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沈卿宛回京

「不相信？那單興為何單單抱著你？府中那麼多人，他都未曾下手！本王還沒有問你是何時跟我的門客勾搭上的。」

慕苟儋原本就不喜歡沈綠察，自然說起這話來的時候也是一臉的冷意，全然沒有一個未婚夫該有的態度。

沈綠察就站在慕苟儋的面前，慕苟儋的腦海里浮現的確實沈卿宛的面容，他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若是這個時候是沈卿宛的話，她會怎麼做呢？

即便慕苟儋知道沈綠察是被冤枉了，可他顯然並不願意出手相助，甚至恨不得自己與沈綠察的婚事就此作罷，如此一來，他就有機會迎娶沈卿宛了。

沈綠察自然不會知道慕苟儋的心中所想，沈綠察跺了跺腳，臉上那抹悲傷便一覽無餘，獃獃得望著慕苟儋，眼淚就簌簌得掉落下來，「三皇子，莫非你也不相信我的話？」

沈綠察的面色多了幾分無助。

沈綠察已經對著鏡子練習過無數次的動作，她明白自己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有多麼的楚楚動人，顯然在慕苟儋看來並不是如此。

慕苟儋看著沈綠察的樣子，只是冷哼了一聲，「本王勸你還是收起你的那套把戲，這幾日都不要出門了，剩下的事情，本王會看著解決的。」

慕苟儋的話讓沈綠察的臉瞬間變得極為難看起來。

可慕苟儋顯然並不願意多跟沈綠察說什麼，只是冷哼了一聲，然後直接朝著衙門外走去。

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將大小姐安全送回沈府，並且告訴沈大人，這件事情本王不希望再節外生枝。」

沈綠察原本是想利用這件事情好好收拾一下錢氏，如此一來，即便將來錢氏嫁到了沈家，也會事事都按照自己的要求來辦，只她沒有想到的是，自己不但沒有抓到錢氏的任何把柄，反而將自己給牽扯了進來，還惹得一身騷。

「還呆著幹什麼？還不快滾！」

沈綠察直接扇了九兒一巴掌，九兒捂著臉就走到了一邊。

此時寧徹和司馬這才從後院走上前來，寧徹感慨了一聲，「都是沈家的女兒，為何差距就這麼大呢？」

司馬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

太后正在念經誦佛，而沈卿宛規規矩矩得站在門口不發一言。

張嬤嬤顯然已經看到沈卿宛了，她在太后的耳邊低語了兩句，太后卻並未睜眼，張嬤嬤直接走到了門口，輕輕扯過了沈卿宛的身子走到了一旁。

「縣主，如今太后還在做早課。」

沈卿宛如何不知道太后這是故意再給自己立規矩，她輕笑了一聲，「嬤嬤客氣了，卿宛原本就應該伺候著太后義母的，是義母心疼卿宛這才允許卿宛晚起，若是卿宛連這點兒規矩都不懂的話。」

張嬤嬤略微心疼得看了一眼沈卿宛。

沈卿宛的面色卻沒有半分變化。

太后的早課直到一個時辰之後才結束，沈卿宛就那樣在門口立了一個時辰，就連嘴角的弧度都沒有半分變化。

「你這孩子也真是的，來了也不讓人告訴我，一個人在門口這麼站著，多麼讓人心疼啊」

太后輕輕嘆了一口氣，隨後對著沈卿宛招了招手，沈卿宛笑著走到了太后的面前，「義母，您這般心疼太平，太平多等一下又如何呢？」

沈卿宛的話讓太后輕笑了一下，「到底是個懂事兒的孩子。那你可知道本宮將你叫來所為何事呢？」

沈卿宛皺了皺眉，一下子沒有沉默了下來，沒有回答太后，太后笑了笑，「你不必這般拘束，有什麼想說的，儘管說出來就好。」

沈卿宛便笑了起來。

「那卿宛可就實話實話了哈！」

沈卿宛對著太后嫣然一笑。

「但說無妨！」

「是為了回宮的事情，前日張嬤嬤來找了卿宛，說是母后準備回宮。」

「那你呢？你怎麼看待這件事情？」太后直接朝著沈卿宛看去，似乎想要從沈卿宛的臉上得到答案，可沈卿宛卻只是搖了搖頭，「母后，卿宛知道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卿宛的意見其實並不重要。」

沈卿宛說著的時候專註得盯著太后的眼睛，「既然母后都有了回宮的想法，那麼這件事情定然非同凡響。」

太后便偏了一下頭，然後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佛珠，這一刻，她似乎又變成了一個殺伐果決的太后，而不是一個只會吃齋念佛的老太太。

「你當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太后直接朝著沈卿宛看去，「即便你知道，本宮也不會怪你。」

