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簪纓世族

第9章 簪纓世族

拓跋珪鬆開手,那具已然氣絕的屍體,失去了支撐,砰然倒地。在他的胸口之上,赫然地插著一把匕首。那匕首深深入體,只餘下刀柄露在衣衫之外。

可憐的刺客,先前被拓跋珪一把捏斷了喉骨,接著又被他當做肉盾,擋住了飛射過來的匕首,真可謂死了一次,又死一次,真正是死透了,死絕了!那一雙驚駭的雙眼,瞪得大大地,空洞而無神地凝望著天空,驚悚與駭然已然在那眼中凝固與定格。

雪花繼續飄落著,一片一片地,一層一層地,漸漸地將那一地的殺戮遮掩住。

穿過著幽幽長長的青石小巷,轉過一個近乎九十度的拐角,一條被白雪覆蓋的石子小道赫然在目。小道的兩旁,是低矮的灌木。那灌木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只餘一身潔白,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在這條小道的盡頭,聳立著一座巨大的院落。它靜靜地杵立在那裡,似乎遠離了人群,與塵世的喧囂。

那裡,正是黑風騎在城內的一個隱蔽據點。

此次,拓跋珪秘密前來太原。黑風騎被他駐紮在城外的群山之中,而親衛隊則留在城內。

此時,他像一隻動作敏捷的野貓一樣,輕盈地攀過牆壁,縱身一躍,無聲無息地落在了正房的屋脊之上。

下方的院落里,燈火輝煌,似有人聲隱約,又似有噪雜打鬥,空氣中更是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拓跋珪悄無聲息地靠近。

一群數目眾多的黑衣男子,手持火把,全副武裝,滿身肅殺,正將一小伙人圍攻進了一個包圍圈。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數十具屍體。

「投降吧,流雲,不要再做無畏的犧牲了。」一人在旁,似是在勸降,他的言辭灼灼,顯得那樣地苦口婆心。

「我——呸——」那被換作流雲的青年男子,一口唾沫吐出,徑直地落在那勸降之人的臉上。

流雲的臉,年輕而黝黑,他的眼睛里燃燒著極端的憤怒,以致於他的臉在燈火的照耀下,扭曲到了變形。「你個吃裡扒外的卑鄙小人,勾結敵人,把敵人引到這裡,對兄弟們痛下殺手,你——你————」

流雲幾乎是說不下去。他的目光落在地上那幾具屍體之上,眼中劃過深切的痛意。這些朝夕相處的弟兄們,沒有死在刀光劍影的戰場上,而是憋屈地死在自己人無恥的背叛之上,真正叫人痛心疾首,悲哀莫名。

「我怎麼那————,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想我們四人,同屬流字輩。流星,自不必說,是黑風騎大隊長,大權在握。流風,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行蹤詭異莫測,司情報暗殺這兩塊,直接隸屬主子管轄。而你,流雲,是主子的親衛隊隊長,貼身伺候主子,深得主子信任。唯有我,流辰,說得好聽,黑風騎副隊長,實際上,一點兒實權都沒有,平時還得看流星的臉色行事。現在,好了,只要我拿到黑風騎兵符,黑風騎以後就是我的了!」

那自稱流辰的男子,得意洋洋,似乎那鼎鼎大名縱橫北方的黑風騎,已然是他囊中之物。

「兵符?你要把兵符交給誰?是誰?有這麼大的手段,竟然買通你背叛主子?」流雲怒火中燒,義憤填膺,他一句接著一句,連聲追問。

「這,你就不必知道了!」那黑衣勁裝,名喚流辰的男子,斷然地拒絕。

「主子呢?主子若是知道你————」流雲額頭青筋暴起,眼中的怒火似是要爆裂而出。

「主子?主子此刻自身難保,哪裡會顧得到你們。黑風騎,哈哈,黑風騎,往後就歸我了!」那人猖狂地哈哈大笑。

流雲高聲厲喝,「我跟你拼了!」說罷,不顧身上的累累傷痕,消耗殆盡的力氣,舞動著手中的雙刀,不管不顧地,朝那人狠命地殺去。

雙刀雖快,但對方那柄長劍更快。那劍,一擱,一挑,彈開雙刀,游龍般迅疾地滑了過去,嗜咬住流雲的頸項。

「兵符在哪兒?」流辰手腕下壓,鋒利的劍刃割破那柔軟的皮膚,殷紅的鮮血頓時汩汩而下。

「死也不會告訴你!」流雲眼睛一閉,脖頸一挺,視死如歸。

「想死?沒那麼容易。來,睜開眼睛,看看你的部下怎麼因為你的愚鈍和頑固,而一個一個在你面前死去。」流辰嘴角擎著一抹冷笑,朝那站在角落一直做看戲狀的黑衣頭領,微微一點頭。

那人手一揮,周遭虎視眈眈的部下,立刻如狼似虎地撲了過去。那本來不是傷就是殘的親衛中,又有幾人悶哼著倒在地上。

流雲圓睜著眼睛,幾乎是目齜牙咧。一向流血不流淚的他,此刻,眼中不由自主地流出了滾燙的眼淚。

說是遲,那是快,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暗色的身影,如流星一般,從遠處疾射而來。

人未到,聲先聞。

「住手,兵符在此。」話語剛落,一個滿頭小辮子,一身混搭衣裳的挺拔身影已然落地。

「流星?」兩道聲音幾乎是異口同聲。

流雲先是喜出望外,隨後又是悲憤莫名。一雙眼睛瞪得如同銅鈴,緊張盯著那突然出現的身影。

那黑衣的流辰則是一半欣喜,一半疑慮。

「兵符在你手中?」他半信半疑地盯著場中蒙面的流星。

「在我手中。」黑巾蒙面的拓跋珪言簡意賅,他伸手一指,指向那幾個奮力抵抗,掙扎在死亡線上的親衛,模仿著流星的語氣,冷然地說道,「放了他們,我把兵符給你。」

「流星,你敢——」流雲又驚又急,若不是頸邊架著的那把長劍,他幾乎都要暴跳如雷了。

「好!放了他們也行。」流辰痛快地答應了。

他朝那黑衣頭領點點頭。那人輕哼一聲,手臂一揮,那群宛如強盜般的黑衣人,頓時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這群親衛,死得死,傷得傷,量他一個流星,也玩不出什麼花樣,扭轉不了大局。先把兵符拿到手,再斬草除根也不遲!那人暗自思索。

「你把兵符拋過來,我放開流雲。你我同時出手。」縱然內心已經欣喜若狂,但是流辰還是小心謹慎。

「好!」

一個好字剛出口,一個黑色的虎形的物什被大力拋向空中,划著優美的弧線,向那喜不勝自的流辰砸了下來。

虎符!

果然是虎符!

流辰下意識地便要縱身去接,就在他分神的那一剎那,拓跋珪一個之形的滑躍,已到近前。他的手指彈出,一道強勁的氣流,從指間傾泄而出,彈向那鋒利的長劍,長劍頓時向外一盪。

流辰直覺手腕一麻,那氣流順著劍身上行,直擊他的虎口,震裂出一個豁口,鮮血宛如小溪,嘩嘩地往下流。隨即,長劍脫手而出。

拓跋珪身似幻影,一個縱身飛躍,虎符已到手中。落地時,左手一個反抄,那飛出的劍已到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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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鬼醫之錯惹妖孽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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