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時光荏苒 歲月靜好(大結局)
她一邊抗拒著陸塵霄,一邊掙扎著。
突然,她一個用力,掙開了陸塵霄,整個人幾乎是沒有受到半點控制的從望江樓的欄杆之處跌落了下去。
一點一點,最終撲通一聲,掉進瞭望江樓中。
天啟五十八年,正月,春。
這一年的伊始,並不太平。
太子因為在元宵節強搶民女,惹怒了皇上,於是儘管皇后在大殿之前磕了三天三夜的頭,也沒有能夠挽回太子被廢黜的事實。
而陸府,在這一年春日,也因為當年擾亂西域求和之事,被皇上降罪。
陸廷盛違背祖制,對侯府痛下殺手的事情,也被陸清、陸塵霄和五皇子聯手查了一個底朝天。
於是陸廷盛一家被趕出潮州陸府,驅逐到邊陲小鎮,從此過著窮苦的日子,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誰也不知道,在皇上寫下旨意的那一天,皇上的案幾之上擺著一封信件,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陸廷盛這幾年為官所貪污的錢財。
而陸清,也在陸塵霄的幫助之下,力排眾議,順利成為了陸府的新當家。
等到二月,陸風月及笄禮就要辦了。
侯府上上下下,都在慶祝著陸風月成年,就在及笄禮上,在蘇九兒給陸風月唱讚詞的時候,所有人都聽見,蘭氏對著陸風月顫巍巍地喊了一句月兒。
在那一聲來自母親的呼喚響起的時候,陸風月幾乎是想都沒有想,就撲倒了蘭氏的懷中,哭著說女兒在。
當時的場景,哪怕是和蘭氏有過再大冤讎的下人,都為之感動。
蘭氏清醒了。
因為女兒的長大,或許她心中的那一個心魔,終於被化解了。
當蘭氏顫抖著走向陸塵霄,跪在他的面前,哭著希望他能好好對待陸風月,不要因為自己的原因苛待她的時候,陸風月又哭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說哥哥嫂子對她很好。
她還說,希望蘭氏以後不要再做糊塗事了。
這會,便換成蘇九兒想哭了。
夏初,陸廷盛和蘇九兒照例去了京畿拜見皇上,順便看望了王公子和素時,此時的王公子,已經是工部的侍郎了。
素時也和蘇九兒一樣,身懷六甲。
兩家人笑著,說著以後要是兩個孩子有緣,說不定能結成親家。
在京畿待了許久,蘇九兒或許是因為懷著孕,胃口格外的好,去見了鴻宴樓的管事,又去見了京畿商會的會長。
不得不說,有了蘇九兒,整個國朝的商業風氣,都變得欣欣向榮起來。
而就在蘇九兒打算臨了要走的前兩天,皇上下旨,封五皇子為新的太子,從此入主東宮,變為儲君。
陸塵霄自然開心,帶著蘇九兒去拜訪了五皇子。
不,應該說是太子了。
他還是和從前一樣,喜歡水,在東宮挖了好幾個水庫,恨不得就這樣把整個東宮變成一個湖。
也一樣,玩世不恭,卻心思深沉。
在回潮州的路上,蘇九兒在京郊,拜訪了曾經給陸塵霄治好雙腿的季師傅,順便給他帶了一盒他最愛吃的糕點。
季師傅還是那樣,嘴毒,心口不一。
明明很關心蘇九兒,給她塞了好些安胎的藥方,嘴中還是不饒人,說著蘇九兒不愛惜孩子,到處瞎溜達。
又過了一年,陸塵霄開始愁心陸風月的婚事。
幾乎整個潮州上上下下,年紀合適的公子都被陸塵霄看了一遍,但是卻沒有一個,是陸風月喜歡的。
奇怪的是,這蘇九兒彷彿並不著急這件事情。
蘭氏則比陸塵霄還要著急。
她這一輩子活成這樣,除了自己的女兒能嫁一個好人家,從此再也不受委屈以外,也就沒有什麼別的心愿了。
可是陸風月總是支支吾吾的,對此事閉口不言。
蘭氏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勸了許久,也沒有什麼用。
直到那天,顏楓策馬奔騰,一身紅衣,提著一盒糕點來到侯府門前提親的時候,所有人才明了。
原來,陸風月的心,早就不在潮州了。
……
天啟六十一年,冬。
這一年,潮州又下雪了。
紛紛揚揚的大雪就如同鵝毛一般下了一場又一場,整個潮州就如同被披上了銀色的裙衫一般美麗。
蘇九兒的雪景館,又開始高朋滿座起來。
此時的雪景館,和從前,又有所不同了,所有的蒲扇都換成了羊毛,樂台上,也多了幾個西域的樂人。
而此時的侯府,則是好不熱鬧。
「你耍賴!」
一個半大的孩子奶聲奶氣地,一邊掐著腰,一邊嘟著嘴巴,看著面前的男子,十分生氣的說著。
而面前的男子,面無表情,渾身上下都是白色的雪花,很明顯是被人打的。
此人,正是鶴唳。
鶴唳聽見這話,撇了撇嘴巴,有幾分無辜的說道:「明明是少爺在耍賴,真是賊喊捉賊,倒打一耙…」
這個孩子,名叫陸九霄,是蘇九兒和陸塵霄的第一個孩子。
取名的寓意,便是將陸塵霄和蘇九兒的名字加在一起形成的,也有鵬程萬里,雲入九霄的寓意。
但是難受便難受在,每次蘇九兒說霄兒的時候,總是有兩個回答的聲音。
比如這會。
「霄兒!別和你鶴唳叔叔耍脾氣!」
蘇九兒在一旁看著,嗔怪道。
「我哪有!」
陸九霄很明顯有幾分不服氣,插著腰,一步一個腳印搖搖晃晃地朝著蘇九兒走去,縮在蘇九兒的懷裡,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說道:「我才沒有呢。」
「你明明就有。」
蘇九兒笑著,在陸九霄的鼻子上輕輕掛蹭了一下。
而陸塵霄下意識地回頭,發現說道不是自己,眼中有幾分醋意,走了幾步,將陸九霄從蘇九兒的懷中搶過。
他盯著陸九霄,沉聲道:「你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動不動就耍賴?」
「哎呀好了我知道了,你放我下來,我要打雪仗!」
陸九霄瘋狂的扭動著身體,掙扎著想要下來。
陸塵霄無奈,只好將他放了下來。
大槐樹下,陸九霄和鶴唳打著雪仗,陸塵宵為蘇九兒披鶴氅,雪幕里,千燈升空,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