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暗人格

額頭處突然傳來一陣清涼感，輕微的涼意很快從上至下傳導到全身，衝散了睡意，身下突然有了實感，周身出現了空氣的質感，流動的氣流帶來了夏日的燥熱。

榊游矢猛然睜開眼！

貼著熟悉色調牆紙的牆壁映入眼帘，紅色的塑料架子上亂七八糟的擺放著幾個瓶子，他微微緊了緊垂在椅子上的右手，然後觸碰到了冰冷的玻璃瓶。

榊游矢拿起那個玻璃瓶一看，「擦傷葯嗎........這麼說，我額頭上的感覺就是葯啊，那是誰給我塗的葯？」

等等等等......我剛才不是在決鬥嗎？怎麼突然出現在醫務室里？那個幽靈！

「游矢！」

「游矢哥哥！」

他剛擺脫剛睡醒時頭腦不清醒的狀態，醫務室的門就被從外推開，緊接著呼啦啦的人群涌了進來，圍到了他的身旁，接連不斷的話語像潮水一樣淹沒了他。

「一決鬥完就不見了身影，原來是到醫務室了啊，游矢，害得我好找了一頓。」柚子走近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不過最後的反擊真的是太漂亮了，終於不胡鬧，認真起來了啊。」

權現坂升無言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眼前狠狠得比了一個大拇指。

「真的是，真的是超厲害的啊，游矢哥哥！在一個回合里，一口氣召喚出1、2、...5隻怪獸啊！」三個小朋友圍在他身旁嘰嘰喳喳興奮的討論著，一臉的崇拜，「打敗了那個青井川呢。」

「..........大家。」游矢愣愣的看著一臉興奮得夥伴們，然後在他們注意到自己的異常前，多年磨練出來的演技已經讓他的面上露出了一如既往的，滿是活力的興奮笑臉。

不，也未必全是假裝的......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不斷的聽著讚美與誇獎，內心居然也禁不住的有些雀躍起來。

一邊維持著笑臉，他一邊看向醫務室的最角落，瞳孔微微一縮。那與他同樣容貌的幽靈此時正隨意的坐在空蕩蕩的架子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而在他身下，有著一紅一綠異色雙瞳的陸龍安靜的卧在架子旁的地面上。

異色眼龍.......

然後他又環顧了一下四周的同伴....果然嗎，只有我一個人，可以看到。游矢微微動了一下嘴，他有著滿腹的疑惑想要問這個幽靈，然而他也知道，他現在不能開口。

儀式塾的人早已不知去向，他被夥伴們熱情的笑臉擁出房間，連同自己的面上也是興高采烈的。榊游矢在出門前最後回頭看了眼角落，正好看到幽靈雙手一撐，從架子上落下來，中途身體的顏色越來越淡，最後在落地前消失在了空中。

與此同時，異色眼龍也消失無蹤了。一切都好像是他的幻覺一般，空蕩蕩的架子靜靜的佇立在陰暗的角落裡。

................

雖然發生了突然事件，但一天的課還得進行。強壓下疑惑，游矢在自己的夥伴面前狂飆演技，照常嘻哈打鬧，在解決完午飯後，渾渾噩噩的繼續上課。

下午的數學課照例聽得一知半解，然而因為今天睡得太多了的緣故，他努力了半晌，最終也沒能成功入睡，只能愣愣的盯著黑板一直到下課.....最後居然被那死古板的老師表揚了一下。

如果他沒有在下課時宣布明天考試的話，游矢想到，也許他還會高興一下。

在度過了柊修造塾長的決鬥基礎知識課，終於到了放學時間，在此期間，那個幽靈一次都沒有出現過。

快速的和所有人告別後，榊游矢飛一般的狂奔回家，和母親招呼都沒打，就直接沖入房間，關上門，面上笑容消失，壓低嗓音對著空中吼道：「我知道你還在，幽靈！快出來！」

「找我嗎？」游矢很快得到了答覆，輕快的嗓音由近及遠，接著幽靈毫無徵兆的現出了身影，坐在了他的床上。

好吧，這可比他看過的所有的恐怖片的幽靈特效都要逼真，雖然他嚴重懷疑這個傢伙其實根本就碰不到床，只是單純的浮在上面。榊游矢脫下外套，連同閉合的決鬥盤一起放到桌子上，自己倒坐在椅子上，抱著椅背，向著幽靈使出了凝視大法。

