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一章 爭魁首
夢幻界外，觀天殿中。
廣場上的那一輪萬丈直徑的明鏡上，顯現出夢幻小世界中的場景。
只是，鏡中所顯化的，僅僅是各種大大小小的氣泡，而不是氣泡中的實際內容。
外人根本無法從鏡中得到有用的信息，也無法知曉夢幻小世界中究竟發生了何事。
許多神座上的妙有仙聖對此不滿道：「夢殿主，這是何意？為何不叫我等目睹此界詳情？還是說，你暗中施展了什麼手段，怕叫我們得知？」
觀天殿主微微一笑，解釋道：「那些至人，都身處自身的記憶氣泡中。藏在記憶氣泡裡面的，估計都是他們心中最大的秘密，不會願意透露給旁人知道的。為了照顧他們的隱私，我這才隱去了記憶中的內容。諸位如若不信，等他們鬥法結束，從小世界出來后，可以一問。」
第一處，是一名灰袍男子，在七彩霞光的裹挾下，朝不知名的某地前進著。
第二處，則是一名白衣女子，氣質高華，聖潔無比，赫然是妙法天！
頓了一頓，觀天殿主繼續道：「如今已有兩人破開了氣泡，即將前往決戰之地。你們看……」
她玉手一揚，分別朝明鏡中的某兩處，指了一指。
這高台通體由白玉所鑄，皎潔明華，一塵不染。
高台被無數氣泡圍在中心，連帶著它自身也充滿了如夢如幻的色彩，體積也在時刻變化之中，時大時小，隨著氣泡的變化而一收一縮，充滿著法則之力。以君臨道的神識力量，一時間都無法窺探出高台的實際大小。
除這一男一女外，另有幾處氣泡也在扭動著，似乎有強者即將破開氣泡，從中脫身。
灰袍男子和白衣女子，穿行了無數氣泡后，終於來到一處高台。
「君道友，你好。想不到，你是第二個破開氣泡的。此界之中，護持心神的真靈器威能會大減不少，主要是靠自身心境對抗師尊的夢幻法。你的心境，當真高明！」妙法天朝他微微點頭一笑。
「聖女才厲害，能第一個破開氣泡，來到此處，比我更強。」君臨道發自內心的稱讚道。
「神女……不……妙法天聖女，你好。」君臨道登臨高台之上后，就瞧見正對面的一道絕美的白色倩影，俏生生地立在高台正中央，看其情形，似乎比自己來的時間還要早上一分。
此女，自然是君臨道魂牽夢縈的那位神女——妙法天。
君臨道聽她如此直言不諱，透露自身秘密，心中深為感動，知道妙法天極其信任自己。
「我之前見到五大聖殿的弟子，採取聯合的手段，都殺入十六強之中，她們或許對第一人志在必得。觀天殿主為了平衡實力，自然會把最終一戰的地點選在她自己的小世界中。」
豈知妙法天搖了搖頭，道：「我能第一個破開氣泡，只因我也修行『夢幻法』，對其深為了解，這才能輕鬆脫身。否則的話，或許也和千秋教主等人一般，要稍遲片刻方能來此。君道友何須自謙，你才是第一。」
接著，她朝君臨道嘆息一聲：「在夢幻界中，我等若是無敵的。想必是師尊有意將最後一戰，安排在此界。」
至於妙法天，本身就貴為天驕，如今又身處夢幻小世界之中，她所能透發的戰力，恐怕達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遠遠超越了普通「至人」。
一對一的話，別說是自己，便是純陽道人、不敗真君等人，都可能不是她的對手。
早在之前，他與九星宮天樹對抗時，就深知佔據「地利」有多麼強大。
單憑天樹的修為，未必能穩穩殺入前十，可他在木界之中，透發出來的戰力，幾乎堪比仙聖，便是天驕強者亦奈何不了他。
光華散盡，露出了這幾人的身影。
東邊是燕不敗，南邊是純陽道人，西邊是江海天，北邊是千秋教主，這四大天驕同時登場，一時間，高台上隱隱有大道相衝之景象。
兩人還想多說幾句，卻見高台四周又冒出了數團光華，頓知有外人來此，於是閉口不言。
那數團光華，幾乎是同時出現在高台之上，彼此間沒有明顯的先後之差。
君臨道哈哈一笑，道：「教主謬讚，君某豈敢與諸位相比。只是運氣好，這才僥倖從氣泡中脫身。」
西邊的江海天亦朝君臨道問禮道：「君兄，風起國一別，已近兩年。君兄斬殺魔神的英姿，歷歷在目，如今一見，風采更勝從前。」
六大天驕，已來其五，只是不見寧紅塵的身影，似乎她還未能從記憶氣泡中脫困。
