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要離聽罷,朝百獸戰士揮了揮手,那百獸戰士如同乖巧的女兒般,十分順從地跟隨在蹲在離的身後。
蚩尤爬起來,他拍打著身上的灰塵,時不時地瞄上一眼要離,又警惕地看了看要離身後后百獸戰士。
要離噘著嘴走到蚩尤面前,她得意地笑了笑道:「既然你答應做我要離的男人,那就跟我走吧。」
蚩尤抬頭看著要離,道:「去哪兒。」
要離頭也不回地向部落走去,邊走邊喊道:「若你蚩尤不想成為百獸戰士的口中食,就趕緊跟我走。」
棚巢內,蚩尤如同被撕碎的獵物般狂叫不止,棚巢外,巨人族的族民們捂著嘴偷偷地樂個不停。
長事皮九聽著蚩尤的吼叫聲道:「乖乖,天底下竟會有這般瘋狂的女人,太刺激了,簡直刺激死了。」
相士皮毗瞪了兒子皮九一眼輕聲道:「不知羞恥,你糟蹋的女人還少嗎?
皮九瞪了一眼皮毗道:「你是不是我父,那有你這樣數落親兒子的。」
相士皮毗瞪了他一眼道:「我若知道你長大這般不知羞恥,你一出生我就掐死你,哼。」皮毗說完,拄著骨杖轉身離去。皮九瞪著父皮毗離去,他吐了口口水道:「老不死的,巴不得咒你兒子死,你才早死呢。」
要離挑開棚簾,她從棚巢走了出來,她邊走邊整理凌亂的頭髮和草裙,這才看見族人們都在傻傻地看著她,她回頭看了一眼棚巢,臉頓時紅到了脖子根,指著族人喝道:「看什麼看,我和我男人親熱一下,有你們什麼事,滾開,都滾開。」
隨之要離話落,蚩尤從棚巢中走了出來,他看著棚巢外的人群愣了一下道:「對,要離說的對,我和我女人開心一下,有什麼好看的,滾,都滾。」
巨人頭領走到蚩尤身旁嗲了嗲嘴,道:「蚩尤兄,你沒事吧。」
蚩尤臉色通紅,他努力掩飾著表情道:「要離是個好女人,蚩尤喜歡他。」
「那我們去帳中商量一下交盟之事吧?」
蚩尤道:「這交盟之事還用商量嗎?」
「啥意思,蚩尤兄,你可是答應與巨人族結盟的,你不會反悔了吧。」蚩尤看著身邊的要離笑而不答。
要離看著巨人頭領眉頭緊鎖,一臉惆帳而焦躁的神態,嘴裡喃喃道:「還商量個什麼呀,都成一家人了,有這必要嗎,笨死了。」
巨人頭領這才醒悟過來,他拍了拍腦袋笑道:「哦,哦,你看我,我怎麼沒有反應過來呀,是笨,是笨死了。」幾個人相互看著對方,隨即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西崖族族帳中,西崖大頭領力崖子坐在木屐上忐忑不安,他側身看了一眼木榻上深度昏迷的常先,又看了一眼醫者道:「醫官,他能醒嗎?」
醫官道:「傷勢太重,背骨多處斷裂,頭顱受到重創,性命堪憂啊。」
「醫官,你可一定要想辦法救活他,他的生死關係著西崖氏族的命運啊!」
一旁的女節輕聲道:「父,你歇息一下吧,你都三天沒有合眼了?」
力崖子嘆口氣,道:「好吧,常先要是醒了,趕緊來喚我。」
西陵山的雪總算停了,嫘祖看著茫茫雪林,差人叫來巫祝龐高和族老圖戟,他指著東崖坡一片林地,又一次提起了築窯之事。
王岐氏聽聞嫘祖重提築窯之事後極力反對,嫘祖對母親的極力拒絕有些無可奈何。
巫祝龐高這時卻站出來力挺少主人嫘祖的鑄窯宏略,幾百人的西陵鹿鳴氏,若想扎穩腳跟,必須具備適合本族生存的條件,必定西陵鹿鳴氏非同於游牧部落那般居無定所。
族老圖戟對族老王岐氏和巫祝龐高的意見有些搖擺不定,他望著二人不知如何勸解,也沒有了自己的想法。讓人沒想到是,長老綃雨和長老潒卻在鑄窯這件事上十分贊同少主人嫘祖之策。
嫘祖看著母親踏著厚雪走向崖洞,她看了巫祝龐高和族老圖戟,無奈地追出崖洞外。
巫祝龐高瞪了圖戟族老一眼轉身不語,圖戟滿臉惆帳之色道:「龐高啊龐高,圖戟不想讓事情僵化下去,這才有意兩不幫,你還真生圖戟的氣了。」
巫祝龐高聽罷道:「少主人她孝順,她不願惹母親生氣,可我們身為鹿鳴氏掌族長老,何故不支持少主人的決策,何況少主人提出築窯宏略事關鹿鳴氏的未來命數。」
族老圖戟指著雪山道:「巫祝啊,你看看這滿山的積雪,這凌厲不息的寒風,這樣的天,能築窯嗎,這些你都想過嗎?」
老巫祝龐高轉身喝道:「圖戟族老,虧你還是一族長老,遇事這般稽談,正因隆冬積雪封山,外族才不敢冒雪入侵,當下才是築窯的最佳時節,若是等到開春,一無居所,二無圍牆,外族來襲如何應付?」
族老圖戟爭執道:「鹿鳴氏不是有西陵屠魔旗嗎,還怕外族來襲,我看是過於縱容少主人的意見了吧。」
「你,好好好,龐高不與你爭執,咱倆各做各的,咱誰也別影響誰,哼。」巫祝龐高說完轉身離去。
圖戟看著憤憤不平的巫祝龐高,嘴裡喃喃道:「少主人的策略當然是對的,可我就嗆你,嗆死你。」
東崖坡的崖洞中,王岐氏抹淚而泣,嫘祖多次安慰卻遭此母親冷眼,嫘祖一屁股坐在崖洞口的崖石道:「娘,振興鹿鳴氏,是我父臨終前的遺訓,西陵氏幾番劫難這才有了氣色,眼下,你我母女住在崖洞中,可族人呢,都住在冰天雪地的簡陋草棚中,日子雖說過得清苦,但總算是活下來了,若此時不築窯,等到開春,冰雪深化時,一旦外族來襲,你我母女何以安命,西陵鹿鳴氏何以安命。」
王岐氏聽罷沉思片刻,她抽泣道:「北風呼嘯,積雪難熬,我不忍心看著族人為了鑄窯而受罪。」
嫘祖起身走入洞中,她環視著崖洞內的一切道:「記得小時候娘帶著祖兒,阿花姐,小壯哥就在這東崖坡上度過最艱難的日子,我們在這兒發明了燒缽燒罐,也是在這發明了煮蛹織錦,在後山發現了幾個果子窩,也是在這兒,祖兒遇見了鳳陽師祖。」
嫘祖俯身靠在娘的懷中道:「如今,祖兒執掌西陵鹿鳴氏,族民多為歸降來的外族人,族心不穩,忠心難測,若不站穩腳跟,不加之規制,一旦外族來襲,鹿鳴氏焉能保全。」
這時,左護法嫘阿花從洞外進來,他乾咳了兩聲道:「娘,祖兒說的對啊,娘心善愛民,不願族人受那鑄窯之苦,但眼下,受苦是小,安命是大,還望娘能准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