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蘇州少年
二十多年前,南昊國因先帝愚昧,寵幸宦官王振,於土木堡大敗,南昊國元氣大傷。
幸郕王臨危受命,登基為皇,名景帝。其重用賢臣,與瓦剌大戰,終取得勝利,保住昊國根基。
昊史稱,京師保衛戰。
然,其後英帝回歸,兩皇相爭,必有一死。
終,景帝亡,英帝復辟,立武清侯石嵩為相。因奸臣蠱惑,後於京師文成街誅殺「反賊」,大火數日,悲鳴至天。
幾年後,太子即位,立禮部侍郎於康之為左相,兩相共立。又設檢察院,行錦衣衛之責。自此,昊國重歸和平,朝堂穩定,國家安康,國力日益強盛。
后北征瓦剌,逐之而出中原。自此,南昊,西梁,北韃靼,形成三方對立局勢,戰事停息。
……
數年後,昊國南方,蘇州小城,楚家府邸中。
火,到處都是火。火海之中,喊殺聲,求饒聲,慘叫聲編織成片,嘈雜的聲音讓腦子似乎想要裂開,忽而有巨大的火柱落下,瞳孔之中火光越來越近。
楚家書房中,一少年從書桌上緩緩抬頭,露出一張俊秀的臉,一隻手揉著發疼的額頭,喃喃自語道:「又是這個夢。」
又是這個纏繞了他十六年的夢,十六年來,每次都是一樣的場景,說實話,他已經習慣,只是這個夢的出現讓他很煩惱。
雖然從林林總總的夢境碎片中知道了點,但對於夢中的所見,他完全沒有頭緒,他想過,尋找這個夢的真相,但每次都無功而返。不過,最近,他總感覺,這個夢的真相在一步步接近他,逼著他,揭開一切,而且他總覺得,這一切都跟當年,那些人的計劃有關。
「呼」。少年拿起茶杯,正準備一飲而下,忽感覺窗外有動靜。
少年嘴角一揚,翻過書桌,飛速衝出門外。四下一望,並無他人。
搖了搖頭,少年捏了捏眉心,走回房間,枯燥地開始收拾起木桌上散亂的紙張,不多時,原本雜亂無章的木桌上,頃刻間變得乾淨,只有兩字刻在桌上。
李簫。
這是桌上的兩字,也是少年的名字。
要說為什麼楚家的少爺姓李,這就有意思了。
十六年前的他來到了這個世界,第一眼看到的看到了就是那個黑衣人抱著自己,把自己送到了葯廬里,一開始認為自己要在山水田園間生活一生,不由激動,但第二天卻來了輛馬車將自己跟葯廬裡面的老頭一同接到了這。
老頭待了沒多久,在教了自己醫術和給了幾本醫書之後就消失不見,至於自己,便直接被楚府的主人收做義子,當了個富家公子哥。
走出門,看著院中熟悉的景緻,再看了看天邊那隻懸挂的太陽,一切都很真實。
重生后的李簫沒有排斥這個陌生的世界,事實上李簫認為在那一場車禍之後,這個世界相當於給了他第二次生命,只不過其實過了十六年,他總覺得自己和這個世界還總有一些隔閡。
不過遲早會適應的。他總是這麼安慰自己。
新的世界有點類似於華夏國的古代,這裡的文字與李簫前世的文字基本相似,只是沒了李杜詩篇,多了些李簫沒有見過的詩。不過李簫倒是沒有想過剽竊文學大家的作品,畢竟在他原來那個世界里,他對於小說里主角當文抄公的事也頗有不齒。
而且在這個世界,他已經過上了前世難以想象的所謂貴人生活,況且平日里販賣所謂楚小姐的私人物品。已經讓自己賺得盆滿缽滿,不為生計所愁,自然不需賣詩度日。雖然偶爾還是會想起那個世界的豐富多彩,
是在那個世界身患絕症無親無故的他也沒有了回去的必要。
更何況生活總要繼續,自己還得要在這個世界三妻四妾,怎能被束縛住了腳步。
正想著,門外傳來丫鬟急匆匆的腳步聲。
「少爺,少爺。」丫鬟慌亂的跑進書房,面帶喜悅的看著李簫,說道:「少爺,小姐,回來了。」
「姐回來了?」說著,李簫放下手中紙卷,飛快出門。
楚家小姐,名為楚歆兒,年芳二十,自李簫幼年時來到楚府,便一直在楚歆兒的照顧下,可以說,楚家小姐在李簫眼中,如姐亦為母。
李簫飛快跑出府門,看著蘇州主街上那輛穩當前進的馬車。
正是四月,蘇州處於春夏之交。時為日暮,恰是最後一場春雨落下,蘇州城中,自是無比悶熱,城中的百姓受不了這般悶熱,一個個取了凳椅,倚坐門邊,街頭小販也是如此,搖著摺扇,想取一些風來清爽。街巷裡飄來孩童口齒不清的讀聲與遠處隱隱綽綽的搗衣聲。
