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蘇鶯被罰
幾人正說著,擺放祖宗牌位的供案那邊突然傳來一陣響聲,蘇瑞安幾人巡聲望去,只見一個黑漆漆、圓溜溜的東西,從那裡慢慢站起來。
「鬼啊!」蘇鶯嚇得尖叫起來。
蘇瑞安皺緊眉頭,待看清那東西后,怒喝:「蘇阮?在那裡做什麼!?」
原來剛才蘇鶯看到的是蘇阮的頭頂。
蘇鶯真被嚇著了,見是蘇阮忍不住氣道:「蘇阮,你一聲不吭,裝神弄鬼地想嚇誰呢?」
蘇阮指了指自己的喉嚨,表示她說不了話。
柳明卿剛才也被嚇了一跳,看到蘇阮滿面潮紅,頭髮鬆散被汗水貼在臉上,身上衣裳濕透髒兮兮的,不由問道:「阮阮,怎麼搞成這樣?發生了什麼事?」
蘇阮看向地上的杏雨,杏雨皺著小臉,爬起來走到蘇阮身邊,代她答道:「回老爺夫人,小姐知道自己錯了,一直跪在祖宗牌位前懺悔,後來見牌位上有灰塵心有不忍,便動手清理上面的灰塵。」
「方才累了靠在那裡休息,並不是故意嚇老爺夫人的,請老爺夫人諒解。」
府里下人不多,這祠堂三五天才會打掃一次,有些塵倒不奇怪,不過只是簡單的打掃而已,怎麼好像跑了十里八里似的?
「打掃會出那麼多汗?」蘇鶯狐疑道。祠堂陰涼不比外面,隨便動幾下根本不會出汗。
「二小姐,小姐受了傷身體正虛呢。」杏雨小聲辯解。
身體虛的人不動都會流汗,更別說還打掃祠堂了。
這解釋雖然有些牽強卻也說得過去,蘇鶯語塞了一陣后又質問道:「打掃祖宗牌位又不是什麼壞事,為什麼阿爹阿娘讓你開門不開門?」
杏雨瞧了她一眼,迅速低下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杏雨...杏雨不敢說。」
蘇鶯一見頓時來了精神,有戲啊!「杏雨你有什麼說什麼,不用擔心有人報復,阿爹阿娘會為你作主的!」
杏雨猶豫道:「真的要說嗎,二小姐?」
「說吧。」蘇鶯迫不及待。
「那杏雨說了,二小姐可別生氣。」
「我一定不生氣!」蘇鶯此時還沒反應過來。
杏雨清了清嗓子,「小姐說,二小姐一大早過來嘲笑她,還說老爺會打斷她的腿,挑撥她和老爺的關係。」
「小姐說,她知道錯了正在懺悔,一點都沒怪老爺,二小姐這樣說,小姐很生氣。可小姐嗓子受了傷不能說話,沒法跟二小姐解釋。」
「因此小姐不想見二小姐,不想聽二小姐那些挑撥的話,所以才不讓杏雨開門。」
杏雨飛快地說完后,看到蘇鶯臉都變了形,帶著哭腔道:「是二小姐讓杏雨說的,二小姐可不能生杏雨的氣!」
蘇鶯:......
她恨恨瞪著蘇阮和杏雨,沒想到被兩個小賤人合起來擺了一道!
可她蘇鶯豈是這麼容易認輸的?「行,阮阮不想見我不開門我理解,可為什麼阿爹阿娘來了也不肯開門!?」
杏雨小聲道:「老爺夫人來之前,二小姐說了什麼,二小姐自己不知道嗎?」
蘇鶯:....特么的我說什麼了?我不就是讓她開門嗎?還順著她的意將食盒放在門外面了!
她是什麼都沒說,可問題沒人做證,蘇瑞安和柳明卿不信啊!
按杏雨這番話的意思推導,蘇鶯早上來嘲笑過蘇阮一次,送午膳的時候又來嘲笑蘇阮,蘇阮小性子上來,氣惱之下不肯開門,連帶柳明卿來了也不肯開門。
「鶯鶯!」柳明卿嚴厲道:「我跟你說過不許找阮阮的麻煩,你還背著我偷偷來!來送午膳的時候你說送了膳就走,結果又欺負阮阮!不聽教誨,撒謊成性,罰你打掃三天院子!」
打掃三天?蘇鶯臉都青了,蘇府這麼大,從早到晚打掃最多就打掃五分之一,根本沒得休息,這不是讓她做三天苦力嗎?
而且太陽那麼毒,晒黑了晒傷了怎麼辦?
「阿爹~」蘇鶯委屈地朝著蘇瑞安撒嬌求救。
蘇瑞安對蘇鶯還是比較寬容的,見蘇鶯求救咳嗽一聲,「夫人,鶯鶯年紀還小,我看這事...」
「老爺,咱們蘇家人丁單薄,以後想要發揚光大,都要靠阮阮他們幾兄弟姐妹互相扶持。只有他們和和氣氣,蘇家才有機會光大門楣。」
柳明卿柔聲細語地打斷,「今兒阮阮做錯了事,鶯鶯來笑話她,明兒要是阿菡做錯了事,鶯鶯也去笑話她,那咱們蘇家成什麼樣子了?這種風氣不能助長,這事鶯鶯做錯了,就該罰。」
蘇瑞安不吱聲了,蘇阮被笑話他不在乎,可要是蘇菡被人笑話,他第一個就不會放過。
而且柳明卿的話,確實說到了他心底,他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光大蘇家門楣。
柳明卿繼續道:「阿菡聽說我崴了腳,怕我一個人忙不過來要來幫我。但她風寒剛痊癒,身子骨還有些虛,我昨兒勸了她好一會,她才勉強答應多休息一天。」
「阿菡最聽老爺的話,不如老爺去勸勸她,讓她多休息兩天。我的腳沒事,府里的事我應付得來。」
「那就辛苦夫人了,我去看看阿菡。」蘇瑞安說完就往外走去。
「鶯鶯,現在馬上回去,處罰明天開始!」柳明卿道。
蘇鶯氣得半死,卻又沒法辯解,這時蘇阮趁柳明卿不注意,給了蘇鶯一個挑釁又得意的眼神。
哼!你少得意!咱們走著瞧!蘇鶯狠狠橫一眼蘇阮,氣呼呼離開了。
「老爺,」走出祠堂外沒多久的蘇瑞安,被於管家攔下,「崔公子派人送了東西來。」
祠堂周圍很靜,那聲音順著風吹進來,吹到蘇阮的耳朵里。
方才讓蘇鶯自食其果的小喜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崔湛派人送東西來了?
不會是...婚書和信物吧?
濕透的衣裳貼在身上,被風一吹,蘇阮渾身發冷,嘴唇半點血色都無。
柳明卿摸摸她的額頭,那裡觸感極涼,她連忙吩咐杏雨,「快去給阮阮取乾淨的衣裳來。」
就在這時,蘇阮看到蘇瑞安從於管家手中接過一樣東西。
她下意識推開柳明卿,往祠堂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