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自有定數
五湖客棧，有一家奴裝束之人匆匆跑進客棧，敲開一處不起眼的房間，匆忙走了進去。
房間中的兩位年輕人忽然站了起來，年少者急忙問道：「有消息了？」
這二人正是韓厥和趙朔。
「啟稟少主，韓大人，庸博一眾人和邑宰堂的師爺突然在客棧門口憑空消失，沒有任何人知道去了哪裡！」
韓厥平靜道：「欒氏、魏氏、智氏、范氏、中行氏可有什麼動作？楚國、齊國可有什麼動作？」
「回大人，欒氏未曾有什麼消息，據聞魏氏雇了一名九品劍修，已經去了雲夢山。范氏和中行氏的人手在雲夢山損失慘重。前兩天的消息，楚國是大贏家，損失之人大多是我們晉國和秦國。齊國沒有消息傳來，應是內鬥嚴重，無法抽出力量來，或者相互制約。」
韓厥點點頭，轉身對趙朔道：「少主，我們也該前行了。邑宰堂師爺離開，定然也是進入雲夢山了。」
「飛鴿傳書雲夢山，速去了解實情。」
「是！大人。」
……
四海客棧和五湖客棧一樣，在天書出世的傳聞下，也已化作孤零零的一座客棧。雖說絕大部分江湖人士，都已經外出走進尋找天書的行列，但四海客棧還未完全冷清。
這裡和五湖客棧是有些不同的，偶爾還會湧來數人，奔入客棧。這些人多是家奴、家將裝束，是直接進入客棧，不做絲毫停留。客棧的小二司空見慣，也已見怪不怪。
旅太子在二層不起眼的房間仍然沉穩的很，手搖摺扇，和對面的聞大師閑聊品茗。即便是侍衛站在門前，手握劍柄，偶爾開門在樓道中張望，顯得有些反常。旅太子和聞大師仍然不受絲毫感染。
「大師，天書傳聞出世，時間上也相差無幾了。你如何看？」
聞大師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放在茶桌上，抖了一下袖袍道：「天下諸侯武者雲集雲夢山，如螞蟻一般，只怕滾落一塊石頭，不知道能砸死幾人。這兩天來，樂此不疲，並非如世人所想。」
「哦！莫非大師有什麼高見？」
「在太子大人面前，這高見么自然談不上。我們在贏弱的衛國境內，鄭國、晉國、宋國、魯國、齊國這些鄰國虎視眈眈。即便是衛國國主都放棄朝歌邑的管轄之下，朝歌邑仍然表現為強勢，這就有問題了。背後只怕有強大的勢力掌控。」
旅太子哈哈一笑：「不錯，掌控之一者就是我，我已讓朝歌邑的邑長孔達封鎖城門，毀掉大陣。下一場也該我們出場了。」
聞大師頭波瀾不驚，面色平靜，微微一動：「太子殿下，那大陣既然運行了六百年，又豈是那麼容易毀掉的？」
扇子一晃，嘩啦打開，旅太子微微一笑：「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據說那大陣的掌控之地就在屋中，只需要放火燃毀，大陣自然就失去了作用。」
聞大師端起茶碗，用碗蓋輕撇了幾下茶沫，緩緩吹了一口氣。
門突然破開，有人闖了進來。
「大膽，竟然直接闖入」
一側侍衛怒目以示，卻被旅太子擺手退到一邊。
來人來到旅太子五尺之外，單腿點地，拱手抱拳：「太子殿下，五湖客棧所盯之人已經消失，特來通知太子。」
旅太子猛然站起，一腳踹到他的肩上，怒道道：「你說說，你們這些飯桶還能幹什麼？連人都盯不住！」
近來之人倒在地下，沒敢起來，趴在地上道：「回太子，不是屬下不盯。而是那些人從客棧出來之後，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消失了。」
