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徐遠幫她把墓前的荒草拔了拔,坐在這個大大的墓碑前說道:「我以前想要跟你永遠在一起,我沒能做到,我說我會做你的守墓人,也請你一定要等我。」擦擦眼淚剛想離開,就看到親衛拎著兩瓶酒急匆匆地跑上來:「大人,陛下急召您過去。」
原來是皇帝召大學士撰寫爵位賞賜繼承的詔書,竟然是把二等公給秦啟的女兒秦舒!大學士當場扔了筆打死也不寫了。兆謙大怒,但是對他也是無可奈何,又找了幾個學士,都是這樣的結果,於是緊急召集三司六部。
歪歪扭扭的徐遠到達皇宮門外的時候,內侍總管已經在那裡等著了:「哎呦我的徐大人,您這幅尊容如何面聖呢?還請您趕緊去整理下衣服,您這個帽子都歪了。」等徐遠穿好衣服后,趕到勤政殿其他幾個尚書已經跟皇帝吵起來了。
「自古便沒有把爵位給女兒家的事情,女人懂什麼呢?陛下已經把秦舒許給了任立秋大人,為什麼不能把爵位給他呢?」「朕還是那一句,無功不受祿。朕要是真給他了,他敢要嗎?給你,李尚書,你敢要嗎?你敢要別人的軍功嘛?」
「若是君王的命令,不管是李某,還是任立秋大人,都應該領旨謝恩。」「你想得美!你得有五十五了吧?你比秦啟還大,貪圖上人家女兒了。這麼大年紀了要不要臉。」徐遠聽出來前面兆謙已經被氣的啞口無聲了,趕出聲頂撞。
吏部尚書回頭一看,是徐遠,連忙罵道:「豎子!哪裡有你說話的份?我什麼時候貪圖人家小姑娘了?」「您既然沒有貪圖小姑娘,那就是貪戀秦將軍的爵位了?」「李某不曾貪戀過秦將軍的爵位,李某也很敬佩將軍在戰場的所為。」
「那大人為何不願意陛下的這一道旨意呢?」「女人家本就見識淺薄,只會針線女紅,怎麼能承襲爵位?再說了,女人遲早都要嫁人的。」「陛下已經指婚讓任立秋大人入贅,怎麼還要嫁人?您還是惦記人家女兒嘛?您剛剛說敬佩秦將軍,大人,這可不是君子所為。」
「女子沒有繼承爵位和家產的權力,庶子也沒有。朕要改變這個制度。朕要讓那些為奴為婢的庶子重新擁有繼承權。人都到全了吧?徐遠,朕來說,你來寫。」「凡是庶子,擁有家產十之一的繼承權,女兒有十之一的繼承權。庶女,沒有。」
他在群臣的靜默中,從龍椅上站了起來,來回踱步。「但凡家中有爵位者王位者,嫡子都可以繼承爵位,只不過從公爵降到侯爵,侯爵降到伯爵,伯爵降到子爵,子爵降到縣男。縣男則降為平民。以此世襲。」
「但凡是朕的法令頒布之處,皆要按照這個執行,沒有分家的朕不管,但凡是分了家的,或者將要分家的,都要按照朕的法令重新分。若是有人敢不聽從朕的指令陽奉陰違,一律處死,其餘人不問。」他看向徐遠:「寫完了嗎?」徐遠點頭。
他拿起徐遠寫的那聖旨,皺了皺眉:「你寫字怎麼那麼丑?算了就這樣吧。」他拿起聖旨:「你們誰去宣?怎麼?都不說話了?這件事情極其重要,每一次勛爵分家,地方官都要把他們的家產每一筆都要寫清楚。朕會看。」
戶部尚書伸出了顫顫巍巍的手,接過了那聖旨。跪了下去,慢慢叩首:「老臣,定不會辜負陛下的信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剩下的幾個尚書大官也紛紛跪下表忠心。等到他們走了以後,徐遠還在那裡站著靜靜看著他。
兆謙一下子癱倒在龍椅上:「跟這幫人鬥心眼太累了。」徐遠點點頭:「您叫我,我可是褲子都沒穿好就過來幫忙了。」「你去哪裡了?」「陛下,臣想去給她守墳。」「什麼時候?」「隨時。」「你是朝中重臣,這樣恐怕。不太好。」
「臣,願意放棄朝中的所有榮光,所有官職,所有爵位。臣,欠她太多了。」「所以你覺得在她死了以後,你就能做點什麼讓她原諒你嗎?」「她不會原諒我,那我也想陪著她。陛下,您一定會成全臣吧。」「朕聽說你想去四處遊歷一下,想去哪裡?」「北境。」
塞北風沙大,兩個人一頭瘦的不行的小毛驢,走到哪裡都吃虧。「蘭草,你不說有蒙古人嘛?我怎麼沒看見呀,這裡除了荒涼,別的什麼都沒有,我們為什麼還要來呢?你怕什麼呀。」蘭草白了她一眼。真是頭髮長見識短。
塞北這個地方,蒙古人都是騎著馬像鬼魅一般,哪裡像她說的這麼簡單跟個村落一樣就在那裡等著他們去。兩人走了兩個月,抬頭一看「海洲」越涵拉了拉他的衣袖:「這裡怎麼叫海洲呢?明明就沒有那麼多水呀。」
「姑娘,聽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吧,這裡呀,曾經是一片大澤,後來有了這海洲,所以是海洲城。」「謝謝您。」越涵說道。「既然到這裡了,蘭草,我們進去看看吧。」時間過得真快啊,轉眼就是十幾年過去了,蘭草在心裡感嘆著。
上次來這裡,還是奉密旨來除掉徐樹一家,沒想到漏網之魚,毀了一切。兩人走進海洲,那城中有一座武神廟,過去一看,上面供奉的,赫然是徐樹。蘭草臉色有些難看,越涵不知道什麼意思。「蘭草,你知道徐樹是什麼人嘛?」蘭草搖頭,「哈哈,終於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了,你等著,我現在就去問問。」
「徐樹將軍啊,鎮守我們這一方安寧。他原先是海洲總兵,在他鎮守的時候,我們海洲從來沒有被蒙古人攻破過城,後來他被奸臣陷害,一家老小活活燒死了,我們沒人敢救他們,就就在奸人走後,在城裡塑了將軍的泥身,繼續保佑我們。」
蘭草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致,他在說誰奸人呢?他正打算給這老頭一點教訓得時候,一個黑瘦青年出現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