「君道友，想不到你能先我等一步，來到此處。我看，你才算是深藏不露。所謂的道界天驕，應該再加上你才對。」北邊的千秋教主摺扇一揮，瀟洒萬分道，她對君臨道很是欣賞，認為其不輸天驕。
任憑再討厭天一閣的人，提起江海天，亦都有幾分佩服之意。不得不說，天一閣真是收了個好弟子，光耀門楣，再創輝煌，指日可待。
東邊的燕不敗和南邊的純陽道人，都對君臨道露出好奇之色。
「哪裡哪裡，江道友才是風神如玉的無雙公子，此次法會，又得到妙色仙子這等佳人，實在是羨煞無數人。」君臨道客氣萬分道。
他因為傲塵仙的緣故，本對天一閣深感痛恨，可偏偏對江海天恨不起來，此人行事光明磊落，又曾與自己聯手擊殺極道魔神，是貨真價實的道界之光，正道典範。
他的言語中誇讚了天大陸和元大陸，卻並未提及希夷大陸的妙法天和寧紅塵，好像對這兩女不以為然。
這也在情理之中，燕不敗修行以來，奉行的是實力至上原則，只認可真正的強者。
這兩大天驕，還是第一次直接接觸君臨道，之前從未聽說過他的事迹，以為只是普通至人，如今聽到江海天稱其斬殺過極道魔神，未免心中一驚，深感詫異。
「沒想到我天大陸除了江公子之外，還能誕生君兄弟這般人物，燕某之前當真孤陋寡聞，坐井觀天。這世間，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天大陸有君兄弟和江公子這般的俊彥，而元大陸的純陽道友、千秋教主的事迹，亦是令燕某深感佩服。」不敗真君感慨道。
「此女長得挺好看的，就不知道實力怎麼樣。」這便是燕不敗心中對妙法天的初次評價了。
君臨道聽到燕不敗誇獎自己的話后，立刻肅然道：「真君乃當世豪傑。君某出身風起國，聽聞天變之日，海族來襲，風起國周圍的諸多濱海小國遭劫，是真君出手，斬殺海族共主。如非真君，那條蒼龍血洗小國后，定要屠戮風起國，君某對此銘感五內。真君在上，請受君某一拜！」
希夷大陸的寧紅塵，雖說事迹驚人，運氣好到極點，有天驕之譽。可在燕不敗眼中，運氣根本談不上真正的實力，無法令他從心底里真正尊敬。
至於妙法天，又僅僅是在這次法會剛剛登場，他對此女幾乎一無所知，豈會如普通男人般，違心地稱對方是和自己一般的天驕？
兩人互相致敬后，都是豪爽一笑。
另一邊，江海天、純陽道人、千秋教主等人，都在寒暄客套著。
一語言畢，君臨道重整衣冠，便朝燕不敗躬身下拜，鄭重非常，可見他對不敗真君剛才所說之話發自肺腑，他對燕不敗的確敬重萬分。
燕不敗見狀，連忙伸出一手，一股氣勁似緩實疾般朝君臨道托舉去，穩穩將他扶起，自己則如君臨道一般，亦是躬身而拜道：「君兄弟折煞燕某了。燕某一介莽夫，只不過有幾分血性勇氣，豈能受君兄弟一拜。」
正中央的妙法天見此，不由得莞爾一笑，嘻嘻道：「幾位天驕都如此親近友愛，待會鬥法之時，如何下的去手？第一人的位置，究竟還爭不爭呢？」
幾人聞言，亦是深以為然，哈哈一笑。
純陽道人與千秋教主都是元大陸舊識，多有來往。而江海天和純陽道人，之前在天都時，亦曾見過一面，同作一詞，彼此惺惺相惜，互相佩服。
如此一來，這幾人都言笑晏晏，相談甚歡。
「哼，你們不爭，我們卻要爭一爭！論道法會的魁首，我勢在必得。」
這時候，高台邊緣，又冒出了五道彩光，五名絕色聯袂而來，正是五大聖殿的代表弟子，她們手中都執掌著一面三寸方圓的羅盤，方才出聲的正是無極殿第一真傳——凰謫仙。
一時間，高台上充滿了歡快的氣氛，幾大強者間最初的那點若有若無的敵意，都蕩然無存。
彷彿他們來高台，是為了彼此聯誼交流，而不是為了爭奪論道法會「第一人」的尊號。
五女手中的羅盤，其實是她們在參加論道法會之前，就由各殿長老集體煉製出來的秘寶，能夠幫助她們指引互相之間的方位，令她們能在法會中迅速找到其他人，與之聯手。
幾位天驕的目光都落在五女身上，正要開口時，高台的邊緣各處都顯露出一絲異動，原來是其餘至人，悉數到場。
君臨道目光一掃，不禁暗暗點頭。
十六至人，齊聚於此。
魁首尊號，爭是不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