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為了什麼
「那我們回家，」書言自是沒有矯情的道理。
她不喜歡洛水，哪怕是多看一眼都覺得噁心。
道貌岸然的傢伙，自視甚高，以為當上皇帝就可以精神控制每一個人了。
皇帝又如何，不過就是身居高位的毫無感情的神經病而已。
蔣行知就不一樣了，他們蔣家才真正把百姓放在心中的人。
離開瀚陽府，蔣行知便吩咐暗中跟隨的成峰，「吩咐下去，洛水就是皇帝。」
「……」成峰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大哥？」
「讓他嘗嘗這江湖險惡的滋味，」蔣行知說完，朝書言看過來，那嘴角邊微勾的弧度，使得他清雋的面容柔和和溫暖。
瀚陽府地處西北，民風比中原要彪悍很多，多的是不要命的，若是他們知道皇帝微服私訪到這邊來，怕是多的好奇心去看看皇帝長成什麼模樣。
書言輕笑，「以前有蔣家庇護，他怕是沒吃過苦頭。」
蔣行知笑著眼中帶了光，那是書言看的懂的東西，從此後，他不用在顧忌別人怎麼看待他了，只要北疆百姓一切安穩，那便是好的。
回到家，全家人才放心。
雖然自立為王，但是蔣行知沒有那一套虛禮，有的不過是他們蔣家的防禦機制。
那曾經只對外敵用過的體系用在了洛水身上。
「洛水千里迢迢過來，應該不只是籠絡你吧？」夜晚，書言趴在蔣行知的胸口，有些捉摸不透洛水這般勞師動眾。
蔣行知揉著她的手，看著柔光的床頂，沉思片刻后說道，「我曾聽說北疆有巨大財富，但那也不過是個傳說，爹生前就不準人撒播這種傳言，否則軍規處置，斬立決。」
北疆地廣人稀，有些地方更是毫無人煙，誰會散播這種謠言？
「硯行，凡事不會空穴來風，」書言思索片刻，說道，「若是洛水奔著寶藏而來，那他不會善罷甘休。」
「我會讓成峰他們留意點的，」蔣行知打了個哈欠，放下床帳，守在外頭的丫鬟便進來吹了蠟燭，帶上了門。
黑暗中，蔣行知依然睡不著，那財富的傳言在耳邊回蕩，清晰得猶如不過才聽說。
「若真有財寶，北疆百姓早就發財了，何苦生活得那般辛苦，」他低沉的聲音幽幽響起，隨著而來的便是一聲微不可擦的嘆息。
書言翻身窩在他的懷裡，主動吻上他的唇，大概只有讓他分神才能讓他從這件事情之中抽離開來……
因著有財寶這一傳言，讓蔣行知不得不提防洛水的行蹤。
表現上，洛水是要打道回京，可據成峰所探，回去的不過是洛水的替身，真正的洛水還是留下來了。
人這要還在北疆，那便是隱患。
雖然蔣行知沒說，但書言還是看出他的憂慮，「與其擔心洛水，不如用清楚財寶這一傳言。」
「弄清楚？」蔣行知怔了怔，揉著書言的頭髮，笑道，「這可不是今日對證昨日的話。」
「正因為如此，財寶一說或許真有可能，」書言說道，「那是洛水惦記的東西，要麼我們據為己有，那麼毀個徹底，斷了洛水的心思，讓他安心回去做他的皇帝，不是更好。」
蔣行知眉頭緊鎖，「我帶你去個地方。」
說完，拉上書言的手，帶上袁靜和高娣。
她們兩個跟了半路，似乎更懂得蔣行知的意圖，便在前頭開路，到了一處石窖面前，開啟了石門。
裡頭衝出一股強烈難聞的氣息。
「不要點燈，」看到袁靜摸出火摺子，書言急得連忙搶了過來。
「少夫人？」兩人還從未見過書言這般不鎮定。
「怎麼了？」蔣行知緊張地問道。
書言忽然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座石窖看起來有些年歲未曾開啟，裡頭的空氣不斷地發酵，遇到明火便會點燃，「這是毒氣，不能見火。」
她用最簡單的話來解釋。
不能有明火，只能抹黑進去。
「這是什麼地方？」外頭的風吹得裡頭的潮氣散開不少。
「我爹的藏書樓。」
書言頓時肅然起敬，雖然沒有見過蔣清泉，可聽了很多他的事情。
到了某一處，蔣行知便不讓書言走進去了，讓袁靜她們去取一個箱子過來。
書言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書的墨香還是很清晰的。
這裡應該不是藏書樓這麼簡單，更多的是蔣清泉的兵書藏書之地。
袁靜和高娣取了一隻小盒子過來，抹黑打開箱子后，蔣行知取出了裡頭的東西。
「輿圖？」書言伸手一摸便摸出來了，「我小時候見過這個東西，那時候和洛水偷偷跑進來，還因此被爹的暴揍了一頓。」
「能帶出去嗎？」書言試探著問道，「既然洛水小時候來過，恐怕還會再來。」
蔣行知原不想破壞這個規矩，不過這麼一說，還真不如直接帶出去，免得落入洛水的手裡。
走出藏書樓已經是天光大亮了。
兩人一回去便將輿圖打開，上頭出了黑麻麻的幾個標記之外，並無其他特別的地方。
「是我小時候看過的圖，」蔣行知依稀記得一些，「爹能一直藏著，必定是真的。」
上頭的標記十分雜亂，不像是人為而成的。
「硯行，這些寶藏真的沒人動過嗎？」若是天然而成，又如此保密，那肯定是有風險的。
蔣行知搖頭，「確切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們大晚上的出去后回來就偷偷摸摸地躲在房裡做什麼？」莫淑雲在門外探頭進來，笑著道，「要麼關上門。」
蔣行知要收起輿圖，被書言奪了過來，「問娘，娘肯定知道。」
「我能知道什麼？」莫淑雲笑著入內，瞥到輿圖，臉色大變，「你們怎麼把這東西取出來了？」
「娘，我就隨便看看……」
「娘，我們不是隨便看看，」書言急切想到這上頭的意思，不等蔣行知掩飾，便主動交代了，「娘，您一定見過這個東西，對不對？」
莫淑雲瞥了一眼，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不知道你們拿這作何用，既然出了那藏書樓，便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