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魔教封城

第十五回魔教封城

燧叫喊著從夢中醒來。

一睜眼就看到了格多和格多懷中的孩子。

「快走，快走！不要讓我再看見你們！」

燧不耐煩地揮著手。

「聽說你們是一起的……」

格多囁嚅道。

「是不是跟你無關！」

燧一臉冷漠。

「因為你是倒霉燧……」

格多沉默了一小會兒，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你……」

燧的心在滴血！

這說明格多說的是極端正確的事實。

「人倒霉是因為不努力，而不是因為別的什麼……」

格多緊了緊包裹孩子的破襖子，一板正經地對燧說道。

「你好像很努力的樣子，結果呢……」

燧撇了撇嘴，本不想打擊這個半大的少年，但人有自尊是嘛，總不能面對一個半大孩子的嘲弄而無動於衷。

「雖然我只能繼續呆在販奴組織之中，可我救了『快劍』與這個孩子，他們一個獲得了生命，一個10年後會獲得自由……」

原以為格多會備受打擊，沒有想到他竟然振振有詞，真把自己當做了一個人物。

「說的也許是，但如果她熬不過10年哩……」

燧在心裡「咯咯咯」地壞笑起來，他相信格多會被這個問題難住。

「充滿希望地活著，活一天也充滿希望……」

格多毫不猶豫地給出了答案，燧無法駁倒的答案。

這下輪到燧被難住了。

「你半夜三更跑來說教！擾人清夢！明知道我現在只剩下做夢的權利……」

燧有點氣餒。

「倒不是……」

格多尷尬地笑了笑。

「他們要將你賣給魔教，他們才不管你是什麼人哩，只要落到他們手裡，便成了錢財。」

格多告訴燧這個不幸的消息。

「他們不是準備留下我嗎，怎麼……」

燧難過地想，一名灰袍巫師的價值難道就是被賣身為奴嗎，還是賣到將奴隸視為草芥的魔教手中。

「閑話休說，大人，你還是逃出去吧！」

格多從腰間掏出了巫師權杖和法袍。

「天啊……」

燧驚喜地接過權杖與法袍。

「這袍子雖然有點邋遢，但都是我的味道！操，他們竟然想將它賣掉，一夥無法無天的匪徒！」

燧披上袍子，揚了揚手中的權杖，精緻的精銅鎖具「啪嗒」一聲打開，他火急火燎地沖了出來。

「等等……」

格多拽住燧的衣角。

「帶上孩子！」

將孩子交到燧的手中，眼裡滿是令人心痛的柔情。

「難道你不走嗎，真願意跟他們呆在一起……」

燧有點迷茫。

「我得留下來，『快劍』需要幫手，除了我，沒有人可以信任……」

格多一副毅然決然的樣子。

「一起對付魔教的紫衫使者？天啊，他們可什麼都趕得出來，陌可不是他們的對手！跟你們有什麼關係，一個是僱工，一個是奴隸，讓那些大人物去對付他們好了！」

燧覺得這個少年真傻，陌更傻！他嚴重懷疑陌真的摔壞了腦袋，自然，他也摔壞了腦袋，竟然跟一個屁大的少年廢話。

「也許沒有什麼關係，但我們不能當逃兵，『快劍』也這麼認為。我死了，也就能見到父親和母親大人了……」

格多的眼睛你閃爍著淚花，一種奇異的光芒在跳躍，整個人都被點亮。

「啊……無知而魯莽的傢伙，真以為是在為正義而戰哩！」

燧的心突地跳了一下，將女嬰塞回到格多的手中。

「我留下來，希望能幫得上你們，雖然我是『倒霉燧』。」

咧開嘴笑了笑，撫摸了一下女嬰的頭。

「我還是回我的囚籠，沒有人會來打擾……」

伸了一個懶腰，走回囚籠。

「喂，大叔……」

格多獃獃地瞧著燧，過了一會兒從懷中掏出一包食物，小心翼翼地塞進囚籠。

「這小夥子！有水，還有肥牛，如果有酒的話……」

燧抬頭看了一眼格多，格多的嘴正莫名其妙地翕動著！這孩子，自己吃不飽竟然冒險替他搞來了「大餐」！但是，手中的食物實在不夠兩個人分啊！兩個人吃不飽不如讓一個人吃飽；兩個人不滿意，不如讓一個人滿意。

他將一大塊肥牛塞進了大嘴。

「我走了……」

格多的眼神變得暗淡無光，說完，低著頭走出了這間氣味難聞的牲口棚。

「喂，你吃一塊吧，我不好獨吞的……」

燧終究覺得自己不能吃獨食，那孩子一日兩餐沒有吃飽過的……

…………

一個新的昏晝。

地心城牆上的士兵一聽到了昏晝起更的梆子聲，便準備打開城門。

奉劉朴城主軍令：

今日昏晝開城門一個時辰。

劉朴的想法是，既然昨日沒有遵守魔教不讓他人進城的禁令，不如乾脆做好人，讓急於出城的人出城，即便被屠城，也能少死幾個生靈。

城門下已經擠滿了等待出城謀生和少數知曉魔教封城禁令逃生的人。

地心城與別的城池不一樣。地心城建在地下，只有一小段城牆和一道通往地面的城門。

正常的昏晝，出城的人不會少，何況如此特別的昏晝，城樓下的廣場前早已經人山人海。

有的在昏晝前兩個時辰便已經來了，還有的白晝剛開始便盤坐在城牆之下。

門尉大概算了算，怎麼著也有好幾千人，是往常出城人數的10倍。

門尉抬頭望了望天空，黑色的雲層魚鱗般的擠滿了天空，只天邊餘下一絲丹霞，天火正賴洋洋地躺下身子。城門外的千里沙海一望無際，平靜而和諧，一些小生靈正探頭探腦地露出地面，這一切與往日沒有什麼不同。

「吱呀……吱呀呀……」

門尉親自轉動著安裝在城樓上的機械，城門緩慢而沉重地打開，帶著火燒味道的新鮮空氣「哄」地湧進了城門。

與湧進城門的空氣相反，幾千人你推我擠迫不及待地涌了出去……只走出城門一步，便再也無法前進。一兩個使出內力猛力撞上去的人甚至瞬間變成一縷白煙，很快便消失無痕，化作虛無。

接著便發生了人踩人的慘案。

一時間慘叫悲呼此起彼伏。

很快，城門前便壘砌了一道橫七豎八疊加起來的人牆。

門尉吃驚地望著城樓前隱隱流動的波紋，抓起一根長矛刺了過去。猶如刺在堅韌而富有彈性的皮甲之上，同時一圈一圈能量漣漪蕩漾開來，長矛反彈而回。

「封城了！」

「魔教封城了！」

門尉驚惶的大聲叫喊！

地心城裡所有的人都慌亂了起來。

地心城與別的城池不同，幾乎全建在地底之下，沒有幾道城門，就這麼一道城門。這道城門被封住，等於整個地心城被封住。

很快，魔教來了的消息便傳遍了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