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別有用心
如今是這些得意說的上話,又有威望的大臣開口相求,正是陳皇后想要看到的,她即便有心要高燁塵代里監國,更是不敢言,如今有朝中重臣保舉,可謂水到渠成。
她看了看宗正高邢梓,雖說高邢梓是旁支脈的,但其祖父當年可是為皇家拼過命的人,且先皇有言在先,只要高家掌權一日,都不會取其一脈任何人之性命,如今有他在,陳皇后更是勝券在握。即便將來聖上醒來怪罪,又能如何?
此番是大臣們二次相求,陳皇后自是不能再推拒,便道:「本宮雖為皇后,母儀天下,但到底也是一婦道人家,自是不懂什麼國事。但本宮同聖上同甘共苦多年,自是比任何人更清楚聖上。大俞國運安危,高於一切,今日得諸位大臣所言,自是感慨萬分。只是太子愚鈍,尚且未曾涉及過政事。」
宗正大人道:「皇后不必擔憂,我等定會竭盡全力輔佐太子殿下。」皇后聽了這話,再三感謝眾位大臣,此事,也就此定下。
眾位大臣走後,陳皇后心事也算定了。許嬤嬤道:「娘娘要用宗正大人,此刻可還算靠得住?」
陳皇后笑道:「他們那一脈,本身就有著免死金牌,即便是真的觸怒天顏,也波及不到性命,我尚且許諾他,太子一旦繼位,定會兌現提拔他的承諾。此人雖不是什麼大才之人,可算是有野心的。」陳皇后一點都不擔心高邢梓會有一天指正與她,畢竟,他還有重要的東西在她這裡。
......
自凝蓁決定要見太子,在太子府外守了幾日,都不見太子高燁塵。太子府上的人都不肯告訴她太子在何處,這日下著暴雨,凝蓁依舊在等候,忽然身邊響起了聲音。
「夫人,我們太子妃娘娘說,外頭雨大,就別站著了,回頭再淋了雨淋壞了身子,就不好了。」凝蓁一回頭,見是姜元綾貼身侍女惠蘭。因是雨大,凝蓁只顧著盯著門口,生怕太子回來,她恍惚了神錯過,卻是未曾聽到有人靠近的腳步聲。
她在門外等了多日,都不曾有人來,今日太子妃便派人請她,凝蓁猜到,想必這幾日姜元綾早就知道她在此處,只是此刻她差人來請,卻是不知她又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想起舊年時,太子妃下藥未果的事,太子妃對她居心何為,她在不聰明,還是知道的。眼下凝蓁是推拒不得,也只能跟著進了太子府。
惠蘭剛帶著凝蓁到了姜元綾的門外,便聽到屋內傳出很熱情的聲音,「可是把妹妹請進來了,快快進來,勿要淋了雨,感染了風寒才好。」聞聲后,抬頭便瞧見了姜元綾已至跟前。
姜元綾見到凝蓁,很是熱情,一把握住凝蓁的手,「哎呦,瞧著小手涼的,惠蘭,還站著做什麼,快去取我乾淨的衣裳來給妹妹患上。」
凝蓁對姜元綾這熱情的樣子,有些內心忐忑,似乎當年發生的那些事都不曾發生,或是早就忘記的樣子。
「妹妹可是許久不曾來尋姐姐了,我還當妹妹嫁人後,就同姐姐生疏了。怎麼說,我你同我妹妹也是妯娌關係,知道的只說我們都忙,要侍奉夫君,要伺候公婆,不知道的,指不定戳著脊梁骨罵我這個太子妃端架子,做了太子妃,就六親不認了呢。」姜元綾邊說著邊拉著凝蓁往屋裡去。
凝蓁道:「太子妃說笑了,實屬是家中事忙脫不開身,日後若是得空,定會來姐姐府上走動的。」
