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男老鴇
楚瑤刷的一下打開了手中的扇子，擋住的撲面而來的白粉，咳嗽了兩聲：「聽聞你們花魁今日要出台？」
這粉，得有兩斤了吧？
老鴇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大了：「寧蜜姑娘今日確實要出台，不過這銀子——」
楚瑤隨手賞了她一錠銀子，道：「給爺找個好地方，能夠完整的看見她。」
天風國的物價不算高，這麼一錠銀子，放在尋常的農家，估摸著沒個十來年也賺不到，老鴇頓時笑開了花：「成，成，公子爺樓上請。」
她一路領著楚瑤三人上了二樓。
過客門口。
宋瀟瀟看著那一道進去的背影，有些不確定的問身後之人：「我剛才是不是看見楚瑤了？」
那背影修長而高挑，雖然扎著男子才有的馬尾，可對於熟悉的人來說卻仍舊很好分辨。
皇甫浩就站在她的身邊，也是一臉的恍惚和不確定：「我們是不是看錯了？」
雖然他也覺得那個身影很像，可是皇嬸怎麼可能出現在這種煙花之地？
至於他們二人為何會在這，當然是過來吃東西的。
這條花柳街，最出名的除了花魁，便是吃食了，五花八門的吃食，就算許多人不屑於這條街，可還是耐不住嘴饞，常常會往這邊跑。
宋瀟瀟是個吃貨。
她少時被拘在家中，姨母又經常吃齋念佛，他能夠吃到的好吃的東西幾乎是少之又少，如今嘗到了外面的東西，便一發不可收拾。
宋瀟瀟小聲道：「不然我們也一起進去看看吧？」
皇甫浩板著臉義正言辭的拒絕：「那是煙花之地，怎麼能夠隨意進去。」
宋瀟瀟小聲的道：「可萬一真的是她，要是到時候出了什麼事情，那該如何是好，多個人也多份力氣。」
「況且，她如今還懷著孩子，就算不看在大人的面上，咱們看在孩子的面上也要過去確定她的安全吧。」宋瀟瀟有些著急的伸長了脖子。
楚瑤這人怎麼就這麼不安分呢？
「可你的衣裳。」皇甫浩也被說動了，不過他轉念一想，「這樣吧，我自己進去先找找，要不然你就跟著侍衛先回去？」
「我同你一起進去。」宋瀟瀟連忙抓住他的手腕，「沒有親自看見她，我心中實在不放心」
「這……」
「你若是擔心我這衣服，旁邊就有成衣閣，咱們去買一套男裝給換上不就行了？」
「好吧。」
過客雅間。
老鴇出去之後，很快便有兩個抱著琵琶的姑娘走了進來，她們穿著齊胸的羅裙，外罩著一層薄的紗衣，臉上則戴著面紗，波光盈盈的眼中帶著幾分欲語還休的情意。
旁邊的兩個暗衛額頭不自覺的滴落下一滴冷汗，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楚瑤竟然會帶著他們進這樣的地方。
完了！
兩個人的腦海之中如今就只有這麼一個想法，若是到時候皇上知道了，恐怕會把他們的頭給擰下來當蹴鞠踢吧？
「公子。」兩個姑娘嬌滴滴的喚了一聲，一左一右的邊靠了過來，想要依偎進楚瑤的懷中，卻被楚瑤用扇子給擋住了。
「去那裡。」，楚瑤手指著對面的兩個蒲團，讓她們自個兒坐過去，「本公子如今是過來看花魁的，花魁沒有過來，你們就先唱曲彈琴，若是好聽，本公子就重重有賞，若是不好聽，本公子就把你們扔出去，可明白了？」
兩個姑娘被她這不解風情的樣子弄得先是一僵，隨後便激起了熊熊鬥志，橙衣服的姑娘笑道：「公子爺您放心，我姐妹二人雖然樣貌在這過客裡面算不得頂尖的，可這琵琶卻是一絕，您聽好就是了。」
她二人說著，便將琵琶立好，放在懷中，手指輕攏慢捻的挑了起來，錚錚的清脆聲落入耳朵之中。
楚瑤漫不經心的看著下面，隨口問：「你們這老鴇換人了？我記得上次可不是這個。」
彈琵琶的那姑娘說：「我們就只有一個老鴇，公子爺，您恐怕是記錯了吧？」
「本公子的記性好的很，上一次我來的時候，接待我的那老鴇年輕得很，還是個男子，可不像如今這位，臉上的粉掉下來差點兒把公子我給嗆死了。」楚瑤說著便嫌棄的揮了揮扇子，目光卻一直流連在下方的來來往往的客人身上。
影樓之中有一個人，是呂姬一直以來的仇人——花間客。
那是個男人，十多年前也干這皮肉勾當，也是當時折磨呂姬的老鴇。
「您是說花老闆吧？」藍衣姑娘介面說，「老闆偶爾會過來一趟，查賬本，或者是幫忙，總是戴著面具，不過我上一次的時候恰巧看見了，他並非是這裡的老鴇，公子您肯定是誤會了。」
「原來是這樣啊。」楚瑤若有所思的，用扇子抵著自己的下巴，忽然聽到下面起了一陣爭執的聲音。
「嘿，你個小娘子，難不成以為自己穿的是男裝，我就認不出來了？你瞧瞧你這胸脯！」那人口中說著些下流的淫詞浪語，似乎在行放浪之事。
緊接著楚瑤就聽到一個女孩尖叫了一聲。
這聲音有些熟悉！
她這般想著，便扭頭順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結果正好對上了一張熟悉萬分的臉。
宋瀟瀟？
沒錯，是宋瀟瀟？
可這人怎麼單獨在這裡？
站在宋瀟瀟面前的是一個長得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對方顯然是喝醉了酒，腳下還有些踉蹌，伸出咸豬手便對著宋瀟瀟的胸脯抓了過去。
宋瀟瀟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慌亂中只能躲躲閃閃，卻還是不慎被他拽住了頭髮。
那中年男人聞聲嗡氣的怒吼道：「你，你他媽來這裡，不就是過來賣的嗎？讓老子碰一碰怎麼了，一個婊子還在乎清白，真是可笑。」
來往都是些男人，聽到他這話沒覺得什麼不對，也沒人上前去幫忙，倒是看好戲的居多。
宋瀟瀟眼見著那隻咸豬手就要落到自己的胸上，眼淚在眼眶中直打轉。
忽然，一個人影從二樓翩翩而下，然後直接捉住了那隻咸豬手，戲謔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你平時不是挺能耐的嗎？怎麼遇到這種人就慫了，把你的身份亮出來，保證這人跪到石板裂開都不敢起身。」
楚瑤微微嘆氣。
這膽子，也不知道怎麼敢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