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東風來了
當萬小峰坐在鋼琴前的那一刻，就迎來了無數吃驚的目光。
在場的紳士，名媛們看著這個邋遢的傢伙。
一件皺巴巴的T恤，褪色的牛仔褲，開始泛黃的白色球鞋。
「他想幹什麼？」
「不會是要彈琴吧？」
「天了，是想侮辱我們的耳朵嗎？」
「他是怎麼混進來的，這不是他該待的地方。」
原本安靜的餐廳開始變得嘈雜。
這不浪漫的法國餐廳還有的樣子。
老闆匆匆趕來，他想要阻止那個破壞這一切的傢伙。
「哦上帝，他已經開始表演了，真不知道他那雙粗糙的手，得彈出多麼糟糕的曲子。」
原本怒氣沖沖的大鬍子老闆，在聽了一小段后，停止了腳步。
他眼前出現了幻覺。
就彷彿自己站在一條鋪滿黃葉的道路上。
秋日暖和的陽光透過了高大的法國梧桐，照在自己身上。
暖和，愜意，寧靜。
看著前方金黃的道路，直到消失在視野里依舊沒有盡頭。
心裡充滿了滿足感。
他開始對這條路有了眷戀，對秋天有了眷戀。
要是一直在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該是多麼美妙的事情？
餐廳從開始嘈雜，變得安靜。
每個人都在默默聆聽。
她們腦海中都有了一副關於秋天的油畫。
柔和的太陽，金色的麥浪，陳舊的小木屋，就想童話里那樣。
……
萬小峰會的鋼琴曲不多，而且技術也不好。
但這些人終究敵不過，音樂大師的的魅力。
《秋日的私語》是萬小峰以前的手機鈴聲，廠家原配，一直沒換過，所以相對來說比較熟悉。
要是給他多點時間準備，或許還能彈幾首肖邦什麼的，但這種即興表演，只有拿出最熟悉的東西。
儘管這樣還是有好幾個錯誤。
不過，既然在場的大家都不在乎，他就更不在乎了。
當他的指尖停止了跳動，餐廳里的人從畫卷里抽出了思緒。
接著現場爆發了熱烈的掌聲。
大家紛紛舉杯向他示意。
萬小峰裝得人模狗樣的，給眾人鞠了個躬，回到自己的位置。
餐廳的老闆趕緊過來，呱唧呱唧的說了一堆法語。
萬小峰聽不懂，方寧聽懂了，於是她成了臨時翻譯。
「威爾先生向你表達了他的敬意，以及對你那首鋼琴曲的喜愛，他想邀請你常來這裡坐坐，好有機會聽到你的鋼琴。」
「啥？常來坐坐？一頓就得換我一個月的生活費，要是多來幾次，我不得傾家蕩產？」
方寧這傻丫頭居然把萬小峰的吐槽，翻譯給了威爾。
真不知道她是真傻，還是故意讓自己難堪。
威爾明顯對於萬小峰的話很氣憤。
不高興的又呱唧了一堆。
「他說，你能來這裡是他無上的光榮，怎麼可以談錢的事，這讓他感到對音樂的侮辱，對藝術的侮辱，反正意思就是你來這裡不用花錢。」
萬小峰眼睛亮了起來，這感情好，以後找女朋友，只管往這裡來，逼格有了，還不花錢。
「跟他說，我有時間會常來的，一定。」
威爾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不能在打擾客人用餐了，於是恭敬的離開。
而現在，這裡只剩下三個人。
萬小峰，方寧，肖建武。
「是該給他最後一擊的時候了。」
「肖教授，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這首《秋日的日語》？如果沒有的話，我覺得你還是得在多學學，以免誤人子弟啊。」
肖建武眼睛在冒火，牙齒咬的「吱吱」的。
哼了一身，灰溜溜跑了。
……
方寧是一個人回家的，萬小峰沒有送人回家的習慣。
如果他送方寧回去的話，自己需要花更多的打車費，才能回到公司。
也幸好他沒送，不然一定會在方寧家門口，遇見方正南這個瘟神。
「回來了？」
「嗯。」
「去幹嘛了？郭教授都等了你半個小時，怎麼可以遲到呢？」
「我馬上去上課。」
看著方寧疲倦的身影，方正南有些心疼。
最近方寧一直不在狀態，一個人沒有了精氣神，不管是做事還是學習，效果都不會太好。
但是方正南沒有怪她，只是依舊每天給她安排很多課程，她需要一個適應的時間，等熬過這段日子就好了。
那位教經濟學的郭教授是一個好老師，一直滔滔不絕，繪聲繪色的給方寧講著課。
但方寧一句也沒聽進去。
她的腦袋裡全是萬小峰的身影。
他說要相信有奇迹，那麼她就相信了。
他說《失戀33天》會成為一匹黑馬，她也信。
因為她覺得萬小峰本身就像一個奇迹。
他不僅能導演，演戲，編劇，還會作曲作詞，就連鋼琴曲也有深厚的造詣。
那首《秋日的私語》，自己沒聽過，肖建武也沒聽過，或許這世界之前根本沒有這首曲子，是他自己創作的。
這樣一個有非凡才華的人，本身就是奇迹。
「對，他一直沒有騙我，他一定會是我的奇迹。」
「你說什麼？」
郭教授很無奈，這幾天不管自己用什麼方法，都無法讓這位大小姐靜下心來好好學習。
但這不關他的事，只要錢到位了，就算要給一個傻子講了，又有什麼關係呢？
……
萬小峰沒有打車。
一個人在街上閑逛著。
還順便在一家打折的超市，買了些速食麵。
當他走出超市時，購物廣場上的顯示器吸引了他的目光。
上面不再是《崑崙》的廣告片，而是「天喵」雙十一的購物廣告，而且一連放了十來分鐘，都不帶歇息的。
「我的東風來了。」
沒錯！他的東風來了，天喵雙十一這次不是小打小鬧，而是真正的把雙十一，奔著一種購物文化的方向上推廣。
普天蓋地的廣告，網上二十四小時一條又一條的爆炸貼子，圍脖上排了一串的熱搜。
萬小峰拿起手機，給陳五洱打了一個電話。
「把你女兒這學期的作業，在2個星期內全部輔導完，我的東風到了，咱們開干！」
陳五洱掛掉了電話，去書房裡里搬出一座小山一樣的書籍，來到女兒身邊。
「豆豆，接下來這兩個月，我們要搞定這些，爸爸的電影要上映了，怕沒時間副導你。」
個子只能到陳五洱腰間的陳豆豆，咬了咬牙，答應到。
「嗯！」
於是父女兩開始了兩個星期的魔鬼式學習。
東風來了，那麼還差一個點火的人。
這個人現在正在家裡，翻著一個音樂論壇。
本來興趣乏乏的她，看到一段餐廳現場演奏鋼琴的視頻后，瞪大了眼睛。
不可思議的念叨著。
「小峰哥，果然是個大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