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方有傳
那人反應極快，身子一翻，就躲了過去。而這時方有已經欺身前來，橫撲一刀。
那人側身躲過，笑嘻嘻道:「原來還會用炁，了不得，了不得。」
方有又上前去砍了幾刀，但都被那人輕鬆躲過。方有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在最後橫劈一刀后，迅速後退將聶丟到白狼的背上，「帶她走。」
等聶落到白狼後背上時，方有才突然發現自己的力量似乎大多了，不然一個一百多斤的人怎會被自己輕而易舉地給丟出去呢。
白狼帶著聶，開始往來的方向奔去。那人輕鬆道:「你們走不了的。」
一轉眼，竟到了白狼身前，「我說的沒錯吧?」
「大錯特錯。」同樣地，方有的速度也很快，他直接躍過白狼和聶，縱身劈下。
那人微微一驚，沒想到方有也有這個速度。他側身躲開，問道:「小子，誰教你用炁的?」
「要你管。」方有左右各一刀，比之前更為迅捷。
那人後退幾步，又問道:「我最後再問你一遍，誰教的你。」
方有並不回答，只是一味亂砍。
那人似乎有些生氣，一腳踢來，將刀踢掉，然後又從腰間拔出槍來，「冥頑不靈。」
就在他正要開槍，給方有一個教訓時，忽然周圍樹林響起嘩啦啦的聲響，原本靜謐祥和的林子，竟一下爆炸般地熱鬧了起來。
「這是……」飛機上的人紛紛朝一個方向看去，發現遠處有一股狂風席捲而來，所過之處樹林齊刷刷折腰。
風?
那人冷哼一聲，「還有幫手?那看他快還是我快咯。」他手指一動，砰砰砰，三聲槍響。
那股狂風轉瞬就到，吹得碩大的橋面左右搖晃，天上的飛機也被吹得有些失控。
風裡還有風沙，那人眯了眯眼，再睜眼時，發現眼前竟無一人，就連他手上的槍也被「吹」走了。
「自然系么?」
……
一片林子，狂風落下。方有、聶、白狼紛紛掉落地上，並未受傷。
方有趕緊扶起聶來，發現她並未受傷，這才放下心去，只是看她臉色卻是越來越嚴重了，真的拖不得半刻了。
「你要把她帶到哪裡去?」馬不西身著西裝，從空中風裡走出。
原來他早先就知道聶出不了利川，所以一直跟在後面照應，直到那人開槍，他才開始露面，用風的力量將幾人帶了出來。
「神龍架。」方有說道:「聽說那裡有一個很厲害的人，說不定可以救她。」
馬不西搖頭道:「沒用的，就算你去了，你也未必能找到他，就算找到他，他也未必願意救。」
方有早就知道這一點，但總得試試不是?
「我知道你不願放棄，不過這個方法的確是不怎麼好。」
方有看向他問道:「你有更好的主意?」
馬不西沉吟片刻，然後說道:「沒有。」
「???」方有。
馬不西又道:「不過我早上看過一片政府報道，上面說有很多高人會來這邊，說不定這其中就有你要找的人。」
方有急切道:「你是說那位前輩也來了？」
馬不西搖頭道:「這我可沒說，我只是可能來了，畢竟政府上面沒發名單下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不管他來不來，你都很難在短時間找到他。」
方有道:「那難道什麼都不做么?」
馬不西道:「還是可以做一些什麼的，政府有一批科學家來了，他們掌握了最先進的技術，沒人比他們更了解病獸，我想他們或許有辦法。」
方有問道:「那他們治癒成功過嗎？」
「這……」馬不西猶豫了，「好像有，只不過不曾公開聲明而已。」
「那就是說他們其實也沒把握是不是？」
「的確，但這也比在大山裡漫無目標地找好。」
方有沉默了下去，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就是人生中最重大的抉擇之一，是左還是右呢？
左還是右，其實都不是什麼很好的方案，無論是先進的科學技術，還是玄之又玄的奇妙術法，對於這個病毒都沒有一個確切的辦法。
只能試一試。
可又該選哪一個試呢？
馬不西又道:「其實總得而言，政府這邊還是要力量大一些，我想成功的概率或許也會大一些吧。」
方有不以為然，如果政府真的有好的方案，早就有人被治癒的消息傳來了，還能等到現在嗎？
要知道艱難時期一個好的消息比得上千軍萬馬，更何況如今。
