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分開吧
診斷後,倒也沒什麼大毛病。只說最近疲乏了些,讓她多注意休息。
蘇月白心裡也明白是怎麼回事,多半是因為圖紙的事受了驚嚇,再加上又吹了風。
她心裡明白怎麼回事,便也不太在意。
倒是陸彥墨有些憂心,與那大夫說他夫人身子素來不好,每年總要病上幾場。於是,便又開了個調理的方子。
等回屋時見燈燭黯淡,映照在床榻上只有一個慘淡的背影。
陸彥墨當她睡著了,也不想將她吵醒,便掀了帘子打算去書房安置。
腳步才動了下,就聽見一個幽幽的聲音說:「圖紙是你拿走的?」
他心裡咯噔一下,腳步微頓,嘴角也綳成一條直線。握著珠簾的手背青筋崩起,神情也有幾分隱忍之色。
陸彥墨心中明白,那個一直讓他擔心的事終於到來了。
蘇月白並沒有轉過身,她現在根本就不想看到陸彥墨那張臉。只要想到這個人的名字,她腦海中只有欺騙二字。
「我……」陸彥墨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你不用隱瞞了,我已經都知道了。」她低笑了聲,諷刺的說:「鎮西將軍?呵——你可真是瞞我的好苦啊。」
陸彥墨忙道:「我並不是故意要隱瞞,只是我的身份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朝廷對我有諸多防備,一旦被人知曉我的身份,必定會給你帶來麻煩的!」
「你不用解釋了,你已經暗示過,甚至不惜編造故事。」
蘇月白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陸彥墨是鎮西將軍,那麼龐文和蘇掌柜本就是他的人。再聯想到這幾年『投奔』陸彥墨的究竟有多少人,又有多少人被她安置在辛香坊中,蘇月白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原以為他是個江湖中人,或者以前還曾落草為寇,故而選擇隱瞞身份。不想她這兒可是退伍老兵再創業欄目,所有人都把她當傻瓜。
在她探尋陸彥墨的身份,在她懷疑一切的時候,他們便站在那兒默默的看笑話?
「你究竟把我當什麼?」她輕聲道。
「月白。」陸彥墨再也忍不住,他甩開珠簾,急急走向她。「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那是怎樣的?你是沒有對我隱瞞身份?還是你沒有將圖紙偷走?或者說你從未考慮過,圖紙泄露會致我陷入險境!」
蘇月白掀開被子,衝到他面前,惡狠狠的說:「你沒有想過對嗎?」
可陸彥墨滿臉愧疚,蘇月白的心徹底的涼了。
「你想過的……」她苦笑:「你根本不在乎這些。你明知道我會因為圖紙落罪,甚至可能掉腦袋。但你不想為我考慮過,甚至不曾交代一聲。」
「月白……」陸彥墨心中一片苦澀,他不由握緊她的手,焦急的想要解釋。可話到嘴邊,卻發現不管他如何解釋,這些都是已經發生過的事實。難道僅僅是道歉,就能磨平曾經造成的傷害嗎?
陸彥墨可不會有這種愚蠢的想法,何況他也發覺自己做錯了。先前的僥倖在這一刻徹底的清醒了,他無比清楚的意識到自己一念之差的選擇,已經造成了無可挽回的錯誤。
「我錯了。」他只能道歉,即便這在她心中已經激不起任何波瀾。
蘇月白不是一個小氣的人,她也不貪戀財富,更不眷戀權勢。辛香坊之所以能夠發展至今,也是因為想要給這些人一個家。可是,當她把一切都儘力做到最完美的時候卻發現,原來這些都是謊言。
「好了,你不用解釋什麼了。」她擦掉臉上不知什麼時候落下的眼淚,儘力鎮靜的說:「朝廷已經派了人來。」
「什麼?!」陸彥墨這幾日都在無名鎮,根本不曾知曉青沙鎮的近況。聽她一說,便明白過來,為何她突然知曉了他的身份,又為何會知道了圖紙遺失是他所為。
緊接著,他也明白了她為何會卧病在床。造成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他自己。
蘇月白見他表情變了又變,心中覺得好笑。不過此刻她已經不在乎了,至於結果如何都沒那麼重要了。
「你看,我自遇上你就好倒霉。蘇桃紅,還有那個我都忘記了名字的李小姐,林霜霜,方若秀……這些女人竟都是奔著你來的。光是處理你這些爛桃花啊,就耗費我不少精力。家裡明明有個男人,卻和個寡婦似的沒什麼兩樣。
你總不在家裡,常年躲在外面。我從一開始的擔驚受怕,到後面已經無從精力去管。若只當些面子上的夫妻,也就罷了。可你將方若秀引人府中,助漲她的氣焰,讓她盜走圖紙也罷了。
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將圖紙盜走,你若管我要,我難道不會給你嗎?我為何會將圖紙繪製出來?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她沉沉的嘆了口氣說:「陸彥墨,我們就此分開吧。是和離,還是休書,都隨便你。我已經累了,再經不起任何折騰了。至於二驢,你要是執意把他留在身邊,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他已經長大了,該有自己的選擇了。」
……
近來府中的氣氛有些沉默。
下人們都知道,兩位主子好似吵了一架,冷戰了。
但倘若說冷戰,又有些不恰當。
因為男主子努力討好,而女主子視而不見。
荷花也是著急上火,沒幾日嘴角就起了個幾個火紅的燎泡。
蘇月白見到后,還好笑的問:「怎麼我還沒怎麼樣,你這丫頭倒是急成這樣。」
「奴婢是替夫人著急啊。外面都傳遍了,說夫人要和老爺和離了。」
蘇月白沉默了下,一臉冷漠:「不是謠傳,是真的。我已經想通了,要和他和離。」
「什麼?!」荷花驚呆了:「您……這……好端端的為何?」
「有些事也不好過問,我只能先瞞著你了。你只要知道,他做了對不起我的事,便足夠了。」
「難道老爺要納妾?!」
「呵,他倒是敢想。不是你以為的那樣,和男女之間並無關係。只是另一種背叛,險些害了我……」的性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