沈卿宛聽到這句話之後，直接恭恭敬敬得跪在了地上，「卿宛自認為跟在母後身邊的這段時間裡，兢兢業業。雖未曾日日夜夜念著佛主，可卿宛的心裡卻也是隨時都想著要給北周的江山祈福。」

「是為了北周的江山還是為了在南疆的某個人呢？」

沈卿宛完全沒有想到太后竟然會問出這樣的一句話來，嚇得她身子顫抖了一下，隨後急忙低下頭去，「太后明察，卿宛……」

「不必解釋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本宮確實沒有干涉的意思，只要你們不會影響到北周的安危。」太后雖然這麼說著，但是目光卻落在沈卿宛的脊背之上。

沈卿宛只感覺那目光猶如一根根尖刺。

「母后，您多慮了，卿宛從未忘記自己的身份。」沈卿宛並沒有因為太后的這句話就相信太后是真的放心自己和慕天磊了。

她的聲音中多是忐忑不安。

太后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你這孩子還真是讓人心疼啊。」

沈卿宛順勢抬起頭來，一雙清澈的目光緊盯著太后，「這世間也就只有母后是真的心疼卿宛了。」

沈卿宛這麼說著，太后也就點了點頭，「好了，起來吧。」

沈卿宛這才知道這一關總算是過了，在太后的心中，沒有什麼比北周更為重要的事情了，她雖然喜歡自己，但是那種喜歡的前提是自己不會給整個北周帶來絲毫的不安因素，否則想要除掉自己的第一個人就是太后。

她與慕天磊之間的關係原本就已經足夠讓人覺得不安心了，若到時候……

沈卿宛心中早就計算好了這一切。

沈卿宛走到了太后的面前，卻依舊半跪在太后的面前給太后敲著腿，太后的心中一軟，之前張嬤嬤無意之中說道自己的腿有些不便，沈卿宛一有空便會主動來給太后敲腿。

「本宮這次找你來，確實是為了回宮的事情，只本宮身子不行了，這番長途跋涉卻又經不得折騰了。本宮想讓你替本宮跑一趟，太平啊，你可願意？」

太后的話中多了幾分試探。

沈卿宛的手並沒有絲毫停頓的動作，只是她的心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兩日因為太后的試探，她並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卻沒有想到京中的局勢竟然已經演變成為這樣子了么？

「莫非你是不願意？倒是本宮為難你了。」太后看沈卿宛沒有回答自己，只專心得給自己敲腿，心中也覺得自己是懷疑得過分了。

語氣就軟了幾分。

「母后，卿宛唯一擔心的是自己會做不好這件事情。」

沈卿宛抬起頭來，一雙眼睛緊盯著太后，語氣之中也多了幾分擔憂。「原本給母後分憂是太平的分內之事，但是這件事情太過於嚴重了。太平我……」

沈卿宛一邊說著，一邊悄悄去看太后的反應。

只見太后她面色沉靜，臉色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即便如此，在沈卿宛看來，她也不能放鬆半分。越是平靜的表面下，就越是洶湧。

「太平，擔憂倒是不必，到時候張嬤嬤會陪著你一起回去，並且會帶著本宮的懿旨。」太后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沈卿宛的髮絲，語氣也變得輕柔起來，「辛苦你了。」

卿宛仰起頭對著太后輕輕一笑，「母后未免太看不起太平了，說什麼辛苦不辛苦的。」

沈卿宛的話讓太后的心稍微放鬆了一些。

她早就做好了兩手準備，一是讓張嬤嬤跟著沈卿宛，至少可以起一些監視的作用；二是在懿旨中已經將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了，她不信沈卿宛敢違背。

她不是不喜歡沈卿宛，相反她很喜歡她，否則也不會將她收為義女，給她一方庇護了。

只是她太聰明了，她忍不住就想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這麼聰明的女子，並不適合出現在朝堂。

沈卿宛要回京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京城，沈綠察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手中的針直接刺到了自己的指腹，傳來了鑽心的疼。

血很快就侵染到了那鴛鴦錦帕之上。

「什麼？」沈綠察直接將東西放在了桌子上，朝著九兒怒視而去，「這消息可準確？」

「老爺那邊兒傳來的消息，據說老爺已經開始派人在路上去接三小姐了。」九兒說完之後，緊忙低下了頭去。

沈綠察的臉色卻沒有那麼好看了。

她的手緊緊得拽著這鴛鴦錦帕，似乎恨不得直接將這錦帕給撕碎了。

這錦帕是她準備綉給三皇子的。

「哼……沈卿宛，你個小賤人，你竟然還敢回來！」

沈綠察冷哼一聲，隨後將錦帕往地上一扔，「備轎！」

走出去的時候，那錦帕上就沾染上了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