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4 揭穿
醫生在她的肚皮上塗了些涼涼的粘液，接著拿著一個儀器在她的肚皮上來回滾動，醫生聲音裡帶了些溫柔：「懷孕了，9周+，子宮前位，體積稍大，宮壁回聲均勻，宮腔內可見兩個孕囊回聲，形態規則，大小約分別為18mm*6mm，13mm*7mm，其內未見明顯胚芽回聲，卵黃巢回聲均可見。左側卵巢內見一大小約22mm*19mm的無回聲團塊，呈橢圓形，壁厚，透聲可，後方回聲增強；右側附件區未見異常團塊聲像。子宮直腸窩未見明顯遊離無聲區。」
醫生一直在袁芳耳邊叨叨著一串的專業術語，她迷糊地看著醫生，就聽到了醫生說她懷孕了，9周+，其他還有些什麼，她一點都沒聽明白。
醫生一看袁芳著迷迷瞪瞪的樣子，有些好笑。
醫生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笑：「不好意思，職業病。」
這時，旁邊的印表機里有張彩色的B超出現。
她雙手接過，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用紙巾把肚皮上黏糊糊的藥液擦乾淨。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B超單，上面超聲描述的跟醫生說的一字不差。
看到下面一列的超聲提示，她整個人都傻了，她難以置信的又看了幾遍。
她拿著B超單走出B超室，嵇崇川在門口等著她，一看到她急沖沖的走過來，臉色變了變。
他沉著聲溫和地問她：「怎麼了？」
「你幫我看看B超單里寫了什麼？」她將B超單溫柔地遞給他！
嵇崇川看著袁芳焦急地神色，快速地接過她手裡的B超單，一眼看到：宮內雙胎妊娠！
他的眼裡也是錯愕，隨之就是巨大的狂喜。
他呵呵笑了一聲：「雙胎妊娠！」
「是真的嗎？」袁芳的聲音里有些顫抖。
嵇崇川又看了一遍B超單，不太肯定的說：「檢查單是這樣寫的，我們去找婦科醫生問問。」
袁芳點頭如搗蒜，她覺得，就是她失去的孩子又來找她了！
婦科醫生掃了一眼B超單，臉上帶笑：「雙絨雙胎，恭喜兩位；是不是哪一方有雙胞胎基因？這病歷顯示，年初還懷過一次雙胎？是主動流產的還是？」
嵇崇川看了一眼袁芳，搶先回了一聲：「不小心流的。」
「那可不能大意嘍。要好好注意！」醫生對著兩人交代了幾聲，囑咐要定時檢查，擺擺手叫了下一個診號。
嵇崇川摸著她有些發涼的手，安撫道：「過去的別想了，你要想，說不定肚子里的又是他們回來找你了。」
「你也這樣想嗎？」她抬起頭，問他。
他點點頭：「我是這樣想的。」
她鬆了口氣：「醫生說他們很健康，我希望他們能平平安安來到這個世界。」
「一定會的。我要趕緊去找找我的各種故事書才行！」他戲謔了她一聲。
她沒理他。想起醫生剛才說的一件事情。
她問：「我們家沒有雙胎基因，你們家族有嗎？你有沒有雙胎哥哥/弟弟/妹妹什麼的？」
他笑：「我爸媽就我一個孩子，不過....」
袁芳看著他意味深長地笑，氣惱的催道：「你快說！」
「我媽媽是雙胞胎之一，也許基因隔代遺傳了吧。我爸媽要知道他兒子一下子解決了老婆孩子的問題，估計得笑醒。」嵇崇川摟著她，笑得得意。
「那個，我的手機能不能給我？」袁芳小聲地問道。
嵇崇川眸子一眯，想了數秒，笑著點頭：「老婆，想不想吃什麼？」
「誰，誰是你老婆？別這樣叫我。」她耳根的紅，迅速的蔓延至白皙修長的光滑脖頸處。
他乾咳了一聲移開視線，為什麼總覺得她身上越來越有種貼合他的香味，對她欲罷不能，看得著吃不著的滋味，真是煎熬啊。