而且，方有想到另外一點，那些人一直都追著聶不放，必定不是簡單的認為她是個感染者，這其中應該還有更多隱秘的東西，不然像林昆和崔希這樣的人才，怎會來到這樣一個偏僻的小山村裡來。
或許他們一開始就是為了聶而來。
方有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我想還是去一趟神農架吧。」
馬不西問道:「你真的要這麼做?」
「不得不如此。」方有將聶扶上白狼，自己也跳了上去，回頭看向馬不西，「馬總，這次多謝了，如果有緣，我們會再見的。」
馬不西沉默片刻，隨後嗯了一聲，右手一甩，整個人便化作一道風消失不見。
方有繼續前行，有了第一次的教訓之後，這次他學乖了不少，再不敢在大路上直奔，只敢在那些山間小道里趕路。
好在白狼體格龐大，而且極有靈性，就算改了道，它也能準確認準方向，朝著目的地進發。
差不多到得晚間時，天西邊浮現一抹雲彩，紅妝墨山，分外寂靜。
方有看了看兩側高山，覺得格外熟悉，「難道到了?」
白狼還是一個勁兒的狂奔，到了晚上時，才在一個山頭停下。
這山青翠欲滴，雲霧繚繞，頗有幾分仙氣。
方有將聶扶了下來，遙望遠處道:「這裡應該就是神農架地區了，不知道那個高人在哪?」
聶緩緩睜開眼，一臉疲態地看了一眼，然後指著一個方向道:「可能在那個山頭。」
「哪兒？」方有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邊高聳著一座山峰，從底下看，根本看不到頂。
不過讓方有奇怪的是，他剛才也向這邊看了一眼，並沒有看見這座山，而現在它卻是突然出現。
「那上面有人。」聶又道。
「人?」方有看過去，只看到一片雲霧，哪裡能看到人，「在哪裡?我怎麼看不到?」
聶手又指了一次道:「就在那兒啊，你看不到?」
方有瞪大了眼睛，依然沒看見。聶嘆了一口氣，「可能是你眼睛太小吧。」
「???」視力不好與大小有毛關係。
方有問道:「那現在我們上那一座山?」
聶點頭道:「不然呢，這又不高。」
「帽兒都望掉了還不高?」方有砸吧砸吧嘴，轉身給了白狼一個眼神，後者渾身一顫，無精打采走了上來，蹲下身子。
方有說道:「那上去嘛。」
聶輕輕一躍，就跳了上去，宛如一隻蜻蜓，輕盈秀美。
一行人又前行了一段路，在快到達那座山腳時，白狼越走越慢，最後更是直接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方有拉了拉白狼的皮毛。
聶說道:「它似乎不能靠近這座山，我們自己走嘛。」
方有點點頭，跳了下來，又抬頭看向山頂，依舊望不到頂，「你剛才看到的那個人在山頂?」
「嗯。」聶摸了摸白狼的頭，認真囑咐它留在此地，不要走動。那白狼很是靈性的點了點頭，就在一邊的樹下卧下。
方有拉著聶的小手，開始登山。起初山腳大多都是泥土路，走了小半個小時后，才看到那些石梯，層層疊疊，一晚無盡。
「好高啊，好累啊。」方有呼出一口氣。
「肥蛟上山又不是肥蛟入海，當然累啦。」
方有一把掐住這狗賊的後頸，「你到了晚上又豪橫了不是?皮癢?」
聶哎呀呀叫個不聽，「我又沒說錯，你本來就是肥蛟，你都一百六了，還不肥?」
方有把她脖子夾在腋下，「誰說一百六的，我才一百三，三！」
「哼哼哼……」
「哼個屁，你還不是一百二。」
「對啊，我一百二，你一百六，你比我肥四十斤，你還是肥蛟。」
「有意思嗎，非要自損八百傷敵一千。」
「有意思啊，我覺得好有意思哦。」
「狗賊……」
二人嬉笑一團，聲音響遍整座大山。
倆人又走了許久，忽然聶停下身子道:「好像這裡我們來過?你記不記得?」
「我……」
「好了，我知道你記不得。」
「???」方有。
「不過這裡我們確實來過，我記得你掐我細長且白的脖子時，我低頭就看見過這塊石梯，你看這裡有個三角缺口是不是？」
「額，這個應該很常見吧，不會看錯吧。」
「這個不會，我記得很清楚。」
「那……見鬼了?」
「你莫嘿我啊。」此時山風吹來，陰冷森森。
「怕啥，難道還真有鬼不成？」
「你說的沒錯，還真有。」山風裹挾著一個蒼老且陰森的聲音吹來，嚇了兩人一跳。
這大晚上的，來這麼一個聲音，還是在山道上，絕對是嚇人的，無論方有還是聶，都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