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少了一片指甲而已
更衣室里。
「你說你是怎麼得罪陸總的?他怎麼就抓著你不放呢?」
夏今惜抹了抹胭脂,在那條疤上狠狠的塗了塗,回頭就是顧梅花一臉為難的在嘆著氣。
不錯了,讓她安生的歇了五天。
「因為我殺了他心愛的女人。」夏今惜眉眼冷淡,誰也沒想到當初的拒死不認,屈打成招之後,彷彿成了定局一般。
顧梅花一噎,「所以,是為情?」
「是吧。除了情愛,還有什麼能讓一個女人拿起刀來。」夏今惜滿不在乎,陸靳寒讓她承認的,她也終於認了。
「是啊,情愛誤人,我看最近天天來鬧場子的那男人還不錯啊。」
「是孽債。」夏今惜眸光微凝,她也知道,最近幾天陸司璟都來這裡找他。好在她躲得嚴實……
顧梅花一嘆,拿著一把梳子給她梳理下來一縷頭髮,給她把疤痕遮了遮。
「真狠。」
鏡子裡面瘦弱的女人,臉上無悲無喜,眸子里清淡滄桑。顧梅花心裡卻瀰漫著一股複雜,至於是難受是心疼還是什麼莫名其妙的,她也不太清楚,「也真可憐,和我一樣。」
夏今惜抬眸看了看顧梅花,也沒說什麼。一個三十多歲風韻猶存的女人,比她大不了多少,卻當了會所「媽媽」,說其中沒有故事大概也沒人會相信。
但是那又如何呢?
這世上幸運的人大多相似,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可憐是可憐,但你還是得去,自己放聰明點。」
夏今惜站了起來,「顧姐,謝謝。」
一聲顧姐,彷彿拉近了兩個女人的距離一般。
顧梅花撇了撇嘴,擺了擺手,一臉無所謂,「我是可憐你,才……」才提點的她,「反正你自己小心點。」
「一個殺人犯,該可憐的是別人吧。」
顧梅花再次神色一凝,其實夏今惜是不是殺人犯,她再清楚不過。
「你倒是坦然,夏今惜,殺了人就這麼心安理得?」陸靳寒直接闖了進來,慢慢的逼退,直到將這個女人直接摁在更衣架子上,手不住的那條十字叉上流連,「果然是條蛇蠍**!還有男人對你念念不忘呢!」
「陸總,您怎麼進來……」
「出去。」冷漠的聲線讓顧梅花皺了皺眉,這個女人的影響力還真是挺不一般。
她無奈,只好退了出去。
「捨得承認了?」陸靳寒捏住這張臉,眼睛緊緊的盯著她,似乎要看到她靈魂深處去。只是沒幾秒,便狠狠的將她扔在了地上。
掏出手帕狠狠的擦著自己的手,「真臟。」
「呵!」地上了夏今惜卻哂笑著,「陸總還真是又當又立,我今天這麼臟不都是拜你所賜?」
她慢慢的爬著坐起來,胸腔里卻是一股鬱氣,好在她也活不了幾年了。
陸靳寒蹲了下來,一把狠狠勒住她的頭髮,一臉戾氣,「拜我所賜?夏今惜,這不是你應該受著的么?這是你欠寧煙的,欠我的。」
「哈哈哈!陸靳寒,我欠你什麼?我愛你十年,從來沒做過半點對不起你的事,寧煙的死……寧煙是我的親妹妹,你憑什麼,你有什麼資格來怪我?」
「你妹妹?」陸靳寒閉了眼又睜開,他看到那雙撐在地上的手,食指上少了一塊指甲,他慢慢的過去,腳挨著踩了上去,慢慢的用力,「所以她就該死在你手上?所以你就讓你媽找人玷污她?你說說,你們找了多少人?」
每說一個字,他就用上了一分力一般。
夏今惜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弓著身,手上很疼,但是這點疼對她來說不算什麼了。
「是啊,找了好多人呢……」夏今惜笑著,突然哀哀的哭了起來。
「啊!!」
陸靳寒已經用了十分的力氣,彷彿整個人的重量都落在了她一隻手掌上。
「陸靳寒,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夏家四條人命都是在為你的愚蠢……啊!」
「閉嘴!」
夏今惜再次驚呼,疼的臉扭曲變形,又緩緩咧開嘴,「陸靳寒,你怕了是不是?我偏要說,我夏家四條人命,都是在為你陸靳寒的愚蠢買單!」
「住口!夏今惜!」陸靳寒握著拳頭,女人的臉憔悴不堪,整副身子只剩下了皮包骨一般,他突然後退了一步。
陸靳寒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夏今惜這個女人向來有手段,他還是保持著鎮靜,「你想讓我可憐你?讓我相信你?心機越來越厲害了,嗯?夏今惜,你說你愛我十年,這十年裡,沒少勾引我大哥吧?」
夏今惜一愣,不愛你的人,就能隨意的用任何目光看你,能任意的詆毀你,因為他從來不會堅定的選擇你。
「我寧願當初愛上的是一條狗,我也寧願我當初勾引的是他。」
「夏今惜,什麼意思?」一股沒由來的恐慌佔據了陸靳寒整顆心,他死死的揪著女人胸前的衣服,突然眼神微凝。
「我後悔了。」
夏今惜看著他,她當初怎麼就愛上這樣一個人呢。
哪怕知道他不愛她,哪怕知道只是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晚上,哪怕那四年裡他依舊不冷不熱,夏今惜也沒有後悔。
可是,他為什麼就要那麼殘忍呢?讓年少的美夢成了一場罪過!
「你後悔什麼?你有什麼資格後悔?夏今惜,這只是剛剛開始!」陸靳寒突然發了狠,「撕拉」一聲。
夏今惜只感覺身前一涼,倒在了地上,那隻痛手被隨意的舉過頭顱,她低低的笑,「陸靳寒,你不是說我臟么?」
「是挺髒的,妓女不就是拿來用的?」
陸靳寒凝著眉,他只是覺得心鈍痛。但是,絕對不可以同情這個女人!
絕對不行!
夏今惜沒有給陸靳寒再猶豫的機會,她湊了上去,在陸靳寒臉上游移。乾裂的唇上才抹的口紅,在陸靳寒臉上隱隱現了顏色,她才停下來。
「陸靳寒,我也很厭惡你啊。可是,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反抗么?」
陸靳寒眸色帶寒,剛剛他……沒有拒絕這個女人!該死!
他的沉默給了夏今惜說下去的勇氣,她低低的聲音,「你知道,在監獄里我和多少個男人這樣耳鬢廝磨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