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敵軍探子
可是，一切都發生在那次秋獵上，讓所有人的人生軌跡，都發生了變化。
秋獵是大俞一年一度的重要節日，皇宮歷年舉行春秋圍獵，秋獵為秋收季節，更為重大。陳秀瑤一早就命人做了兩套騎馬裝，秋獵那日，命人送去了國公府。
雖說傅家也在秋獵受邀之列，但陳秀瑤還是莊重的邀請了傅婉怡，並共同驅車前往秋獵圍場。
「婉姐姐，聽聞這一次秋獵，還有篝火晚會，融合了西域的風情，別有一番風趣。」陳秀瑤晃動著傅婉怡的胳膊，激動又期待。
傅婉怡相對好動的陳秀瑤，溫柔內斂多了。即便去秋獵上，也是當作出來走一遭，透透氣，騎馬這種事，她是做不來的。
傅婉怡摸了摸她的頭：「傻丫頭，你這貪玩兒的性子，將來看誰敢娶你啊。」她笑的時候，明眸中儘是溫柔，像是冰川解凍的一汪春水，渺渺動人。
陳秀瑤頑皮的笑著：「婉姐姐你壞，我已經有心尖尖的人了。」含羞草一樣，低下了頭。
傅婉怡追問道：「到底是哪個倒霉的人，被我家傻丫頭看上了呢？」
陳秀瑤湊近傅婉怡的耳旁，呢喃著，告訴傅婉怡，她心動的是何許人也。
傅婉怡聽到陳秀瑤說的人，有一時間驚詫，「你身份尊貴，要嫁也不會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啊。」
陳秀瑤聽傅婉怡這麼說，便解釋道：「誰說家境好，身份尊貴，就一定要嫁一個人中龍鳳呢。在說，我覺得他挺好的。」
高無憂一直是眾多皇子中，可有可無的存在，但陳秀瑤在說到高無憂，卻像是眼中種下了星星，明眸閃亮，嘴角忍不住上揚，臉頰犯著微醺。
縱然朝中有那麼多皇子，他們有著身份尊貴的母妃，母族強大的權勢，而高無憂，什麼都沒有。但是陳秀瑤看得出高無憂的心，他軟弱不過是斂起鋒芒。
所有人接近她，不過是為了陳家的勢力，唯有他高無憂，不把她的身份背景放在眼中，他不低頭的氣魄，是陳秀瑤所賞識的，也正因為此，才動心的吧。
那夜，篝火晚會上，將獵得的獵物炙熟，香氣噴鼻，陳秀瑤將高無憂介紹給傅婉怡認識，卻不知，傅婉怡同高無憂，根本就早已認識。若非她無意間碰見傅婉怡同高無憂在樹林間漫步，有說有笑，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還仍然被蒙在鼓裡。
她其實知道高無憂同傅家走的近，但並不知曉，他是同傅婉怡這樣的閨中女子有所染指。
陳秀瑤是家中獨女，自幼嬌生慣養的，受不得委屈，在這件事情上，她更是不能忍受傅婉怡對她的背叛。
她不該，不該和自已愛上同一個人，她是傅國公府的女兒，她可以嫁的更好，可是，她為何要同自己搶一個在眾人眼中，可有可無的皇子呢？
高無憂對傅婉怡柔情使得她嫉妒，那是她從未得到過的，她設計讓傅婉怡成為了皇上的女人，高無憂同傅婉怡就再無可能。只是千算萬算，也未曾想到，高無憂竟是愛傅婉怡至深，不惜冒著其君之罪，同傅婉怡生下傅鈺深這個孽種。
陳秀瑤從回憶中回過神來，望著眼皮沉重的高無憂，道：「陛下可曾知道，她是如何成為皇后的。」陳秀瑤在床邊坐了下來。
高無憂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陳秀瑤似乎變得有耐心起來，「說起來，她能成為皇后，身後名又得以被追封為孝貞元皇后這麼高貴的謚號，還得感謝我當年幫了她一把，否則，哪有今日的殊榮。」
高無憂突然睜開了眼睛，看向陳秀瑤，「你說什麼？」他暗灰的眼神里不知是驚訝還是惶恐，總算是有了生氣，掙扎著想要起身，卻渾身無力。就如身體懸空在懸崖壁上，有力也使不出。
「我說，若非當年，我讓我父親聯合朝臣，進諫聖上，擇選國公之女為徐鉉皇后，她也沒這麼好的機會。」陳秀瑤若不經心的說著，卻是句句都扎在高無憂的心裡。
「婉怡她待你如親妹妹，你這般算計她。」高無憂怒斥陳秀瑤，卻依舊是氣虛的毫無力氣。
「我這怎麼叫算計她，陛下，她當初瞞著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可從未想過我是她的妹妹。」說到此處，陳秀瑤的手緊緊握住，蔻丹緊緊扣在手心中，似要嵌進肉中。
「陛下，我傾心於你，可你卻傾心於她。沒想到，在你的心中，我終究還是輸給了一個死人。」陳秀瑤嘆息。
陳秀瑤見高無憂不再說話，便起身向門外走去，身後又隨之響起：「那孩子，給他一條生路。」他那麼高高在上，從不會哀求與誰，即便是無權無勢在銅陵那樣的荒僻地方，他也都一向保持自己的高貴，而今，卻是為了傅鈺深，第一次求她。
陳秀瑤早就對傅鈺深種下殺心，她等待這一刻等待了十多年，再無人護佑傅鈺深，她怎會放下這唯一的機會。
「傅鈺深他通敵百越，罪證屬實，傅家滿門是逃不掉的。你救不了他，臣妾也救不了。」陳秀瑤覺得今日說的也夠多了，再不管床上的高無憂，整理了行頭，出了屋子。
外頭早就夜深，天上的繁星璀璨奪目，天照舊朝暮更迭，可人心早已更換了模樣。
——
「大人，再不到一百里，就入西域邊境了，具探子來報，今日有沙塵暴，不易行軍。」一位士官將前方探子尋得的消息負責傳回營長。
蔡忌眉頭緊皺，出氣也便的粗曠了，「行軍哪有不辛苦的，上頭指令，行軍一刻不能耽擱，前頭哪怕是下刀子潑滾油，也給老子挺直了腰杆子往前走。」
蔡忌雖對上頭選擇將他派往銅陵鎮壓感到不解，可到底是黃紙黑字的聖旨，上頭指令，此事非常之急，不可耽擱，蔡忌為了縮短行程，幾乎是日夜兼程，眼下遭遇風沙阻撓，卻也不能在這節骨眼上有所耽擱。
士官再次提醒：「將軍，請三思，都說銅陵的風沙是吃人的妖怪，兄弟們不是怕死，而是大軍一旦入風沙，便必死無疑。」
蔡忌才開始略有考慮，這時聽到外面吵吵嚷嚷，正因行軍速度即將耽擱而犯惆悵的蔡忌問道：「外頭怎麼回事？」
這時有一人來報，道：「外頭來了個女探子，定是敵軍派來的，想要混入營帳，被屬下們及時抓獲。」
蔡忌心頭正氣，這還沒入西域邊境，敵人就派了探子前來，道：「留活口，仔細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