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求求你
厲雲庭眉間微攏，眸色幽暗又略帶疑惑。放過她母親又從何說起？
「你媽媽關我什麼事？」
語氣帶不屑與微惱。
虞清婉心裡其實有些嗤之以鼻，這是敢做不敢當了嗎？厲雲庭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姐姐，伯母怎麼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需要雲庭幫你忙？你怎麼不來找我呀？你知道只要你開口，我都會幫你的。」虞沁瑤擦了擦嘴，看樣子有幾分急切，好似真的關心虞清婉一樣。
可其實她們二人心裡都清楚，虞沁瑤只不過是裝模作樣，在厲雲庭面前營造她善良的人設。
嘴上說的倒是好聽，可現實呢？卻是處處陷害！
「不敢勞您大駕，您跟您的母親離我遠遠的就是莫大的幫助了。」
「姐姐……」虞沁瑤語帶哽咽，楚楚可憐地看著虞清婉，一副受了極大委屈的模樣。
厲雲庭有些不耐煩地站了起來，走到虞沁瑤身邊拉起她的手輕輕拍了兩下，眼神卻斜睨著虞清婉，「你是又需要錢了吧？所以拿你母親做借口，想找我借錢，還是要錢？」
不知為何，厲雲庭說完這話，自己心裡卻十分不痛快。
而這話對虞清婉來說更是字字戳心，在他心裡她竟是這般不堪，她只覺得自己的喉嚨被一隻大手狠狠地掐著，喘不上氣來。
她強忍著淚水，算是全了自己最後的那點尊嚴和傲骨。
「我從來沒想過……」
「我吃完了，先回公司了。」
虞清婉的話被厲雲庭打斷，她有些無措。
厲雲庭起身離開，虞沁瑤緊隨其後，「雲庭等等我。」
等到兩人走後，虞清婉久久不能平復，支撐著自己的力氣一下子被抽干，險些跌坐在地上。
為什麼這樣羞辱她？如果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她難堪，為了救媽媽，她可以把自己完全放進塵埃。
虞清婉重新打起精神，深吸一口氣，眨了下乾澀的眼睛，緊緊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了厲雲庭的辦公室。
「歷少，您想報復我，大可不必遷怒於我的媽媽，她是無辜的，希望您大人有大量，放過她吧。」虞清婉站在厲雲庭的辦公桌前面，瘦弱的身軀在輕輕顫抖著。
厲雲庭彷彿才看到她跟了上來，眉頭微皺，「你怎麼跟了上來？」
虞沁瑤怕虞清婉說得太多暴露了她，連忙道：「姐姐，你跟我出去說吧，雲庭已經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了，你遇到了什麼難題就跟我說，我儘力幫你好嗎？現在別耽誤雲庭的工作時間。」
虞清婉置若罔聞，直接忽略了虞沁瑤的話，她繼續面對著厲雲庭，乞求道：「求你……」
厲雲庭看著她這個樣子，心裡既痛快又痛苦，他拉扯了一下自己的領帶，將身體陷在了沙發里，「你這樣是求人的樣子嗎？」
看著厲雲庭這樣的態度，虞清婉鼻子很酸，心裡委屈至極，但是她無可奈何，她還能怎麼辦呢？
跪下嗎？
跪下……
如果真的跪下就能解決，她想她能接受。
畢竟自己本來什麼都已經不剩，尊嚴、臉面、甚至是身體……統統不剩。
咚的一聲，虞清婉的膝蓋重重地砸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地板很涼，這股涼意一直滲透進了骨頭縫裡面，傳到了身體的每一寸肌膚。
「求求您，歷少，求您放過我的媽媽。」
她跪在地上，低著頭，身形瘦弱，搖搖欲墜。
厲雲庭呼吸聲驟然加重，他只不過是想要戲弄一下虞清婉，他連現在究竟是個什麼情況都沒搞清楚。
他只知道現在虞清婉，這個曾經一直戴著王冠的女人，現在卻卑微地跪在了自己面前祈求自己。
心裡五味雜陳，曾經多少個夜晚他做夢都想看到這樣的場景，現在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心裡的快感卻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強烈。
反而多了煩躁。
他蹭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兩步跨到虞清婉面前，像一頭憤怒的獅子，「你給我滾，我不知道你媽媽究竟怎麼了，別來煩我。」
虞清婉驚愕地抬起頭，「厲少，你剛剛不是說過放過我們嗎？」
「我剛剛說了什麼？你自己好好想清楚，我可什麼都沒有答應你。」厲雲庭頗有些佔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趕緊滾，我不想再看見你。」
虞沁瑤被厲雲庭剛剛的模樣嚇住了，愣了好一會兒，這會兒才回過神來，連忙走到虞清婉身邊。「姐姐你趕緊離開吧。」
虞清婉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她真的是無路可走才來求厲雲庭的，天知道她下了多大的決心，用了多大的勇氣。
絕望在心中蔓延，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如今也被生生折斷。
虞沁瑤剛剛的話還算數嗎？
「沁瑤，你說只要我求你你就能幫我的，現在我求求你幫幫我，別讓我媽媽被醫院趕出來，求求你，你幫幫我吧，我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
虞清婉跪著挪到虞沁瑤腳邊，淚水奪目而出，她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如果真的被中心醫院趕出來，她現在身上又已經是身無分文，她又能帶著媽媽去哪裡呢？
虞沁瑤冷眼看著這一切，心裡說不出的痛快，只是面上不見波瀾。
虞清婉繼續哭求，她不能讓媽媽有事，媽媽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求求你了，你肯定有辦法的。」
虞沁瑤終於開了口，「姐姐你先起來吧，這件事我只能說我儘力幫你，你知道的，我人微言輕，不一定能幫上忙。」
從虞沁瑤說出不一定能幫上忙的時候，虞清婉就知道她根本就是不想幫忙……
但是在走投無路的此刻，她對這句話都抱著那麼一絲希望。
是在絕望中掙扎。
「求求你了，你以後想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只要你能夠讓我媽媽繼續在醫院接受治療。」
只要媽媽能活下來，她付出再多，都是值得的。
「出去！我不想在這裡看見你。」厲雲庭突然大聲吼了一句。
虞沁瑤立馬勸虞清婉離開。
「姐姐，先出去吧，這件事我們之後再說。」
之後再說？她能等，但是媽媽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