「嘎吱。」
馬車一路暢行,不多時便停在楚府門前。
待到停穩,門口的下人便已經走了過來,將步凳擺好,恭敬地朝著車內的人喊了一聲「小姐。」
不多時,便看見一隻巧手掀開車簾,一少女彎腰出現,接著將另一隻手扶上小翠,秀足輕點,下了車來。
這女子便是楚家小姐,蘇州城第一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其琴道更是與京城那位名人兒在伯仲之間,人稱南北雙絕。拋開其橫溢之才華,蘇州城的男人男孩們談的更多的卻是她的姿色。有人說她貌若天上下凡的仙女,仙姿玉色,也有人說她是出水之芙蓉,亭亭玉立,甚至還有人說見過她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鬚眉。傳聞說有不少文人秀才為其作畫寫詩,更有甚者為其組成了後援會,到處購買楚家小姐用過的絲巾,筆墨之類。
雖是在坊間傳說,但楚家小姐之才色,足以可見一斑。
「姐。」李簫激動的跑過去,扶住楚歆兒的手。
楚歆兒揉揉少年的頭,滿臉溫柔,看著這張熟悉俊俏的臉,笑道:「怎麼還像個孩子,都多大了。」
李簫只是嘿嘿一笑,不再說話。只是不知為何,他覺得楚歆兒的臉色,似乎帶著微不可聞的憂愁。
「晚膳可做好了?」楚歆兒問了問身邊的丫鬟,然後捏了捏李簫的臉,說道:「爹又出去了?」
李簫點點頭,似是埋怨:「爹十幾天前就帶著羅叔出門,他們自己逍遙快活,不帶我就算了,還不讓我出門。」
「你啊,老想著玩。」楚歆兒揮揮手示意下人將行禮搬回府中,然後看著李簫,笑道:「是不是該給你討房媳婦了?」
李簫鬆開楚歆兒的手,一臉吃驚的看著楚歆兒。
終於啊,姐姐想到了媳婦,咱這加起來吃了二十六年的素,終於可以開葷了?
「姐,我覺得那什麼……」
還未說完,楚歆兒便帶著丫鬟進府,只留下李簫一人在風中凌亂。
「什麼嘛,撩動了心房,就這麼不管了,哪有這麼當姐姐的。」李簫坐在台階上,一臉頹廢的看著府門前,來來往往的人們。
話說這蘇州城,李簫也是奇怪,地方不大,卻一直是江南道最出名的地兒。
不知道為啥,小小的蘇州城也沒見出個什麼大官名郎,更沒有什麼文壇武壇的大家。除了蘇州的港口還算有點名氣,不過僅僅因為它整個昊國唯一一個荒廢港口罷了。
更奇怪的是這江南道的大小官員,下至縣令縣丞,上至知州節度使,每每上任,都會給自己家送上一份大禮。而且每年到了自己跟姐姐的生辰,更是有不少官員赴宴,來不了的,也會備一份大禮,差人送來。
聽姐姐說,楚府的第一任主人是跟著太祖皇帝南征北戰,為昊國立下過汗馬功勞的。
臨了呢,不要高官俸祿,只向皇帝討了偏僻的蘇州城中的一處地兒。
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李簫也不願去多想。
「阿伯,給我一串糖葫蘆。」李簫叫住街上賣糖葫蘆的老伯,說道。
老伯有些吃驚,拿糖葫蘆的手顫抖了一下,待到李簫再次叫了一聲,才反應過來。
走上前,笑著遞上一串糖葫蘆。
「顆顆飽滿,香甜可口。」李簫聞了聞糖葫蘆,笑看著轉身離開的老伯,,說道:「老伯怎麼走得這麼急,我還沒給銀錢啊。」
說罷,便示意身後的下人付賬。
老伯接過銀子,慌亂的離開。
李簫沒有阻止,轉身帶著貼身丫鬟回了府。
「這幾日,蘇州城的生面孔越來越多了啊。」李簫將手中糖葫蘆一扔,笑道。
「生面孔?」跟在身後的丫鬟歪著腦袋,問道:「少爺是什麼意思?」
「問這麼多幹嘛,該吃吃該喝喝。」李簫看了眼後院,笑了笑,說道。
小丫鬟吐了吐舌頭,心道少爺還是這樣,老吊人胃口。索性也不去理會,跟著李簫回府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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