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戰事起
屈敬遙帶著人馬一路疾馳。
終於抵到唐家堡,他這次來,除了給傅西蘊報信以外,還得上報京城,籌集糧草,做好後方支援,所以派心腹繼續前往京城,自己將顧南初寫給傅西蘊的信親手交與她后,便起身去天啟邊境。
傅西蘊自知事關重大,簡單安排以後,準備與屈敬遙一同前往。
屈敬遙本來不同意,但傅西蘊極力要求,無奈之下便也同意了。唐槿琤雖也想一起去,但他剛接手唐家堡一應事情,此時走多有不便,便特定準備了許多藥材,讓人一起運往邊境。
······
滁州。
陳景辭帶著顧暖連續趕了幾天,終於趕到了滁州。
馬車剛行至滁州。陳景辭幾人便發現這裡氣氛很不一樣。
幾人不敢冒進,將馬車遠遠停在一旁。
城門緊閉,甚是冷清。
附近只有一個茶攤。茶攤老闆正收拾著東西,看樣子是準備歸家。滁州雖不能與西夏帝都相比,但也是富庶之地,這般境況,疑點重重。
陳景辭示意陳歡前去打聽一下。
「老伯,請問一下,滁州最近可是發生了什麼事?」陳歡踱步走至茶攤,打聽著。
那老闆看著有些年歲了,想來是家中光景不好,這樣的日子還出來擺攤。
那茶攤老闆看了陳歡一眼,沒吱聲。
陳歡見狀,從荷包拿出一塊碎銀子,遞給他,「老伯,我是來滁州投奔親戚的,我就是想知道這滁州到底出了什麼事啊?也好再做打算」
老伯看著遞過來的碎銀子,接了過來。
嘆了口氣,說道:「唉,姑娘,不瞞你說,這滁州是要變天了,快些離開吧,你那親戚怕是已經遭難了」
······
······
陳歡面色嚴肅的回到馬車旁。
「姐姐,不好了,昨日這裡有一場惡戰,聽說是滁州官員和天啟送嫁隊伍起了衝突,雙方打了起來,兩敗俱傷」
「你說什麼?」顧暖一聲驚呼。
那大侄兒他們怎麼樣了?顧暖長這麼大,沒怕過什麼,可這次是真的慌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若是以前,她還能召出她的貼身暗衛,去保護顧南初。
可自從她被俘,她的暗衛便一直沒回來,估計也凶多吉少。
陳景辭倒還算是冷靜。
將顧暖抱在懷裡,拿出西夏地圖。
「咱們先別把事情想得那麼糟,顧將軍是上過戰場的人,他們不會出事的」
雖是安慰,但顧暖也確實鎮靜了下來。
陳景辭指著地圖上一處,分析道:「若是他們在滁州大戰,消息不日便會傳往天啟,就算邊境前來支援,至少也得十天半個月,所以,顧將軍等人既然身處敵營,便不會被動的等著人來救,那麼他們最有可能會去這裡。」
「會靈山」
「這是為何?」陳歡不解。
「滁州三面環水,只有會靈山是陸路區域,天啟士兵缺乏水路作戰經驗,所以我猜他們可能會撤到會靈山」
顧暖贊同的點了點頭。
「歡兒,駕車,咱們去會靈山」陳景辭收起地圖,起身坐好。
「姐姐···」陳歡欲言又止。
「怎麼了?但說無妨」
陳歡抬眼看了一眼顧暖,陳景辭意會,便下了馬車,隨陳歡踱步到一旁。
「原先我以為,咱們將郡主送到顧將軍處,這事就算告一段落了,可如今,事情已經超乎咱們預料了,姐姐,您確定···還要繼續嗎?」
陳歡只是心疼陳景辭,她們好不容易從那吃人的地方出來,是準備賞大好山河風光,瀟洒自由一生的。
現如今還是要牽扯進去嗎?
陳景辭明白陳歡的顧慮,嚴詞到:「我雖早已不把自己當做天啟公主,也沒覺得應該承擔公主的責任和義務,但是,我是天啟的子民,這一點永遠不會變,家國不在,又如何恣意瀟洒?所以,歡兒,此話以後休要在提」
陳歡看著陳景辭眼中的堅決,點點頭:「好,我都聽姐姐的」。
三人駕著馬車改道前行。
顧南初等人確實退到會靈山附近,傷亡慘重,無奈只有在山腳下休養生息。
穆延暉和李亦行都受了些輕傷,顧南初也好不到哪裡去,胳膊被人砍了一刀。
他們地處西夏中部,消息一時半會兒也傳不出去。
仔細一想,蕭晟一開始就謀划好了。
假借聯姻,誘他們入城,等他們放鬆警惕,便瓮中捉鱉,一網打盡。他們皆是天啟世家子弟,若是出事,天啟軍心不振,人心惶惶,好一招誅心之舉。
「元箴,喝點水」
穆延暉拿著水壺遞給顧南初,看著他嘴角都乾裂了,又見他右手受傷不便,便將壺嘴遞到他嘴邊。
顧南初沒直接喝,接過水壺,道了聲謝。
「李亦行呢?」顧南初見他不在,問道。
「咦,剛還在這兒呢」穆延暉轉頭看看,沒見著人,「估計是方便去了,他身邊有暗衛,別擔心」
顧南初點點頭,就著水壺喝了一口。
「明日你和懷瑾兄便喬裝成西夏子民,趕往邊境,我已讓屈敬遙在邊境接應你們,後方就交給你們了」
穆延暉聽著這話不對勁:「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和我們一起走?」
「雲笙公主還未找到,我答應過太子,定保公主無恙;還有顧暖,也不知她如何了,所以我留在西夏,打探她們二人的消息,有什麼情況還能及時傳給你」
「那讓懷瑾回去,我同你一起留在西夏,你一個人,我不放心」穆延暉改口道。
「不妥,自從墨珽與我們失散,就一直未能聯繫上,雖然我曾讓人傳信,讓他退回邊境,但按照他的性子,估計不找到公主,不會罷休。但邊境得有人主持大局,你和懷瑾兄回去,最為穩妥。」
穆延暉背靠著樹,低頭思索,顧南初說的不無道理,正想著,突然遠處有凌亂的腳步聲傳來。
「大家注意戒備」顧南初和穆延暉示意眾人打起精神。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視線受阻。
「別擔心,好像是懷瑾回來了」穆延暉借著微弱的月光,勉強能看出來時李亦行的身影,「不過他身後怎麼還跟著女子?」
「嗯?」顧南初也甚是疑惑,在這個節骨眼上,李亦行絕不會多管閑事,又怎會領著女子?
