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滾出我的視線
蔣行知扯起地上一根繩子,捆著洛水的腰身,要將他往下推。
言兒說得對,比洛水有才能的人多的是,就算他這個皇帝死了,再推一個先帝的皇子做皇帝,培養起來也不過就是時間的問題。
「硯行,不要,」洛水不是沒看到火勢,而是被嚇得完全不知道怎麼說話。
書言的話,讓他猛然驚醒,他是皇帝又如何,還不是如砧板上的魚肉一般任由宰割。
「硯行!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洛水雙腿踢開地上的沙子,試圖再往前靠近一步。
大火雖然還沒完全冒上來,但是熱意已經有燒灼批發的痛感了。
「下令滅火!」蔣行知毫不客氣地吩咐道。
「好,好,」洛水猛地吞咽口水,狼狽地吩咐下去。
石頭被推下去是遠遠不夠的。
「填坑,用沙子填坑,」石頭縫隙太大,火苗會順著任何一個縫隙再爬上來,用沙子填補縫隙,最大可能地隔絕空中的氧氣,從而達到了滅火的目的。
所有人動起來,動作就快了。
看著火燒的灼熱感漸漸消失,書言才鬆了一口氣。
「硯行,解開繩子,」洛水冷冷地吩咐道。
蔣行知瞥了他一眼,沒吭聲,扶著書言往回走。
他吩咐成峰帶上洛水。
成峰牽起繩子,跨上馬之後便打馬而去。
沒有老大的吩咐,他不敢放繩子。
洛水從小到大就沒受過這樣的羞辱,生下的沙子是很軟,但是他完全沒有還擊之力。
回到家,蔣行知讓書言進去休息之後俊臉便黑了下來。
衛柏舟見狀,叫住書言一問究竟,書言便把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財寶?想瘋了,」衛柏舟十分淡然,倒是對洛水登基為皇十分驚訝,「沒想到那洛水來頭不小啊,這般得罪,硯行怕是以後吃罪不起吧。」
「硯行怕是要殺了他的心都有了,」書言很明白就看出了蔣行知那張黑臉的意思。
北疆的安穩是蔣家三代和祖父魏勇的心血,若是因為洛水的一意孤行,而要遷移,不知道要傷害多少人。
「哎……不懂,」衛柏舟搖頭嘆息,「還是念書好,清靜。」
書言不得不否認,親爹是個清心寡欲的人,沒有多大的抱負,活得清靜自在。
洛水被拖進院子,靠著一雙腿怎麼也站不起來。
「你想怎麼樣,硯行?」洛水慌了。
他現在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隨便蔣行知處置。
「你問我想怎麼樣?」蔣行知轉身朝著洛水的身上便是一腳,踹得他當場仰翻在地,「你先問問看,自己想怎麼樣?」
「我就是想要自己的江山更加穩當,有何不可?」洛水哭笑,「你一不歸順我,二又抱著這些財富,你以為我能安心嗎?」
「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的人?」蔣行知沉聲問道。
洛水扯了扯嘴角,「人都是會變的,硯行,你就說說我吧,我以前是父皇最寵愛的皇子,我想做個無憂無慮的皇子,但是形勢所逼,不斷會有人一直推著你往更高的地方爬去,我如今做到了,我不能夠在掉下來了。」
「我現在放你回去,從今日起,滾出我的視線,」蔣行知仿若沒聽到他的剖白,厲色道,「若是你包括你的人再踏入北疆半步,我會蠶食你的領土,一點點地啃掉,就算大家兩敗俱傷,我也不怕!」
看到他的神色猶如來自地獄魔鬼般陰冷,洛水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那……那你告訴我,所為的財富到底存不存在?」
他回想大坑裡面的火『蛇』,仍然靜不下來。
「你心中有大愛,這眼前的花花草草就是財富,你若沒有,哪怕是金山銀山在你面前,那也是廢物一堆,」蔣行知說完,吩咐成峰把他拉走。
十年的情分在一夕之間斬斷,蔣行知雙眸忍不住酸酸的,或許就是他太在意情分,所以洛水才得寸進尺。
「將軍,」隨同去挖寶的人稀稀拉拉地跪了下去,「多謝將軍救命之恩。」
坑裡的火勢,他們是親眼看到的,那火大的能將人整個吞沒,留不下一絲殘骸,當時就是蔣行知將他們幾個在最危急的時候救出來的。
「都起來吧,」無一人傷亡,蔣行知才放心,「往後別信什麼財寶了,人在世上走一世,最大的財寶就是自己和身邊的親人,千萬不要盲目相信所謂的財寶。」
門口人群散去,蔣行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望了眼天空,忽然笑了,一直以為他什麼都不做便好,但是還是被惦記上了。
洛水啊洛水,今生不復相見,若見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書言從屋裡出來,蹲在他的身邊,說道,「走吧,走看看你娘去。」
蔣行知摟著她,兩人額頭相抵,相視一笑,「嚇著吧?」
他還記得嚇得差點暈過去的她。
「差點嚇死,」書言回想那一刻,心彷彿要停跳了一般,「你要是上不來,我就跳下去。」
蔣行知只笑不語,若是她出事,他也一定不會苟活。
兩人去了莫淑雲獨居的屋子,莫淑雲聽完之前發生的一切,不由唏噓,「那件事情一直諱莫如深,原來是這麼個回事,還好你們這次安然無恙。」
「娘,是不是所有的財富都是這些火油?」
莫淑雲點了點頭,「硯行你是否還記得,你爹帶你去巡視的時候,總會一個人默默地帶上燈籠出營帳?」
蔣行知恍然大悟,「爹那時候從不帶隨從,那是因為他知道財寶是怎麼回事,所以提著燈籠去確認清楚,所有標過的地方,他都不會主動用火頭箭,免得將士因為大火而喪命。」
書言為過世的公公又多了幾分敬意。
「硯行,你該布局起來了,」莫淑雲囑咐道,「除了火油,還有其他的財寶,那便是真正的黃金。」
北疆礦產資源一直都很豐富,書言深信不疑,正因為這樣,才要用這些財富去造福百姓,比如種更多的樹,阻攔風沙,讓百姓過上富足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