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世界變得不太普通

「啊？」

這種大白天在公園被老頭子拖去當徒弟的事情不是小說裡面才會出現的套路嗎？

而且這個老頭的樣子。。。

「我可以打十個！」

當然這種話想想就行了，真說出來，萬一這個老頭就地躺下，自己本來不富裕的家庭就更加雪上加霜了！

「我想我還是自己練行了。」

「恁是不是不信我？」

聽到肖魚拒絕，老頭圓眼一瞪，說到

「好好看著，看看我是不是騙你！」

說著，老頭退步走到空地上，爆喝一聲

「瞧好咯！」

話音未落，氣勢提了上來，這胖老頭眼神當即變得明亮無比，之前那種昏昏欲睡的模樣再也不見，連帶著肖魚也認真了起來。

這老頭，很可能真的有點東西！

「八極拳六力，頂抱撣提胯纏，就一個起勢便已完全！」

「雙撞，雙羊頂，雙撣手，抱，纏手，提手，胯打！」

「八極小架一路，這是功力架，一切的基礎。」

說話間，老頭勢若風火，一步定陽針，直入遠方無窮之極。

「所謂八極，八方極遠之意，拳打八方極遠，是謂八極拳！」

定陽針之後就是八極頂肘，也是兩儀頂，頭頂藍天，腳踩清泉，十字力，頂勁。

「懷抱嬰兒肘頂山！」

「。。。」

一旁的肖魚看著莫名來勁的胖老頭，心裡也是頗為佩服，這個老人怎麼也得有七十歲左右了，還能有如此精力，出拳虎虎生風，當真難得。

更難得的是，現在肖魚自己也不確定能不能打的過這老頭了。。。

待得老頭一套拳打下來，地面的土都被他夯實了幾分，八極拳落地成樁可不是瞎說的。

「怎麼樣，小傢伙，我這點功夫，夠當你師父了吧？」

說話間竟是毫無半分喘息。

肖魚平時打拳，哪怕出聲助力，也難免出汗，微喘，像這胖老頭這樣的，一套拳打完，臉不紅氣不喘的樣子還真是沒有，饒是肖魚一直認為現代格鬥技可能更好用，也不禁說了一句

「夠了，夠了！」

「夠了還不上來拜師？」

老頭倒是沒有在意之前肖魚懷疑他的事，相當豁達地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就等著肖魚跪下拜師。

但是肖魚還沒從懵逼之中回過神來，遲遲就沒有跪下去，而是開口問了一句

「老師父，你有如此功夫，為什麼要收我為徒呢？」

這種感覺就像是走在路上，然後接到一個電話說是中了十萬元，這種事情，讓肖魚怎麼敢相信這老人是認真要教自己的。

「害，介年輕人，心眼忒多。」

「老頭子在公園閑的無聊，想要找個弟子教教，怎麼了？」

「再說了，我看你一個人也在這塊地練了好一段時間了，挺努力的，看樣子是真喜歡，提點提點你罷了，拜師禮都不收你的，你還要什麼自行車？」

天津人說話還真一套套的，難怪相聲發展的不錯，肖魚都被這老頭說的信了幾分。

「真的沒有別的原因？」

「頂多讓你給我小孫女當個陪練咯。」

這才對嘛。

聽到這話，肖魚放下了心來，不就是當陪練嗎，他在武協混的時候，由於教洪拳的學長日常不在，他迫不得已天天跑去詠春當陪練，幾年下來，挨的打還少嗎？

區區小女生，還能有多厲害不成？

「師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哈哈哈，好！」

胖老頭哈哈笑了幾聲，將肖魚扶了起來，說到

「老頭子我入門早，但是隨著父親輩分的原因，忝為開門八極拳第八代弟子，你要加入八極門，得是第九代弟子。」

「不過現在你還入不了譜，得等你修行有一定水平之後才完全算入了八極門，到時候我就去跟掌門說說，讓你入譜。」

所謂「入譜」，指的是入弟子譜，入了譜之後，名字就會隨著八極門代代相傳下去，算是正式的八極門弟子。

不過，很顯然，肖·務實主義者·鋼鐵直男·魚根本不在乎這些

「無所謂，入不入譜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學到東西。」

「傻小子！」

胖老頭笑了，肖魚的性格他很喜歡，這個胖老頭這個年齡，這個資歷，他當年可是跟開門八極拳第六世傳人學的拳，現在卻被排在第八世上面，任誰也不會高興，現在見到個像肖魚這樣完全不在意這些虛名的，老頭子感覺自己的血液再度年輕了起來，眉飛色舞地說到

「悄悄告訴你一件事。」

「您說。」

「其實我是氣功高手！」

⊙_⊙

。。。

看著老頭一臉神秘的模樣，肖魚開始懷疑自己剛剛的判斷起來。

現實中的武術，別說什麼氣功了，就連小說裡面的劈空掌什麼的都是假的，實際上拳頭打不到人身上就完全不會有傷害。

本來聽拳譜，八極拳理論什麼的，肖魚覺得這個老人應該是有真功夫的老拳師，誰想到突然冒出一句「氣功」這種騙子專業術語。

該不會是江湖騙子吧，就像閆芳，馬保國那樣的。

「誒，你個小年輕，又鑽牛角尖了是不？算了算了，不跟你說了，先站站兩儀頂吧！」

兩儀頂是八極拳的基本樁功，在變化之間也是進攻招式，單獨站著那就是類似馬步的樁功。

肖魚之前是連南拳的，馬步功夫相當厲害，想要修行兩儀頂只需要調整一下手上動作，再將腳步微微往裡一些就行了。

易有太極，是生兩儀。

兩儀頂從外觀看去彷彿是一個直直的十字力，但實際上從大臂，大腿這些角度來看，是一個半徑挺大的圓，這個「圓」並不刻意，而是人身體骨架一個自然的弧度，讓力道能夠更整的同時，也更加自然。

