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過堂
張清下意識地捂住嘴巴，她沒想到女兒居然與人做出了私相授受之事。
「哼，我竟不知你這道貌岸然的賊子，私下與我女兒有往來。這是我偶然得到他在柳州開出的票據清單。這字跡與這交往信件上的字跡如出一轍！」江冕狠狠地瞪了方言一眼，把物證呈到了府尹的面前。
「想不到江大人準備的挺充分的。」方言戲虐道
「方言，你還有何話說！」田守信出言質問。
方忠信沒想到這中間還有這曲折的事，看言兒表情，那信件定是假的，可這筆跡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哪位幕後高人仿造的。事情有些難辦了……
「大人，草民無話可說，這明顯是針對我方某人設的局，但若說人證，那鎮國公和周小公孫也可以為我作證，我這些時日都是在他們府邸居住，沒有外出過。自是沒有與生人來往，何來遞的信件。」
「不錯，我可以為我大哥作證，若是府尹大人不信，我就去喊我爺爺來，想必他的話，你不會不信吧！」
「呃……不用，不用，周國公的話，本官自是信的。」只見他突然把目光看向了江冕。
「哼！就算你這些時日沒出府，那昨日呢，你不是出現在街上了嗎？而我女兒這麼巧就與你在一起，你敢說與你沒有任何關係。」
方言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信件是怎麼回事，按這丫鬟說的，已有些日子了，正是他在鎮國公府的時候，是誰以他的名義給江小姐寫信，背後抱著什麼目的？江侍郎剛才的神情，顯然是後知後覺。之前江夫人與祖母的結識必是瑞王授意的，那李詔就不會多此一舉。
江嫣然出府前，接到的信，到底是真有其事，還是江冕恨他連累女兒枉死故意栽贓自己。
寄信的神秘人以她為引，是要除掉自己，還是要他二人反目？這局到底是獨設他一人，還是連帶著李詔，他已然看不清了，眼下最麻煩的還是他。
方言半天無語，一直在想事情的關健，「當！」一聲嚇了他一跳。
「方言，就算你無外出，可卻不能證明，你沒有機會與他人暗中往來。你還是有著重大嫌疑，來人啊，大刑伺候！……」
「慢！田大人，就算我兒有嫌疑，可事情沒調查清楚，就用刑，莫非你想要屈打成招不成！
「方刺史，我才是本案的主審官，現在人證物證聚在，只憑方公子一人的證詞，若是不用刑，焉能知曉他說的是真是假。方大人若是不服，大可明日找來狀師為令公子翻案，現下請不要打斷本官的判決。不然，就請你出去。」
「來人啊！……用刑！」
「你……」方忠信知道眼下證據對方言不利，可一想到他瘦弱的體質，怎能被用刑。心下有些焦急，卻不知如何是好。
只見兩邊官吏架起了方言就要把他押在木凳上，方言沒有躲避，想著不過是一頓板子，畢竟江嫣然是因他而死，就當自己償還她對他的一往情深了。
「慢著……」
在場眾人尋著聲音望去，沒想到竟是當朝頗受陛下寵愛的二皇子李洵。
「拜見二殿下！」堂上之人都紛紛向著李洵行禮。
田守信急忙從座位上下來，對著他恭敬道：「下官拜見二殿下，不知殿下來此有何要事？」
「田大人自去審案，本殿下偶然路過，聽說了這殺人一事，來做個旁聽。」
「原來如此，殿下請上座！」田守信趕忙抬手恭敬地讓出了自己的位置，心想路過，這話誰信！
「田大人不必如此，說了來旁聽就是旁聽的。」李洵讓人拿來了一張三角椅，坐在了旁邊。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一副若有所思的方言。
「咳！……接著用刑！來人啊……」
「審到哪裡了！」
田守信忙小心翼翼地道：「回二殿下，現在這人證物證據在，正要用行刑呢？」
「哦，……！」
他再一次舉起警堂木，就見二殿下又開了口。
「田大人可知這方言是被陛下親召入京，要面聖的。本殿下自然不會多管閑事，只是好心提醒你，若是把人打了個皮開肉綻，到時不能準時入宮，想必陛下是要怪罪的，要知道他現在可是柳州百姓心目中的功臣。陛下特意召見，自有陛下的安排！」
田守信不是愚人，自然明白這二殿下在護著嫌疑犯，按理他用刑是對的，可若到最後，他真不是殺人兇手，那他得罪的可不指一方了。於是謙卑道：「殿下，這案子該如何審，還請殿下指點。」
「田大人莫不是瘋魔了，你是主審官怎麼問起我來，自是你來做決定。」
「是……是，那就暫緩用刑。」
「田大人，不論這方言對柳州百姓有什麼貢獻，他身為殺人犯，豈能輕易放過。」江冕看他介於李洵的身份，不秉公處理，直言呵斥道。
「咳！既然這樣，方言，本官就再給你一個申辯的機會，若是你能自證清白，就可洗脫你的嫌疑，另尋兇手。」
此時的方言已理清了些頭緒，他閉上眼睛，仔細回想著與江嫣然相遇的一系列事情，嚴肅道：「敢問大人，昨日京中衙役，為何突然到了那偏僻巷子。」
田守信想了想道：「據本官所知，昨日例行官差，按時在西城北街巡邏。突然有一毛賊當面搶了一收攤小販放在桌上的五個銅板，他們在追捕的過程中，路過那個巷子。
「原來是這樣，只是大人您不覺得事情很奇怪嗎？毛賊敢當著官差的面公然搶劫，為的只是區區五個銅板，得手了不趕緊藏匿躲避，反倒是繞到了最遠的東街窄巷。草民那時被外界吸引入了巷子，結果就與衙役們碰了個正著，事情還真是巧合得不能再巧合了啊！」
在場之人聽了方言的分析，也都覺得事情出現的過於詭異，就連江冕都陷入了沉思中！
「就算你說的有些道理，但官差們可是親眼看到你殺的人。對此，你作何解釋？」
「此事無需解釋，官差只是看到我的手上沾了血，可若是救人心切，是想要拔出匕首為江小姐止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