「不對,是顧暖」顧南初起身朝著他們走去。
「好像真的是,小郡主怎麼也在?」看著顧南初起身,穆延暉也立馬跟著。
顧暖跟在李亦行的身後,也在四處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等看見顧南初的時候,連忙上前抱住顧南初的腿。
說到底不過是個五六歲的孩子,平常再機靈,遇上這次的事情,估計也嚇壞了。
顧南初屈膝將顧暖一把抱起,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
「陳姑娘?」顧南初看向站在李亦行身後的人。
陳景辭站出來,行了一禮:「顧將軍」
「你們認識?」李亦行這時與穆延暉倒是異口同聲的問出來。
「上次在邊境,我與顧將軍有幸見過一面」陳景辭先解釋道。
顧南初也立馬反應過來,陳景辭這是不願提起過往身份,於是回道:「是啊,上次在邊境,見過一面」
「大侄兒,這次也是陳姐姐救了我,咱們要好好謝謝陳姐姐」顧暖適時說道。
顧南初正色,放下顧暖,雙手作揖,俯身道謝,「多謝!」
陳景辭側身避開,「將軍嚴重,舉手之勞而已」
穆延暉看著他們,「別站著了,咱們坐下說話吧」
等眾人坐定,陳景辭知道顧南初他們有很多話要問,便主動說起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顧南初聽完,不禁佩服她的膽量,說起來,陳景辭沒必要淌這一趟渾水,可她還是淌了。
「那照這樣說,雲笙公主與小郡主並未關在一處」穆延暉分析道。
「將顧暖放在玉門關,目的應當是作為人質,一旦戰事起,手中就有籌碼,這籌碼有一個就夠了,所以他們抓走公主,應當是另有他途,那會是是什麼···」
陳景辭在腦海里回憶,雖然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但她依稀記得,蕭晟那時候作為質子,寄人籬下,任人宰割,常被王室子弟欺負,雲笙公主總是幫他打跑那些人,就算蕭晟記著幼時的仇恨,也不會牽連到雲笙公主身上。「公主會不會···在太子府?」
幾人不約而同看向陳景辭,似是不解,「陳姑娘何出此言?」
陳景辭正思索著如何解釋,總不能說是自己曾認識蕭晟吧!
「也許···我是說也許,西夏太子對公主並非無情」
顧南初等人從未考慮過兒女私情,從家仇國恨來看,若是蕭晟真的記著十幾年前的舊恨,那對雲笙公主定然沒有好臉色,但若是蕭晟對雲笙公主有情,這事情就另當別論了。
蕭晟要與天啟開戰,必然會傷害到雲笙公主,所以他極有可能將雲笙公主關在太子府,封鎖外界消息,不讓其知曉。
這也不是不可能。
幾人都是聰明人,稍微一想,便領會到其中緣由。
「明日,我便啟程前往帝都,你們幾人退回邊境,等我消息」顧南初安排到。
穆延暉方才便已知曉顧南初的想法,此時也沒異議。
李亦行剛想說什麼,便被顧南初打斷,「還得拜託懷瑾兄幫忙照看一下顧暖」
擺明了是想讓李亦行撤回邊境,李亦行思索片刻,只說了句:「保重」
「放心」顧南初笑了笑。
第二天一早,顧南初喬裝打扮了一番,帶著一小隊人馬,準備前往帝都。
陳景辭攔住了他。
昨夜她想了一夜,她想,也許她能幫上忙,是以攔住顧南初,表達了自己想一同前往。
顧南初疑惑不解,此去兇險異常,便是拋開她的身份不說,她一介女子,也不該行這般危險之事。
陳景辭小聲對顧南初說了些什麼,顧南初便點頭同意了。
這下倒輪到李亦行和穆延暉疑惑了,不知二人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咱們都別耽擱了,分頭行動」顧南初說道。
幾人頷首,兵分兩路,一路去帝都,一路去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