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獨自談話
溥言驍搖頭,「算了,我不想吃面了。一點都不頂飽。」
哦。話說的倒是好聽,但當她傻嗎,不就是想說她只會煮麵?
不過,他說的是真的。
真難相信,一個大男人,手藝竟然比她還好。
允悲啊。
趁著他做飯,林儀先去洗了一個熱水澡,濕著頭髮出來,瞥一眼就看見梳妝台。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很自覺的找出來吹風機,對著濕答答的腦袋猛吹。
溥言驍出來看了一眼,誇讚她,「很乖啊。」
哦。冷漠臉。
溥言驍非是看不慣她掛在臉上的表情,上前作勢要搶她手裡的吹風機。
林儀眼疾的躲開,卻沒想到他根本就沒想動風筒,她卻是向側邊一躲閃,直接衝撞進了溥言驍的懷抱。
很硬,硌的生疼。
林儀臉上不自控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嫌棄著揉揉自己胳膊。
溥言驍挑起眉頭,故意說道:「你這是,投懷送抱?」
林儀臉上表情瞬息萬變,呼吸好幾番才把小火苗壓熄,僵硬的轉變話題,「你飯做好了?」
「就等您去用膳了。」
林儀瞥著他,哼了一聲,越過人就往餐桌走。
菜做的並不是很多,兩道清炒小菜,看上去還是蠻可口的。
她冷著臉,學著對方誇讚自己的模樣說道:「做的不錯真乖。」
本來以為,溥言驍會跟自己一樣不自在,但她明顯低估了這人的臉皮。
「謝謝誇獎了,我很榮幸。」
輸了。拜服。
當夜兩個人相處也算是融洽,除了對於被子的爭奪。
第二天,林儀起床的時候還沒鬧明白,溥言驍這麼一個大男人晚上睡覺真的那麼冷嗎,非要禁錮住她取暖?
所以,她跟還在洗漱間的溥言驍說:「你要不要再去拿床被子?」
溥言驍哦了一聲再無下文。
「我領你去管教室。」
林儀好奇問了一句:「我一個外來人,他們怎麼能信得過?怎麼輕易就選擇讓我去照顧戰犯?」
溥言驍似笑而非的看她,「這個問題,是我需要考慮周全的。而你要做的就只是好好照顧!」
他把「好好」兩個字著重強調了一遍。
好吧,林儀聳聳肩。
溥言驍只是送她到門口,跟守衛士兵打了個招呼,讓她自己進去。
他走之前,親昵的拉拉林儀的衣領,「中午來接你。」
士兵露出一臉懂得的笑容,對林儀更加客氣。
林儀冷淡的對他們點點頭,徑直推門進入。
所謂的管教室,只是一間封閉嚴密、四壁掛滿國家領導人畫像的,類似於教室大小的房間。
正中間有一張課桌,對面擺放著兩把椅子。桌面上放著基本薄薄的書。
林儀一進來,打眼就發現了兩台監控器。
一把椅子上已經坐著昨天被溥言驍審問的那名戰犯,他雙手交握,額頭抵在握成的拳頭上,看不見臉,只能看見僅剩發茬的板寸頭。
林儀拉開他對面的椅子,緩緩坐下。
那人還是沒有反應。
她先是翻開桌子上放的幾本書,都是政治宣講,也就是他們想從思想上徹底改變這個人。改變一個軍人的信仰。
她在心底有些嘲諷。
「你是誰?」
正當林儀查看書入神時,對面的男人突然說話了。
他抬起頭,黝黑的皮膚上一道長而猙獰的刀疤。
林儀順勢把書放到一邊,主動自我介紹,「我叫林儀,是一名醫生。」
男人諷刺的笑了一聲,「醫生?有哪個醫生會幹你現在這種事情。」
林儀裝作沒看懂他的嘲諷,「哪怕你不相信,我起碼是在很誠摯的跟你對話。」
「那好吧。徐常,我的名字。」男人笑笑,往後仰靠到椅背上。
林儀知道這個人對自己的警惕心很大,但在這種情況下她根本也沒辦法去推心置腹。
心裡有點煩,她指尖慢慢的、一下一下的點擊桌面,但是沒有發出聲音,還有點刻意躲避監控的意思。
對面的男人眼睛瞬間變得深邃,伸手掏走她手邊的兩本書。
聲音突然間放大一兩倍,「你們這種人,都是走狗!你說你跟昨天那個什麼屁司令是什麼關係?嗯?你是這裡唯一的女人,嘿嘿!」
林儀神色嚴肅,抿緊的嘴唇讓她顯得有些刻板,「請你說話放尊重一點。我們對待您可沒有什麼失禮的地方。」
「呵!你們懂什麼叫軍人嗎,想要扭曲一個軍人的信仰,你們是在做春秋大夢!滾!滾出去!」
在監控里的人看見男人情緒的失控,立馬打開麥克風,警告道:「徐先生,請您注意言行舉止,我們有權利保護己方人員的生命安全。」
林儀又快速在書本的遮擋下點擊桌面,臉上浮現出受辱的神色。
監控室的門被人推開。
正在監控的士兵看到來人立馬站直敬禮,「長官。」
金髮碧眼的解世略一頷首,詢問道:「裡面情況怎麼樣?」
士兵回復:「正常進行,只是戰犯情緒有些失控,已進行警告。」
「失控?」
解世直覺不對勁。徐常的性子他知道,不會是那種被一兩句話隨意激怒的人,否則他們也不可能撬了這麼長時間的嘴還沒撬動。
「你讓開。」他冷著臉命令士兵,準備自己調看一下前面的監控視頻。士兵服從命令退開到一邊。
門又開了。
「長官!」
這一次,是溥言驍。
「你怎麼在這裡?」
溥言驍皺著眉,像是獻殷勤的機會被別人搶了一樣耷拉著臉皮。
解世調控控制器的身體站直,客氣的跟他打招呼,「言驍,你來了啊。手頭事情辦完了?」
溥言驍長腿一邁,湊到監控器前查看,「我手裡雜冗本就不多。倒是你,怎麼整天都有功夫過來看——我的未婚妻?」
解世感覺他不僅僅是說今天,略一思索,這才笑了,「我昨天不是看你正忙,順道把消息帶過去。放心,我可是沒有別的念頭。」
溥言驍根本不接受他所謂的好意,「那就麻煩請你以後不要再如此樂於助人了。」
解世做舉手投降狀,「好好,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