這時惠蘭拿來了乾淨的衣裳和面巾,太子妃親自拿了面巾給凝蓁擦身上打濕的雨水,凝蓁道:「太子妃千金之體,怎敢勞累了太子妃。」凝蓁拿過面巾,小心翼翼的擦拭。
姜元綾也並未過多強求,便道:「也罷。」隨之轉身坐了下來,眉宇惆悵,「舊年一事,想來妹妹是不肯原諒我了。那時我也是看妹妹聰明可人,心生歡喜,想要時時刻刻同妹妹在一處,便常常在耳邊念叨,卻不知哪個沒眼的,為了討我歡心,竟是在那日的生辰宴上,對妹妹下了手。」說著聲淚俱下,好不傷心。
凝蓁看這姜元綾說的這般傷心,即便她心裡明鏡似的,自那事後,傅鈺深便叮囑她,小心點太子妃。今日她在這演苦情戲,也定不會戳穿的。
「當時為了這事,太子狠狠責罵了我一頓,自那后,我便一直想要給妹妹當面道歉,只想妹妹許是恨我在心,故不願相見。我日日夜夜為此懊惱,悔恨不已。」
凝蓁放下手中的面巾,道:「太子妃娘娘不說,凝蓁早就忘了,知道姐姐為人善良,宅心仁厚,又怎會做那等事,事發后我便知道此事並非娘娘所為,只是因家中實在事多,要侍奉婆母,照料夫君,未曾告知姐姐,凝蓁並非放在心上,卻讓太子妃娘娘愧疚至今,實在是凝蓁之過,還請太子妃娘娘降罪。」此時此刻,即便凝蓁知道真相,那也要裝作不知,況且,姜元綾是太子妃,若是太子繼位,她便是一國之母。這等罪名,是關乎著皇家顏面,便是不可張揚,以免為家中招來災禍。
姜元綾看凝蓁當真是完全相信她口中之言,便立刻笑道:「妹妹何須向我討罪,這豈非是怪我了。」
凝蓁打進了府上,便未曾聽到有關太子在府上的任何消息,她也不便開口向問,姜元綾雖表面溫婉賢淑,但凝蓁知道,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討太子的歡心。畢竟她的姑姑是前君的妃子,無論新朝舊政,帳算的最是清明。
她還能做太子妃,是聖上的意思。
姜元綾口中不說,但內心必然是恨凝蓁的,之前太子堅持要娶凝蓁為側妃,那時起,凝蓁就成為了姜元綾的心頭刺。想來凝蓁所求之事,姜元綾定然不會相助的。
說了這麼多,姜元綾才提及正題:「對了,我聽下人說,妹妹站在太子府外有幾日,不知妹妹可是有什麼事?」
凝蓁定然是不能說要見太子,便道:「凝蓁是特意來見太子妃的。」說著佯裝委屈,「我夫君無緣無故被按了個背國的罪名,現下誰都不肯出面幫妾身,妾身知道夫君秉性,絕不會做此等事妾身想見面聖,卻又苦惱不知如何進得宮門,萬望太子妃娘娘幫幫妾身。」
姜元綾道:「原是此事。」略有躊躇,「原是此事,你可知,聖上病重已有多日,即便是你進了皇宮,也見不到聖上?」
凝蓁自然知曉,但還是驚訝惶恐,那水靈靈的眼睛中絕望惶恐又悲憐,「妾身蠢笨,竟是不知。」裝腔作勢的演戲,她還是很拿手的。
姜元綾道:「妹妹不必慌張,若傅大人真是被人冤枉,聖上定然會查明真相,還傅大人清白。」
這時有下人來傳飯,凝蓁便趁機要走,誰知姜元綾偏偏要凝蓁多留便可,用過飯再走。
凝蓁想要拒絕,卻又怕姜元綾對她產生疑心,思忖片刻,剛欲開口,姜元綾道:「這外頭雨尚且未曾停下,你一個人走,身後尚且未跟下人,我怎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