「哦……」「啊……」
屋中的幾人幾乎是同時一驚。
聞大師忽然閉上眼睛，雙手握在一起，兩個拇指食指之間來回搓動，不住點頭。他忽然睜開眼睛，哈哈一笑：「恭喜太子殿下，這些人已經進入大陣之中，看來是要動手了。」
旅太子一揮手，進來報信之人退了出去，侍衛則靠到門口。
「噢，如此看來還是好事了？」旅太子淡淡道。
「自然不完全是，稟告太子一個不幸的消息，太子殿下隱藏在雲夢山的一卒之人，全軍覆沒，只有卒長在逃。大陣邊沿的那名八品監視之人，被一蝴蝶殺死，血被吸干。鹿台之人遭受重創。太子殿下派去之人，已經十不存一，請太子另作打算。」
旅太子倒吸一口涼氣，忽然轉身，雙手背於身後，走到窗邊，保持平靜道：「怎會如此？」
「趕巧而已！雲夢山中突然出現一名武者，見人就殺，嗜血成狂。而大陣附近也出現一隻巨大的蝴蝶，同樣是嗜血成狂。這兩者只怕是不明的強大勢力，現在已經完全被血氣籠罩所掩蓋，即便是我，也無法搜尋到他們的來龍去脈。」
門口的侍衛忽然道：「太子殿下，飛鴿傳書吧！」
「看來也只好如此了！」
……
庸博，子羽一行十數人突然出現在一處三丈方圓的空間中。這裡無名感覺到很熟悉，只是周圍四壁的顏色讓他不敢確認。
當時打開夢靈地圖的圓球中，是青色。此時卻化作白色，直待他看到球壁一處若隱若現的斷骨，才敢確認。這裡絕對是安全之地。
看了看眾人都在四下打量，是微微一笑。
從半截鳳凰玉佩中取出那比人頭還大的盒子，遞於姬顧道：「此物既然是燕國的至寶，又如何敢收！當時在外並不安全，時間倉促，所以先替你收好。」
姬顧恍然，眼現朦朧，他微微左右晃動頭看著無名，卻沒明白何意。
莫非這傢伙在關鍵時刻要反悔？這定然不是好事呀！儘管他有強大不俗的實力，但在這天下諸侯武者面前也沒把握，能護的燕太子的安全。
手背一格無名的手臂：「此寶既已送出，那有再收回的道理。既然你已經讀過我家主人的信件，自應知道。」
忽然子羽的聲音傳來：「裡面是何物？」
無名盤膝坐到地上，輕輕打開盒子，裡面是一黃色包裹，抱著一比人頭還要大許多的圓形之物。輕輕揭開黃色華布，唏噓的聲音不斷傳來。
眾人一下看呆了。
裡面是一顆晶瑩剔透的水晶。
水晶雖有，但大如比人頭還大的圓形水晶，卻世所罕見，說為燕國的至寶，毫不誇張。但沒人將其看作水晶，而是將其看作絕品琉璃。
這些人從沒見過，這個頭實在是太大了。
燕太子緩緩道：「此物，乃是從我大燕國國都附近的一條琉璃河上發現的，它的價值和意義雖說非同小可，可同這天書相比，自然差的太遠。傳聞萬年前，只要參與天書之爭，哪怕檢些天書附近的石頭回去，也能獲得極大的好處。家父想用這塊絕品琉璃，換一塊天書附近的石頭回去。此事對於師爺大人而言，應該不難。」
原來如此！
恍然之間就感覺回夢心經自動運轉，一份心神進入回夢心經中，那老者已經在雲海之上出現，他手捋鬍鬚，看著含光劍。
無名抱拳道：「前輩，回夢心經自動運轉，想來是前輩喚我。」
老者頷首：「用那塊透明的石頭換天書附近的石頭，自然是賺大了。天書之石有令人想象不到的奇效。你小子應心中有數，不過此次大地靈氣不足，天書出世難產……」隨後他搖搖頭。
「靈氣不足？天書出世難產？」無名一愣，焉能不知已經有了變化。
「天書自有定數！」
老者丟下一句話之後，身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