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我在這裡
溫嘉和溫柔兩個人剛剛離開沈府，溫柔就直接上了馬車，溫嘉一臉擔心得看著溫柔。「事情如何了？」
溫柔點了點頭。「我已經看到三小姐了，但是三小姐給我說的那句話，我卻不太明白……」
溫嘉苦笑了一聲，「這樣的話，你還是將話直接告訴父親和顧大人吧，你知道的，這種事情我原本就不擅長。」
「嗯嗯。」溫柔直接閉上了眼睛，沈卿宛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人心難聚！
溫府，溫太醫和顧長安還在說著什麼，兩個人一時間僵持不下。
「絕對不可以，太子的事情暫時還沒有確定。我不能拿整個溫府來做賭注。」
溫太醫的聲音之中多了一抹艷麗，「如今，你是顧大人，溫柔在你身邊過得好，我就放心多了。但是你要怎麼做，這是你們顧府的事情。我決計不會允許我們溫府參合到這些事情當中去。」
溫太醫的話音剛剛落下，就聽到吱呀一聲。房間的門被人推開了。卻是溫柔和溫嘉兩個人站在了門口，溫嘉也不耽擱，學著溫柔的樣子，直接跪在了地上。
溫嘉知道溫柔向來都比自己會說，她索性只是沉默，等著溫柔跟溫太醫說。
「父親，如今整個局勢動蕩，莫非父親還以為咱們溫家能夠獨立出去么？三皇子的性子，你應該是最清楚不過的了，按照三皇子的性子，如今我們沒有站在他的立場，等到他繼位之後，只怕第一個就要對付我們。」
溫柔說完之後，直接看了看顧長安，輕咳了一聲，這次繼續說道，「我剛剛從沈府出來，去看了一下沈家三小姐，沈家三小姐讓我將這句話轉告給長安，人心難聚。」
顧長安和溫太醫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複雜起來。
溫柔卻繼續說道，「雖然我不太理解他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可我卻能明白沈家三小姐的心情，如今她身中劇毒，眼睛已經瞎了，卻並沒有放棄。」
「什麼？」顧長安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起來，「你說……她怎麼了？」
溫柔的神色露出了一抹難過，她嫁給顧長安這麼久以來，也不能說不恩愛，眾人看到她們都要誇獎一句，真是恩愛的一對璧人，但是溫柔知道，她要的不是這種恩愛，而是與顧長安成為真正的夫妻。
「沈三小姐的事情，我們都知道。」溫嘉接過了溫柔的話茬，「若是顧大人想要問的話，不妨直接問我與父親。況且父親還給三小姐診斷過。」
溫嘉的話一下子提醒了顧長安，顧長安輕咳了一聲，臉上露出了一抹歉疚來，「是我糊塗了，只是如今長孫大人已經被禁足了，皇后那裡，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顧長安說完之後，直接朝著溫太醫看了過去。
「岳父大人，如今朝中已經是這個樣子了，莫非你還要繼續等下去么？」
溫太醫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只輕咳了兩聲，「你們讓我思考一下。反正三小姐的眼睛跟皇上的身子是一樣的，只怕……」
溫柔咬了咬嘴唇，悄悄去看了一眼顧長安，只覺得顧長安整個人都顯得有些頹敗，這些時日來，她做了那麼多事情，可自己卻依然比不上沈卿宛。
溫柔知道，自己從嫁給顧長安的那天開始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準備，只是如今真的這樣的時候，心裡還是有些難過。
長孫府。
長孫在府中踱步，嚇得府中的那些丫鬟們都不敢靠近書房，只要一靠近就能聽到長孫罵人的聲音。
溫太醫卻直接朝著長孫的書房走去。
「長孫大人，我來給你瞧瞧身子，小姐讓人來請我，說你身子欠佳。」長孫一聽是溫太醫的聲音，心中也有些疑惑，要知道他跟溫太醫的接觸並不多，也算不上溫太醫會來找他這回事兒，可今日溫太醫竟然來了。
長孫想到溫太醫與顧長安之間的關係，便也明白了，只怕這是顧長安來找自己，而不是溫太醫。
長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直接打開了門。
溫太醫看著長孫的樣子，嘆了一口氣，便進了書房，長孫也不含糊，直接問道，「溫太醫，這一次可是顧大人讓你來找我的？」