與南拳長橋大馬不同，北派拳術不怎麼考慮橋手，講求的是發勁，重點全在勁力之上，單招殺傷力自然也更加厲害。

不過南北派拳術各有千秋，並非北派拳術就一定比南派拳術強。

正所謂「拳無上下，人有高低」，史火龍就算用降龍十八掌也不會是蕭峰太祖長拳對手就是這個理。

而在真正地進入八極拳的世界之後，肖魚才發現，這拳術真的很適合自己，不知不覺就跟著這個胖老頭練到了黃昏，竟是完全沒有感覺時間流逝。

等到肖魚反應過來的時候，早已經全身酸痛，活動困難了。

這時候已經是黃昏，公園裡基本上也沒有多少人了，胖老頭才開口說到

「行了行了，今天先練到這，給你看個好東西。」

之後老頭帶著肖魚走到水池之旁，說到

「看好了，我只表演一次！」

說話間，老頭已經將拳頭收入腰間，做出了一個類似撐捶的動作。

「哈！」

一聲爆喝，胖老頭身隨胯走，拳由肩送，內外三合，精氣合一，隔空打向湖面。

緊跟著，一道暴風從老頭拳頭之中呼嘯而出，只一眨眼的時間就落在了湖面上。

「轟！！！」

一陣爆炸聲響起，湖裡面供人觀賞的金魚飛出來兩隻。

龍門越過了，只可惜沒有變成龍。

「這！！！」

這很魔法，一點都不科學！

一瞬間，肖魚腦中出現了一大堆公式，但是沒有一個東西能夠解釋剛剛發生的事情。

難道是，量子力學？

「看到了吧，我說了，現在靈氣正在復甦，只要你好好練習，自然也能練出傳說中的真氣，成為超人一樣的存在，怎麼樣，還覺得我是江湖騙子嗎？」

「。。。」

「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

「肖魚。」

「小魚？小魚小蝦的，能成什麼大事？不過這個名字是你父母起的，也不能說改就改，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一個外號，八極虎，你就努力去配得上這個外號吧！」

聽到胖老頭這慷慨激昂的話語，肖魚感覺自己胸腔之中彷彿燃起了一團火焰，血液也滾燙得讓人坐立不安，恨不得現在就找一堵牆，一拳夯在牆上。

「我姓潘，現在你就叫我潘師傅就行，等到你能夠入譜了，再稱呼我為師父，畢竟練拳的，總得有些規矩。」

「是的潘師傅。」

「那你就撐捶回學校吧！」

「啊？」

之後肖魚硬著頭皮迎著眾人彷彿看猴子一樣的目光，一路撐捶，一路打回了學校。

因為太過耀眼，上地鐵不太合適，肖魚也沒辦法，只能走回去，十幾公里的路程，只能靠著這種方式走完。

等他經過警局的時候，還有一堆警察叔叔看著目送著他。

「武哥，不管他嗎？」

一旁的老警察搖了搖頭，眼中露出懷念的神色說到

「這種情景好久不見了，想當年，李書文練八極，一步一拳，後來練槍，一步一槍，每日如此，終成一代宗師。」

「幾十年前也有一堆拳師打拳走路，現在也成了天津的文化傳承。」

說到這，老警察也不禁嘆了口氣

「可惜年輕人太過浮躁，沒有當年的那種沉穩，這種景象已經很久沒見到了。」

話雖如此，等肖魚一路打拳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關寢了。。。

「阿姨，給開下門啊！」

。。。

俗話說，一回生，兩回熟。這種事情一開始確實有些羞澀，時間久了，就放得開了。

肖魚一開始覺得這樣一路撐捶很丟人，但是每次想起潘師傅那個充滿「量子力學」的力量，就強行堅持了下來。

然後，臉皮就越來越厚了。

並且，花錢請了個代課。

這事矯冰雖然知道，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他注意點身體。

然後，肖魚就開始了長達一個月的撐捶特訓。

直到有一天，寢室室長突然衝到公園，氣喘吁吁地對著肖魚說

「老大老大，小野豬他們去鬼屋冒險真的見到鬼了！」

「啊？」

肖魚還沒搞清楚情況，什麼鬼屋，什麼冒險？

「你不知道嗎，最近天津剛開了個鬼屋，小野豬他們想要去看看，然後就回不來了，剛剛忽然打電話過來，說是出不來了，裡面真有鬼。」

「有個鬼～」

肖魚回想起之前，如果說自己三哥不是普通神棍，那麼整個天津的鬼應該都還在那附近遊盪才是，什麼時候又竄到什麼鬼屋去了。

小野豬並不是某種動物，但確實是室寵，肖魚同寢室一個室友。

平時也就待在床上玩玩遊戲，看看小說，如非必要，從來都不會出門的，現在居然跑去鬼屋作死去了？

思索了一下，肖魚跟師父說明白了情況，回到寢室取出了那兩把沒來得及還回去的小刀，跟著室長就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