他看了她一眼，該讓她見父母了，總要把身份擺在太陽光下吧，他倒是想這樣藏她一輩子，以他家人對她的寵愛程度，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這一刻，他無比慶幸自己提前布好的局，免死金牌在手，起碼袁芳是安全的！他受刁難，他也不在乎！
袁芳拿到自己手機的那一刻，心跳如雷。她不知道他在她的世界里都做了些什麼。
她打開手機，看到信息欄，袁爸爸發的信息：「我想聽你的解釋！」
她將手機遞到嵇崇川眼前：「你自己看吧！」
嵇崇川沒有接手機，他看了一眼袁芳：「你有什麼打算？或者說，你對我有什麼安排？」
「什麼安排？我怎麼知道要安排你什麼？」袁芳睜著大眼睛詫異地看著他。
他眯了眯眼：「你一定沒想過我會去查你手機黑名單里的信息吧。同住一個屋檐下，你偷偷使用手機，我要沒些警覺，你也不會留到今天。你可真能忍！你想帶著我的孩子跑，你問過我同意了嗎？請問，孩子是不是你的計劃之外？你讓阿姨給你買避孕藥，我沒同意，所以你沒辦法。你借著懷孕，現在就已經開始麻痹我，想讓我對你放鬆警惕？」
袁芳皺緊了眉，她知道自己不夠聰明，但如此坦陳后，她覺得自己就像是《貓和老鼠》中的貓，被嵇崇川這隻老鼠戲耍著玩兒。
「我對你的心意，你就這樣忽略的徹底？嗯？」他盯著她，聲音里溫柔地不能再溫柔，在袁芳聽來，卻令人顫抖，只聽他繼續說道：「你想要放棄我，就再也不想回心轉意了么？」
「我不許你走，你就走不了！」嵇崇川拉起她的手，用力地拽緊她：「我的心不是石頭做的，我會痛的！你偷偷毀了電腦里的資料，你讓它整個兒系統崩了，我手機里的資料，我可以答應你現在就把它們刪掉，你可不可以不要去找郭建國幫你辦證件？你知道他對你的心意，你就利用他幫助你。你想過我的感受了沒有？袁芳，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
袁芳盯著他的眼睛，微微側目：「我看過這樣一段話，請你不要冒然評價我，你只知道我的名字，卻不知道我的故事。你只是聽聞我做了什麼，卻不知道我經歷過什麼。那些鮮血淋漓的傷口，也許隨著時間會治癒，會結痂，可卻永遠藏在心底，不會被忘記，」袁芳放開他的手：「感謝你，教會了我人生中重要的一課。」
「我不許你走！」他又握緊了她的手，手上通紅一片，她只是微微皺了皺眉。
「你大人不計小人過，願意放過我表哥。我感激你！我不欠你了！嵇崇川！」袁芳淡淡的說道：「你若是逼我太緊，我會帶著你的孩子，離開這個世界！」
「最毒莫過婦人心！」嵇崇川冷笑道：「你就不擔心你表哥的公司？」
袁芳搖搖頭：「已經有一段時間的緩衝，如果他連這段時間都不能搞定這些後續，我會勸他，回家種種地多好！嵇崇川先生，我們，好聚，好散吧！」
「我懷疑，你是不是真的愛過我？」
「我曾經，一副身心的愛過你，滿腦子，滿眼都是你。我努力了，很努力很努力！若不是我愛過你，誰會拼了命的往你的世界里擠？我要離開，不是因為你不好，是因為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狀態不好，你很容易激發我的極端焦慮暴躁和沒安全感。」
嵇崇川抿著唇，鬆開了她的手：「我在規劃我們未來的時候，你卻想著離我而去。不在同一條路上，怎麼能過得開心呢？袁芳，哪怕痛，我也不會放開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他站起身，頭也不回的上樓。
走了幾階台階，他停下：「我父母也只有我一個孩子，如果你離開這個屋子，離開了我，我會效仿你，不就一條命嘛！我賭得起！」
他，他什麼意思？
袁芳呆在原地，抱著自己的膝蓋，久久沒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