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徐福見過陛下
接下來的通報和等待並沒有什麼意外發生,僅僅是宮內站了會兒,就被趾高氣揚的宦官帶到了泰時殿前。
而陳宇也在沿途摸清了許些路線和守衛布局。
單從肉眼看來,咸陽宮的守衛並非多麼森嚴,看似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但卻也有著不少的死角漏洞存在,很容易被人鑽空子。
當然…暗地有著什麼準備陳宇就不清楚了,畢竟連他這個外行都能看出來的東西,不相信那些征戰沙場的將軍會看不出來。
期間他也有想過和這領路的宦官搭上些話,但在一陣權衡后就直接放棄了,現在他還只是個白身,雖然頂了個道家的名頭,可出身卻是改變不了,不值得對方向自己透露宮內的秘聞,反而會惹上一身騷……
要知道這類身體殘缺的人,心態早就已經扭曲不堪,思維偏激,誰也不能保證他們會做出什麼事來。
再者…他也沒有熱臉貼冷屁股的愛好……
「徐先生,陛下傳你進殿覲見。」領路的宦官走了出來,尖銳的聲音隱隱嘲諷,好像通過察言觀色已經看到了這個狂徒的下場。
陳宇也不氣惱,隨口應了聲就舉步走了進去,懶得和他一般見識。
泰時殿背靠明光宮,是嬴政用來處理公務的殿宇之一,內部空間雖然很大,但布局卻是十分緊湊,放眼望去滿滿一屋都是堆成山的竹簡葛布,這還不算那些不斷有宦官稱量裝車焚燒的部分。
瞧這數量,如果說秦始皇是活活累死的他都信……
簡單掃過殿內布局后,隨即就看向了上首案幾前的男子。他身著黑金龍袍,頭戴平天帝冕,雖然已經靠近暮年,但周身所散發的威嚴卻是濃厚無比,給人帶來巨大的壓力。
饒是陳宇早有準備,依舊有些不適,這除了某些心理原因外,還有帝王之氣所帶來的壓迫。
稍稍適應了下壓迫感后,陳宇稽首道:「道家徐福,見過秦皇!」
「道家…」嬴政呢喃了聲,玩味的說道:「道家寡人自然熟悉,可不知何時竟出了你這位青年俊傑?莫非……他們仍舊捨不得嗎?」
這番話說的很清楚,直接否決了陳宇道家的身份,不然也不會用「你」和「他們」將陳宇和道家區分開來。
陳宇不傻,自然也聽出了話中的含義,雖然不清道家捨不得什麼,但不妨礙將話接下去:「秦皇就如此看重出身嗎?倘若如此,那麼就讓貧道太失望了,只得告辭離去另尋他人……」
聽到這深意頗多的話,嬴政那被珠簾遮住的眼眸頓時閃過一抹冷色,不咸不淡的說道:「道長既然來咸陽面見朕,那麼就不只是為了在此爭論一番吧?莫非…是想要以桀驁的姿態求得個一官半職?」
陳宇搖搖頭:「非是為官,而是秦皇!」
寡人之稱是在掃六合前的自稱,而朕則是自號始皇帝后的稱呼,嬴政前後字詞的轉變,也代表了他此刻的態度,甚至動了殺心。
不過陳宇對此卻絲毫沒放在心上,只要不作死對嬴政使用道術,那麼在這個世界他還不會懼怕誰,就算置身千軍萬馬也能從容離開。
「為朕而來?」嬴政眼中的冷意更加的重了。
「不錯!」陳宇背負著雙手淡淡說道:「說些大不敬的話。秦皇的身體目前看似健壯,但實際卻已經是每況日下——夜晚更是呼吸不暢,頻頻難以入眠。而如今大秦又諸事頗多,外有蠻夷滋事,內有六國餘孽頻頻作亂,也正是如此,貧道才會前來咸陽走上一遭……」
說到這裡,陳宇就適當的住嘴了,不過神態卻有盡在掌握的意味。
只是這一切在嬴政看來卻是那麼的刺眼!
將手裡的竹簡猛地往案几上一砸,怒極反笑道:「徐福,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可知犯上作亂該當何罪?」
「車裂!」陳宇面色不改,倒是一眾侍女和宦官齊刷刷跪了一地。
「你……」
陳宇痛快的回答,倒是讓嬴政拿不準了,憤怒也逐漸退了下去,有的只是冷靜。
作為一國之君,他的思維可不會輕易被情緒所影響,也不會僅僅從隻言片語中就下定結論,如果沒有足夠的眼界和心胸,也不可能有如今的大秦——
沉默了片刻,方才開口道:「你究竟有什麼目的,效仿先賢出山匡扶大秦?」
陳宇沒有回答,反而輕笑道:「請問秦皇是如何看待長生呢?」
嬴政眸光閃了閃:「長生之事虛無縹緲,皆是世人口口相傳,以此對無盡壽命的嚮往罷了……」
陳宇笑容更盛了:「那如果長生觸之可及呢?」
這次嬴政沒有再接話了,而是沉聲道:「莫非你前來咸陽,就是為了特地以虛無之事消遣於朕?」
長生他自然渴求,暗中也有差人去搜尋奇人異士,但卻不是這般方式被人告知——因為他知道這是自己對江山權勢的留念,才會做出的荒唐舉動。
陳宇笑著說道:「若是消遣也就不會來了。自古帝王就不得長壽,王朝也不具備萬世之期,一切在冥冥之中皆有註定,可貧道卻偏偏不信天命不可逆!而此番前來咸陽的目的,就是想要和秦皇攜大秦一起與天鬥上一斗,應那人定勝天之舉。」
「它不願帝王長壽,那貧道便讓帝王長生不死,坐擁無盡壽元。它不願王朝萬世傳承,那貧道就讓王朝亘古不衰,縱橫於時光長河而不滅……言盡於此,不知秦皇現在還覺得貧道是來消遣的嗎?」
「口頭之言。朕豈會信之?」嬴政聲音漸低。這話對現在的他來說確實很誘人,但是…會信嗎?當個笑話來聽便好。
「是嗎?」
陳宇也沒指望這中二的話讓對方信服,現在沒有熒惑守心之事發生,嬴政對長生的渴望還沒有到頂點,只有展現某些手腕才行。
而這手腕……
啪!!
隨著清脆的響指聲響起,宮殿內侍女宦官的頭顱就像西瓜般炸開,紅的白的灑了一地,腥味撲鼻,空中還有淡淡的血霧在飄散。
「你!」嬴政瞳孔猛的一縮,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卻不見絲毫慌張。
「他們聽見了不該聽見的事,遲早也要死,貧道這般還幫他們免除了車裂的痛苦,豈不更好?」陳宇不以為然的笑了笑:「不過秦皇還請安心,你貴為人皇,自然是高高在上,除非貧道找死,不然傷不得你分毫。」
「朕還是得多多感謝你出手相助了!」
「豈敢,不知合作之事?」
「允了!」
「徐福見過陛下。」陳宇一改稱呼,以道家最高的禮節躬身行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