溫太醫點了點頭。「誠然如此，關於朝中的局勢，我向來不關心，我只是一個大夫而已。可今日，這些事情已經影響到了溫府人的安危，所以我才會來找長孫大人，希望長孫大人能夠拿一個主意。」
「我能有什麼主意？」長孫嘆了一口氣，頹敗得說道，「如今我被三皇子禁足，就連早朝都不用去了，其他的事情更是插不上手，又能做什麼呢？」
長孫的話讓溫太醫也嘆了一口氣，「你說的確實也是問題，只是如今太子的人只聽長孫大人的話。只怕長孫大人也得到消息了，其實太子已經悄悄進京了，只是現在大家都沒有太子的具體消息罷了。」
「你說真的？」
長孫一下子激動起來，「太子爺沒事兒？」
溫太醫這才想起來，這個消息其實也才一天的時間，而長孫大人被關在府中已經兩日，沒有消息卻也是正常的。
「那長孫大人，你看接下來要怎麼辦》？」
溫太醫直接朝著長孫問道，長孫就咳嗽了兩聲，「那顧大人的意思是什麼？」
「長安說了一句，人心難聚，可我也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我便來找長孫大人。」
溫太醫說完之後，長孫的眉心緊皺在一起，很快就鬆開了眉頭來，「顧大人當真是聰慧，連這種點子都能想出來。」
溫太醫依舊有些茫然，其實他並不知道這到底有什麼好，可他也沒有開口。
「朝中的局勢本就複雜，可就是因為複雜才會覺得事情好處理。」
「長孫大人，你的意思是？」溫太醫直接朝著長孫問道，長孫輕咳了一聲說道，「其實也很簡單，因為三皇子正在收買太子派系的人，可若是太子派系的人一旦答應了，那麼勢必會損壞三皇子那邊兒的利益。」
溫太醫也明白了過來，不得不在心中為沈卿宛嘆了一口氣。
這沈家三小姐果真是聰慧。
可他到底沒有說出來。
……
京城之中的局勢因為慕天磊的消息顯得更加變化莫測起來。
朝中的人員直接分成了兩派，其中一派在說著要等著慕問天醒來之後，或者是慕天磊回來之後朝政再行處理，三皇子終究只是一個護國王，而不是太子，這自然是忠誠的太子派系；另外一派卻不這麼想，吵嚷著如今朝政複雜，若是沒有人能主持大局的話，那麼西戎和南疆早晚會趁虛而入，這是三皇子派系的人，便是希望三皇子能夠趁機坐上那個位置。
「啟稟太后，如今京城之外流民增多，以臣之見，應該封鎖城門，任何人都不許靠近。」
「太后，萬萬不可啊。這樣一來，直接喪失民心啊。」
「太后，請三思啊。如今江南水患嚴重，西北的旱災襲來，如今整個北周都陷入了慌亂之中，這其實就是上天在警告我們啊，如今朝中沒有主持大局的人，若是繼續這樣下去的話……」
這人還在說著什麼，卻完全沒有想到周圍的人跪了一地。
「太后請三思啊！」
這自然是為了三皇子請願的人，「三皇子，心懷天下，宅心仁厚，將來必成一代明君。」
「太后，萬萬不可。如今皇上依然健在，況且太子爺也還康健，若是這樣的話，會讓天下人恥笑我們北周。」
「若繼續這樣下去，才會讓天下人恥笑北周。」
那人重複了一句話之後，直接跪在了地上，「太后，如今朝中需要主持大局之人。」
「本宮知道了，今日的事情就先到這裡了，眾位都先退下吧。」
太后揮了揮手，眾人只互相對視了一眼，卻還是陸續得朝著外面走去，而太后卻叫住了慕苟儋，「老三，你留一下。」
「是，太后。」慕苟儋沒有叫皇祖母，便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太后的心中露出了一抹嘲諷來，這個慕苟儋還真是一點兒都不知道矜持。
很快，勤政殿內就只剩下慕苟儋和太后兩個人。
「苟儋，對於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太后說的什麼事情，慕苟儋自然知道，慕苟儋直接跪在了地上，「還請皇祖母明察，孫兒一直盡心儘力得想要管理好朝政，從未有過其他心思。」
「苟儋，你知道祖母不喜歡你哪一點么？」
太后直接皺著眉頭朝著慕苟儋看去，她這個時候已經不再是一個威嚴的太后，而是一個苦口婆心的祖母，而慕苟儋的心中閃過一抹遲疑，卻還是搖了搖頭。
「既然是你想要的東西，即便勇敢說出來又如何呢？」
太后的話讓慕苟儋的神色瞬間變得極為複雜起來，慕苟儋急忙低下頭去，「孫兒不敢，孫兒明白，太子哥哥才是父皇心中的人選。」
「既然如此的話，那本宮再問你一次，這個位置，你當真不願意坐？」
太后的語氣嚴肅，似乎是真的在決定將來這個位置的歸屬，慕苟儋只低下頭，並不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