前，只等他一一吸收。同時卓楚彥亦知自己時間無多，所以更是日夜苦練，期待在盧植領軍離開之前，盡量增強自己實力。隨著訓練日益繁重，卓楚彥的屬性也日漸增加，等級亦已經達到9級，當這天訓練結束之時，「！」的標示再次出現在卓楚彥的面前，一道簡單的消息，卻是讓卓楚彥欣喜若狂。「宿主經長時間訓練，攻擊力提升1點，等級提升至10級，天賦系統開啟，獲得天賦技能『舉重若輕』。」等級：10體力：10無雙：5攻擊力：15防禦力：10屬性：無天賦：舉重若輕武器：大劍（重）舉重若輕：使用「重」武器時攻擊速度等同「輕」武器，同時武器重量上限解除，可強化為「極重」。卓楚彥拿起手中重劍，只感那重劍輕盈如燕，即使拿著它揮舞三、五小時，也絕對不成問題，若不是有那天賦簡介，他甚至認為重劍變輕了，立於訓練場中央的卓楚彥，雙手握緊劍柄，隨著口中一聲大喝，那巨劍如泰山壓頂，只聽「轟隆」一聲，一塊於卓楚彥身前半個人高的大石，一下子就被砸得粉碎。「好可怕的力量！」見那四分五裂的石塊，卓楚彥心中暗暗心驚，此劍要是砸到常人身上，恐怕立時骨肉盡碎，自己憑那15點攻擊力與大劍之利，居然能達到如此威勢，難怪於這個世界中，武將能力遠遠超於普通士兵，當中的差距，已經不是用常識所能彌補。第二天盧植見卓楚彥心中有此變化，雖然頗為驚訝，但卻命他繼續訓練，力量可以說勉強達標，但是技巧卻嚴重不足，身為現代人的他，卻是沒有與人搏殺的技擊能力，因此在接下來的日子中，盧植開始對卓楚彥的技巧進行深入指導，此舉可說使卓楚彥獲益良多。隨著時間過去，卓楚彥的技巧也日趨純熟，然而戰陣殺人，卻非簡單練習所能比擬，因此在訓練的最後一天，盧植找來卓楚彥並對他說：「明日我將領軍出征，鎮壓黃巾，在此之前我欲與你同往一處地方。」卓楚彥也不多說，只是靜靜隨著盧植離開洛陽城，隨著路程漸遠，他們深入山脈之中，當一行幾人來到山中深處時，才聽盧植說：「前方有一百人山寨，只要你能擊破山寨，那麼你可算是學有所成了。」卓楚彥緊握手中劍柄，他此行所要做的就是殺人，戰場之上你死我亡的道理，他是明白，但讓他手持武器殺人……不一定能做到，或許應該說很可能做不到，即使他變強了，心性得到磨練，但是要他抹殺一個完整的生命，他怕自己根本做不到。然而不得不殺，盧植就在卓楚彥身後，隨著一行五人越來越接近山寨位置，卓楚彥的心臟就似是大鼓一樣，「怦怦碰碰」的響個不停，甚至連被山賊發現，也是一無所覺。「宿主進入戰場，戰場系統開啟，敵我雙方兵力計算中。」我方總大將：盧植（親兵：卓楚彥）總兵力：5人敵方總大將：山賊頭子總兵力：100人在腦海中縈繞的聲音一下子驚醒了卓楚彥，看著眼前那簡陋的寨門，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入手，「嘰啞」的一聲，那寨門漸漸打開，一群身穿各式衣服的山賊們，頓時把卓楚彥包圍起來。「戰場之上，不懼生死！殺！」不等卓楚彥回過神來，一道聲音從山賊們的後方傳來，四周山賊聞聲頓時殺意大盛，不管卓楚彥會否反抗，舉起手中刀劍就是砍殺過來。被那滔天殺氣針對的卓楚彥，背上冷汗直流，眼見那刀劍將要砍到自己身上，這半月來的訓練如走馬燈的閃過腦海，手中的巨劍一揮，就把那率先襲來的山賊一劍拍飛，最為倒霉的那位，更是被拍成肉醬。血肉橫飛的場景讓卓楚彥差點就吐了出來，然而死亡的危機感與求生的直覺把所有負面情緒瞬間鎮壓，卓楚彥的感情開始漸漸遠離身體，他就像是一位旁觀者一樣，看著自己一劍又一劍，收割著那些山賊的性命，毫無感情，亦絲毫沒有知覺。「將軍，不上去幫忙可以嗎？」在戰場的遠處，盧植身邊的親衛看著那殺聲震天的位置，不禁開聲詢問。「不用理會。」盧植搖了搖頭，良久才回答說：「這戰場之上，死傷自然是難免的。」「但是……將軍，小兵於戰場上死亡會因為天道之力而重生，但親兵和武將於戰場上死亡……」親衛沉吟良久，再次提醒了盧植一句，然而盧植卻是絲毫不在意的說：「這些山賊還不足以殺死那小子，只要久戰不下，這些土雞瓦狗自會四散而去。」「只要逃離戰場，就能活下來。」親衛聞言喃喃的說了一句：「死戰到底的，在戰爭結束之時，就會被天道抹殺……」「天道是公平的。」盧植看了親衛一眼，然後才淡然說：「武將、親兵因為強大，所以不能無限重生，終有戰死一日。小兵正因為他們的弱小，所以天道允許他們一次又一次重生，尋找那一線生機。」「現在那小子要學習的，就是於天道之下，爭取一線生機。」盧植看著遠方，最後才嘆了口氣說：「天道之下，眾生皆螻蟻。」在戰場之中的卓楚彥是不可能聽到盧植的這番話，他只是重複又重複地進行殺戮，他能感受到自己與那些小兵之間的差距，這種絕對的實力差距，甚至讓他心中生出一陣近似是「快感」的感覺，然而這種感覺很快就被他敲碎抹殺。那是一條又一條的生命，而不是單純的數據。正因為知道這個道理，卓楚彥沒有墮進那殺戮之道，看著那源源不絕的山賊，他突然有點明白過來，這是一個亂世，是一個沒有仁慈的世局，想要阻止殺戮，只有「以殺止殺」，亂世用重典的道理雖然聽過無數次，但他卻是第一次那麼深刻地體驗到這個道理的真確性。殺人是罪。卓楚彥明白殺人是罪，然而在亂世當中，他不能不殺，不只是為了更好地活下去，更是為了保護那些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人們，這個世界總有人需要去承擔這罪，劉備、曹操、孫權在實現自己的心愿同時，卻背負著更大的罪，因為這是一個亂世，想要保護他人，就得有背負罪的覺悟。在殺戮之中，卓楚彥的心神再次經過磨厲，短短的一個月，他從普通的現代中文系學生，變成劉備手下的心腹，再變成親兵，最後雙手沾滿鮮血，背負罪惡。可見這亂世就像染缸，能夠把純白的布帛，瞬間變成鮮血漆黑，沒有半點的留情。隨著殺戮的進行，山賊們發現那手持巨劍的傢伙，就像是巨靈神一樣，無論自己被殺多少次，他都不會倒下，一次又一次的前仆後繼中，山賊們終於感到了恐懼與害怕，戰場中他們是不死的，要是戰爭結束，他們被天道判斷戰敗，最後卻會遭到無情抹殺。然而他們知道，只要在戰爭結束前逃離戰場，即使戰敗亦不會被抹殺，誰也不想面對死亡。漸漸的……圍攻的人變少了。漸漸的……逃跑的人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