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驚變
養心閣中的氣氛有些凝固。
來者是石子陵和秦怡寧，石昊的親生父母。
「子陵，你回來了。」
短暫的沉默后，二太爺開口了。
他偏向石子陵一脈，此刻開口，想要先穩住石子陵的情緒。
「對，我回來了，百族戰場徹底亂套，我父親已經逃開了，我就回來看看我的昊兒。」
石子陵說道，走到族老身旁，伸手抱回了石昊。
「嗯？我的昊兒怎麼回事？」
石昊剛一入懷，石子陵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臨走前，石昊就極為聰穎，目光聰慧，胸前有至尊骨衍生。
可是現如今，石昊雖然有寶葯讓其煥發生機，但是身子骨還有些虛，眼神也不如以前聰穎，身軀也小了許多，看起來反而像是普通孩童。
「昊兒是怎麼回事！」
石子陵伸手摸向石昊至尊骨的位置，那裡空空如也，沒有絲毫至尊骨存在跡象。
石子陵暴怒，自己才出去多久，石昊的至尊骨就被奪走，連身體似乎都退化了。
「子陵你先聽我們說！」
老四開口說道，想要先穩住石子陵，防止對方一怒之下對雨柔和石毅不利，到時候至尊骨的事想挽回就難了。
「我的昊兒是怎麼回事！他的至尊骨呢！他為何至此！」
石子陵爆喝，整個人氣勢攀登到頂峰，情緒極不穩定。
他外出尋父，將石昊留在武王府，結果父親沒找到，回來后自己的兒子也疑似被害，這讓他怒髮衝冠，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話。
「子陵，這件事都怪我，是我取走的昊兒的至尊骨，千萬別因此遷怒毅兒。」
雨柔突然開口，往前一步，以自己的身軀護住石毅。
「完了！」
這一刻，不僅是石毅，連石昊一脈的宗老都嘆了一聲。
現在石子陵情緒不穩定，要先穩住他的情緒才對，怎麼能直接說出至尊骨被取走！
然而雨柔沒有想那麼多，她只是站在石毅面前，怕石子陵感受到至尊骨在石毅體內從而對石毅出手。
「好！好！好！」
石子陵怒極反笑，連喝三聲好，背後黃金大戟飛出，落在手中，單手持戟指著雨柔。
「既然是你挖吾兒的骨，那你就去死吧！」
石子陵怒喝，單手將黃金大戟擲出，朝雨柔釘去。
「子陵住手！」
老四老五等人出手，想要攔住黃金大戟。
然而石子陵含怒出手，哪有那麼容易被中斷攔截。
「嗤！」
戟刃入體，雨柔被黃金大戟帶著向後飛去，直直被釘在養心閣的假山上。
「不要！」
石毅大喝，他剛剛想阻止石子陵，奈何實力太低，跟不上黃金大戟的軌跡。
「子陵，你！哎……」
二太爺和四太爺連忙上前，一個去檢查雨柔的傷勢，一個防止石子陵再出手。
「二爺，四爺，你們也偏向毒婦嗎！」
石子陵雙眼通紅，已經被仇恨蒙蔽。
「娘！」
另一邊，石毅撲向雨柔，用手堵著雨柔腹部的傷口。
「毅兒……」
雨柔開口，嘴角鮮血止不住的流出，但是依然努力的笑著，伸手想要撫摸石毅。
「娘！」
石毅感覺像是心底有一根線被觸動，巨大的悲傷湧上心頭，這是流淌在這具身體中的血肉親情，也是他本該承受的因果。
「毅兒不哭，你說過你將來會無敵世間的……」
雨柔的聲音越來越小，鮮血流淌了一地。
石毅眼中有淚水滑落，血脈相連的母親，再加上繼承了石毅的記憶與因果，此刻他再也忍不住心底浮起的難過。
原以為自己能夠改變命運，保全自己一家，盡最大的可能保護石家一脈安寧，但是沒想到現如今居然發生這種事。
有些事石毅真的已經儘力了。
他穿越來的時間點太尷尬了，早一天，甚至一個時辰，他都能制止慘劇發生！
另一邊，二太爺小心翼翼的拔出黃金大戟，而後以靈力封住傷口，將剩下的生機寶葯全部餵給了雨柔。
「給毅兒和昊兒留著吧……」
雨柔把嘴裡的寶葯吐了出來，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娘！」
心底的悲傷更甚，這具軀體甚至都在顫抖，在巨大的情緒波動下，他的重瞳居然透過雨柔的肉身，看到了重傷之軀中的一絲生機。
這一絲生機看起來宛若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到時候雨柔便真的再也救不活了。
「娘，你一定會沒事的！」
石毅將手搭在雨柔腹部，竭盡全力的催動重瞳之力，想要保住雨柔的這一絲生機。
二太爺似乎看出了石毅的異常，他也將手搭在石毅背上，源源不斷的為石毅提供氣血和精力。
另一邊，石子陵雙目通紅，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話，恨不得將武王府鬧翻。
「子陵，你先冷靜冷靜！」
養心閣四周，四位族老突然出現，布下大陣，將石子陵圍困。
關於至尊骨的事他們已經知曉，原本以為石毅主動還骨能夠儘可能的平息石昊一脈的怒火，沒想到石子陵回來后又激化了問題。
而且這件事，此刻很難評判誰對誰錯，石毅作為一個孩子已經做的足夠好了，石子陵為親子出頭也情有可原。
大陣內，石子陵依然瘋魔，和幾名族老對抗，恨不得打穿武王府。
幾名族老無奈，只能出手鎮壓石子陵，讓他先行冷靜下來。
大陣外，石毅竭力催動重瞳之力，加上二太爺不遺餘力的提供氣血支持，終於穩住了雨柔的一線生機。
然而生機是穩住了，但是雨柔的狀況卻不見好轉，依然昏迷著，臉色蒼白，眉頭緊鎖，似乎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娘，你千萬不能有事！」
石毅低語，透支力量讓他眼前發黑，但是他依然努力提起精神，將剛剛雨柔吐出來的生機寶葯再次餵了下去。
「毅兒……這件事……」
二太爺開口說道，有些掛不住臉。
原本這件事差不多能夠平息老一輩的怒火，雨柔認錯，石毅自願還骨還血，將石昊承受過的痛苦再承受一次。
然而石子陵歸來后發現石昊至尊骨消失身體退化，愛子心切之下陷入瘋魔，聽不進任何勸告，幾乎將雨柔當場釘殺，無疑讓這件事更為棘手。
「二太爺，我明白的，這件事怎麼處理都不合適，我們只能儘力去彌補。」
石毅一邊喂雨柔服下救命靈藥一邊開口說道。
事已至此，還是救人最重要。
「唉！」
二太爺看著石毅的樣子嘆了口氣，心裡也是無奈。
從中午一直到晚上，石毅一直在給雨柔餵食寶葯，等前一顆寶葯化開后才喂下下一顆寶葯。
哪怕自己的身體因為透支搖搖欲墜，石毅依然堅持著坐著喂葯。
當石毅喂下最後一顆寶葯的時候，大陣豁然打開一個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