「首先，你到底是誰？」

「這個表情看起來真兇啊，稍稍友善一點？你對其他人可不是這樣的吧。」

「自己都說了是對『人』了啊。但你是什麼？幽靈嗎？你到底是誰？你要做什麼？」榊游矢面上的表情是罕見的嚴肅，幽靈靜靜的看了他幾秒后，突然別過臉，肩膀一陣微微抖動，隱約有笑聲傳來。

「你笑什麼？」游矢僵著臉。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樣的...居然是變成了這樣，真是新奇。在游矢發飆之前，幽靈回過頭來，「而且，再重複一遍，我可不是幽靈啊。明明在不久前對你介紹過了的，看起來你又不記得了。」

「等等等.......我可不記得你有自我介紹過，不管是在早上還是上午。」游矢對幽靈強行甩來的黑鍋表示拒不接受。

看到他反應幽靈意義不明的笑了笑，「算了，雖然我很討厭重複，不過如果是游矢的話，多少次都沒有關係。」他緩緩坐直身體，嘴角的弧度緩緩擴大，「那麼，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的............」

「暗人格。」

「.............」榊游矢維持著不久前的姿勢一動不動，瞪大眼盯著對面的幽靈......準確的說是暗人格，一言不發，半晌后一拍腿猛然轉過身，拿起桌上昨晚放的一杯水仰頭灌下去，「好了，我們繼續吧。」

「但你怎麼證明你說的話都是真的？而不是一個打扮得和我一樣的幽靈...還是別的什麼的？既然你是我的第二人格，那你會不會奪取我的身體？還有，你剛才用我的身體.........」

「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不能把你的智商用到應該用的地方。」暗人格強行打斷了游矢的第二次問題炮轟，面上的微笑有些掛不住了，「我不能證明，也不需要證明，因為我就是你的暗人格，我就是你，而我永遠不會傷害我自己。」

「以及...」他從床上下來，向著書桌的方向虛空一點。桌上待機狀態的決鬥盤立刻發出「叮！」的一聲啟動了，緊接著屏幕幾次閃爍后開始播放一段錄像。

「在那以前，我先發動抽卡蜥蜴的效果........」

超能力？魔法？

榊游矢看著自己啟動的決鬥盤，深深吸了口氣，又一次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遭到了挑戰。

錄像中的自己從容又自信，用令人驚嘆的操作擊潰了強敵，與父親的娛樂決鬥截然不同，卻同樣精彩。沒有與觀眾分毫的互動，然而卻輕而易舉的用高超的技術操控了觀眾的注意力和情緒.........

甚至讓他們都沒有懷疑到，這場決鬥早已經中途換人了。更重要的是————「幽鬼兔和骷髏雜技小丑這兩張卡是怎麼回事啊？我可不記得我往卡組裡放了它們！」

「現印的。」暗人格回道。

游矢驚了，第一次見到有人作弊作得這麼坦然自若，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雖然他在決鬥時中途換人代打也是赤.裸.裸的作弊行為。

既然大家都半斤八兩，就不要再彼此苛求了。

不知為何，游矢覺得自己隱約聽到了什麼碎掉了的聲音。

而且那是怎麼做到的........「你有超能力，還是會魔法？」這不科學，準確的說像背後靈一樣出現的第二人格這件事本來就很不科學，「你真的是我的第二人格？我覺得我的精神狀態很健康，不應該人格分裂，而且分裂出來的人格還有，還有特異功能？！」

他轉回身子趴在椅背上，笑著揮了揮手，「開玩笑呢吧。」

「..........」結果到頭來又繞了回去，有那麼一瞬間暗人格臉上的微笑都快要碎掉了，他吸了口氣，勉強維持住了這個表情，抬步向著游矢走去，「你把我當做什麼都無所謂，但我要告訴你一點.....」

他在榊游矢身前停下，彎下腰去凝視著主人格的眼睛，「我因你而生。」

「你渴望勝利。」

「你渴望力量。」

「你渴望改變。」

深紅色佔據了游矢所有視野，他看到的也許是暗人格的眼瞳，也許是在那雙眼瞳中倒映著的屬於他自己的顏色。他們的距離近得有那麼一瞬間，額頭幾乎都快要碰上，近到如果暗人格是有實體的，那麼連呼吸恐怕都已交纏在一起了。

然而就在游矢以為他們快要碰上的那一刻，暗人格猛然後撤，然後像真的幽靈一樣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在窗戶旁依靠在窗台上，聲音隔著大半個房間傳來。

「你不斷的，不斷的呼喚......」

「所以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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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沒什麼人看文呢，果然是因為我初來乍到，並且寫的文算是小眾的緣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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