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涅槃重生

觀空亦空,空無所空,所空既無,無無亦無。不生不滅,雲散碧空山色凈……

一絲不妙從心頭升起,接著便是目滯神結。

凌雲天只覺耳畔掠過一陣微風,這股無意識的風,是如此的熟悉,卻又十分陌生。

恍惚間,凌雲天笑了,他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

「呵……這璃龍山懸空台內怎會有風,這風竟擾不亂本尊之發,可笑可嘆啊！這仙尊之劫,竟是虛像。」

凌雲天一臉傲然,抬眼望去,瞳孔卻猛然放大。

此時,凌雲天正站立天台之上,獃滯的目光,緊緊鎖定天台之下。

如果此刻有旁人在場,一定會奇怪,一個想要自殺的人,上一秒滿臉悲愁,下一秒居然能變得如此孤傲。

恍惚間,凌雲天感到一股隱秘之力穿梭而過,他彷彿想到了什麼,大叫道。

「師父！」

然而,這一聲師父出口太晚,冥冥中感知到的巨力已穿行而過,虛空之間未留一絲痕迹,已是無處可尋。

「怎麼會？怎麼會？」

凌雲天一連自問,神情複雜,就如活人碰到了鬼一般,驚疑中帶有些許猙獰。

「這……難道是南柯一夢？」

凌雲天自問自答道。

「不會,絕對不會！這五百年的修鍊,五百年的寂寞,難道只是我腦中的虛妄？難道這一切都是仙尊之劫？竟有如此偉力,讓虛作實況？」

凌雲天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

凌雲天猶記得這五百年的記憶,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修真菜鳥,用五百年時光,走到仙尊之位,實乃曠世奇才。

今日,大劫之期至,他坐在洞天福地之中,想起師父爐天仙尊渡劫失敗臨死之言。

「日中則移,月滿則虧,大道無垢,無暇必毀！」

此話落下,爐天仙尊仙逝而去。

那還是一百年前的事情,當時凌雲天並未到仙尊之境。

時隔百年,凌雲天渡劫之時,想到師父臨死之言「無暇必毀」,突發奇想,決心另闢蹊徑,用以前人從未用過的神魂之力抵禦仙劫,沒成想,自己竟回到了五百年前！

正是今日,是凌雲天與爐天仙尊相遇之日。

而這一天,凌雲天永生永世牢記於心。

「和那個女人剛剛離了婚嗎？」

凌雲天回憶到這裡,內心無限感慨,那個叫高沁柔的女人,他居然從未忘記過。

「前一世,我原本跳下去了吧……」

凌雲天眼中十分複雜,前世，對這世間再無留戀的他,跳下去了,爐天仙尊正好經過,救了他,並收為入門弟子,傳道習法。

之所以用上一世來形容,只不過是滄海桑田,五百年如彈指一瞬間!

「難道是我渡劫失敗？可是,為何能魂穿五百年？」

凌雲天不知這一切是如何造成的,他仰頭望著天,雲凈天空,湛藍如洗,他緩緩捏緊了拳頭,「既然你再給我一次機會重來,我將打破這一切,所有的詆毀,所有的不公,我都會一一找回來！」

這一天,2019年3月1日。

凌雲天緩緩走下了天台,再次目視前方時,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如雲如星海,短短一秒,飄然而散。

「身為仙尊,我何懼他人？就算修為不再,憑我五百年的修行,也再不容任何人詆毀。」

凌雲天目光堅定,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倩影。

「高沁柔,我要見到你。」

下樓,真真切切的站在街面上,望著匆匆駛過的汽車,還有一眼望不到頂的高樓大廈,人潮洶湧,充滿現代和科技的味道,凌雲天豪邁之情驟生,他不由仰頭大笑了三聲。

「哈哈哈,覺來纓上塵,如洗功德水！金陵城,我凌雲天回來了。」

街頭鬧事忽然有一個年輕人發狂大笑,雖是姿態勃發,也引來旁人側目不已,正要路過凌雲天的人都驚疑不定的同時頓步不敢前行,恐怕他們自己都沒發覺,有那麼一股氣勢,在無形之中讓他們避其鋒芒,不敢正視。

大笑之後,凌雲天恢復了常態,五百年的修鍊讓他已然能夠做到喜怒不形於色,這誇張的姿態,也很容易收斂起來。

隨後,凌雲天大步向前,目不斜視,跨過街道,往前方走去。

等他走後,路過的行人才一個個晃著腦袋,自言自語的說著,「發什麼愣呢?……奇了怪了……」

然而,茫茫人海卻沒人注意到,凌雲天從車流之中穿梭過,居然看都不看一眼,彷彿早就預料到了行車軌跡。

一路走到藍悅大廈樓下,凌雲天在街頭拐角忽然停下腳步,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在門口停放的法拉利豪車旁整理衣領的裴曉文。

裴曉文手持一個粉色外皮包裹的禮物,敞篷法拉利豪車內盛滿了玫瑰花,艷麗的紅玫瑰、聖潔的白玫瑰、藍色妖姬、浪漫粉玫瑰、獨特的紫玫瑰……幾乎能想到的品種,都在敞篷車內如數家珍,細數盡顯。

一旁路過的花痴拜金女紛紛駐足,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眼裡充滿了羨慕,只恨自己不是裴曉文等待的那個女人。

這讓裴曉文更加自信,臉上也多了一絲馬到成功的潮紅。

忽然,一抹熟悉的倩影款款而來,她從法拉利的車後走過,眼睛都眨都沒眨一下,看都沒看裴曉文一眼,直直的往藍悅大廈大門走去。

一路上,不管是誰看見了這個女人,都露出拘謹的神情,不自覺讓開一條路來。

凌雲天低沉的臉上瞬間浮現出一抹微笑。

「還是這麼招風,不愧是我凌雲天的前妻！」

裴曉文正等著高沁柔,看見她后,先是一愣,然後急哄哄跑到她跟前,攔住高沁柔的去路,擺出一副自認為瀟洒的姿態,欠了欠身子示愛。

「沁柔,我終於等到你了。這是我為你準備的禮物,對了,還有這一車的玫瑰,都是我送給你的,藉此來代表我對你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