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圓滿

蕭厲的目光中滿是審視和嫌惡。

「笙簫怎麼了？」

蕭厲坐下來，說出了第一句話。

這樣的反應在夜曉的意料之中，她直直的看著眼前的男人，臉上的表情像哭又像笑。

「只有她，只有這個女人才能掀起你心裡的波瀾吧？蕭厲，你能不能跟我說說，夜笙簫到底有哪裡好？為什麼，為什麼同樣都是夜庭宇的女兒，她就能不費吹灰之力的得到一切想要的東西，而我呢，即使是拼盡全力，卻依然只能在泥沼里翻騰？」

夜曉一眨不眨看著蕭厲，像是在看著一個情緒的出口，她說著說著，抬手撫上了自己的臉，突然遲遲的笑了起來。

只是那聲音粗噶難聽，與其說是笑，還不如說是哭。

夜曉抬起的手有著控制不住的顫抖，那種顫抖彷彿會傳染一般，從她的手上，很快傳到了她的臉上。

她喃喃著開口。

「我這張臉……你看我這張臉，你知道嗎，直到現在，我在照鏡子的時候摸著這張臉，都會覺得很陌生，這是我的臉嗎？這根本不是我的臉！它……它是我的面具，我只有戴上它，才可以重新站到你們的面前，才可以憑著自己的能力往上爬，才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夜曉說著說著情緒激動了起來，一張灰敗的臉上一雙眼睛卻閃著奇迹的亮光。

「你知道嗎？我本來就要成功了！自從……自從我和蕭瑾軒聯手后，事情就開始往好的方向發展了，我們挑撥你跟夜笙簫的關係，也達到了目的，只要我們假以時日，一定可以得到我們想要的一切的！」

夜曉說這些話的時候張牙舞爪，隨後卻又咬牙切齒了起來，她瞪著蕭厲，恨不能直接透過玻璃窗撲過來！

「可是就是你，還有夜笙簫那個賤人，你們讓我們現在變得一無所有！都是你們，如果不是你們，我不會被關到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來，我……要在這裡被關三年啊，你知道三年有多久嗎？你知道三年有多少個日夜嗎？你知道這裡的每一分每一秒有多麼的難熬嗎？」

「在那個沒有一點亮光的屋子裡，沒有人，也沒有聲音，我從來不敢閉上眼睛，我知道一直睜著眼，白天是這樣，晚上也是這樣，那裡靜的可怕，就像一個沒有絲毫人氣的空間一般，那裡是地獄，是地獄啊！太難熬了，太難熬了，你這種人不會知道，你這種人永遠都不會知道！」

夜曉歇斯底里的喊著，臉上焦躁憤怒還有恐懼的神色交雜，整個人已經狀似瘋癲。

蕭厲看著面前那個神態扭曲的女人，像是在看一出拙劣又荒唐的戲劇。

他冷冷的嗤笑出聲。

「我為什麼要知道呢？一切事情都是你們自己咎由自取，就算要讓你們把這牢底坐穿也是你們自己選擇的路，怪不了我，怪不了任何人。」

蕭厲一句話，便讓那邊的夜曉定住了。

到了這會兒，蕭厲也知道對方根本沒有什麼關於笙簫的秘密要告訴自己，只是尋了個借口怕騙他來而已，他起身，朝出口走去。

男人將要離開，夜曉在怔愣過後又放聲狂笑了起來，她的眼中滿是怨毒。

「我們不好過，你們也不會好過！蕭厲，你和夜笙簫會遭到報應的，你看不見嗎？報應已經來了！我告訴你，夜笙簫那個賤人永遠都不會醒來了！永遠都不會！這就是你們的報應！報應！」

蕭厲倏然轉身，眼中一片狠厲，饒是已經瘋癲的口不擇言的夜曉也被嚇得噤了聲。

她晃了晃神，被看管的警方帶走，嘴裡還在不住的喃喃著。

「報應……我詛咒你們……這就是報應……」

夜曉入獄的消息很快被國外的寧月知曉了，她長長的嘆了口氣，心中五味雜陳，當初夜曉執意回國報復蕭厲和夜笙簫，她極力的勸阻過，然而對方油鹽不進，不管她說什麼都根本不聽，現在落得個這樣的結果，好像也不是多麼的出乎意料。

或許這就是每個人的命吧，許多的時候，並不是沒有選擇，沒有退路，可是有些人偏偏要挑著絕路走。

寧月從始至終都沒有回國看過夜曉一眼，她在國外嫁給了一個外國老頭，本以為後半生有了個依靠，但是那老頭沒幾年就去世了，因為底下的子女眾多，不免引起了爭奪家產的大戰，寧月的身份極為尷尬，日子也越過越艱難。

時間一晃而過，過的極快，秋去冬來，蕭厲照舊，每天都會往醫院跑，但每一次都是失望而歸。

夜笙簫依舊是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呼吸輕微，蕭厲痴痴的看著，很多時候都會恍惚，彷彿眼前的人已經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離自己遠去了。

等待是這個世上最熬人的東西，心中的期待被失望一次次的沖刷，幾乎讓人痛不欲生。

圓圓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會仰著小腦袋皺著眉頭問蕭厲。

「爸爸，媽媽怎麼睡了這麼久啊？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呢？」

每當這個時候，蕭厲所能做的，只是摸摸自家兒子的頭，長長的嘆口氣。

他也在等，現在除了等待，別無他法。

「爸爸，要不咱們把媽媽接回家去吧？醫院這裡總是冷冰冰的，媽媽現在雖然不能說話，可是她肯定也不喜歡這裡的，回到家之後，咱們就可以一直陪著媽媽了，爸爸你說是不是？」

蕭厲聞言陷入了沉思，隨後又去諮詢了醫生，得到允准后，他和圓圓把夜笙簫接了回去。

圓圓一天天長大，也越來越懂事，蕭厲心中雖然酸苦，但是心中的信念卻漸漸的堅定了。

自己的愛人一生磨難重重，他相信上天不會一直殘忍。

冬去春來，又是一年盛夏。

陽光明媚的早上，蕭厲出門前照常跟夜笙簫告別，他剛剛推開門，便看見了金子般的陽光撒在愛人的身上，如夢似幻的場景中，蕭厲的眼眶驀的灼熱。

他聽見了自己無比暗啞的嗓音。

「笙簫……你醒了。」

奶糰子聽到動靜后也撲了過來，埋在夜笙簫的懷裡嗷嗷大哭，又笑著歡呼。

至此，人生的磨難才算畫上了句點，接下來一家人都會開啟真正的幸福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