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念速有成
這夜，楚臨淵離開了小院。
從此在也沒回來過。
望塵峰與得樂峰相連的那座浮橋，時刻都在變化著位置，雖然看不見，但卻能清楚的感覺到它的存在。
楚臨淵的神念如無數柄利劍飛出，將周圍的一切，真的或假的，實的或虛的，都看的清清楚楚。
這一刻起，他發現神念彷彿就是他的眼睛。
他向右走了十六步，而後向前踏出。
得樂峰中有弟子看見這一幕，不由呆立，怔怔的看著那一道身影出神。
盧小魚再一次走上了那座隱身的浮橋，再一次走入內門，而後走向了千仞峰。
隨後的日子，他就待在了千仞峰中，一個天然的洞穴中。
楚臨淵稱之為『洞府』。
御靈閣中林雨柔每日早晨為弟子講解御靈之術，下午則帶著弟子去到星河石碑感知法器。
弟子們勤奮修行，孜孜不倦，唯獨楚臨淵每天在他的洞府外，靜靜的看著雲海。
他的洞府離星河石碑不遠，端坐在星河石碑前的弟子，只要抬起頭就能看見楚臨淵。
對於楚臨淵的行為，弟子們總覺得很異類。
林雨柔看楚臨淵的臉色是充滿鄙夷的，楚臨淵放棄了莫語給他的機會，這意味著不敬，對先輩的不敬。
因此林雨柔都懶得理他，甚至都不想看到他。
弟子們一開始都會好奇，好奇楚臨淵每天坐在那裡看著雲海做什麼？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發現他真是如傳聞里說的那樣，真是個怪人。
若不是修行要緊，這些弟子們定要去問問楚臨淵他在做什麼？
這些弟子們的目光都在楚臨淵的身上，卻沒有去看楚臨淵目光所向的那團雲海。
如果仔細去看，會發現雲海中的某一部分正在不斷的變化形狀，有時像魚，有時像鳥，像是一隻無形的大手正捏著雲團，一會這個形狀，一會那個形狀，但除了魚和鳥之外，其他的形狀都捏不像。
楚臨淵喃喃道：「還是念速的問題。」
神念還來不及反應，雲團便被風吹亂了。
好在楚臨淵不缺乏耐心。
……
星河石碑前，有一對兄妹時常抬頭看著楚臨淵。
這天，兩兄妹動了，向著石梯而上。
林雨柔看了兩人一眼，卻是沒說話。
這兩兄妹哥哥叫朴無知，妹妹叫朴無識，兩人入門都選擇了道宗，只因對於術法一道有著不小的天份。
他倆對於楚臨淵都有所了解，出於好奇，兩人才走上了石梯，走到了楚臨淵身前。
楚臨淵淡淡的說道：「有事？」
兩兄妹與楚臨淵一樣盤膝而坐，也沒說什麼，而是向楚臨淵介紹了自己和妹妹，而後也像楚臨淵一樣，看向了那片雲海。
楚臨淵不理解這兩兄妹為何這般，但見對方沒有說明來意，他也不想去問。
「什麼都要問清楚，真的很煩。」楚臨淵心想。
朴無知、朴無識兩兄妹只覺好生有趣，打定主意要弄清楚楚臨淵究竟搞什麼名堂，於是第二日。
第三日。
第四日。
……
第十日。
這兩兄妹都隨著楚臨淵盤膝在洞府外望著那團雲海。
時間就這樣平靜而迅速的流逝著。
柳念禾偷偷在雲端來看過楚臨淵兩次，臉上都顯露出笑意。
自從進了武宗之後，她的笑容就越來越少了，到現在只有見到楚臨淵時才會笑。
在過了幾天，楚臨淵開口了，說道：「說吧，想知道什麼？」
無知，無識兩兄妹相視一笑，無識說道：「你到底在做什麼？」
楚臨淵指了指雲海，說道：「鍛練神念。」
兩人不禁疑惑，對著雲海怎麼鍛煉神念？臉上滿是疑問，只見楚臨淵指著那團雲海說道：「看那裡，有一隻小狗。」
兩人順著楚臨淵的手指望去，果然看見一隻雲做的小狗。
楚臨淵的手指指向另一邊，說道：「再看這邊，有一隻山羊。」
順著視線看去，雲海里瞬間變化一隻雲山羊出來。
楚臨淵看著這幕露出了滿意的微笑，花了半個多月訓練神念的念速，終於有了進展。
朴無知與朴無識都震驚不已，很想問你是怎麼做到的？但楚臨淵抬起了手，示意他們不要說話。
兩人望著楚臨淵，過了一會，只聽楚臨淵說道：「神念進入星河石碑后不要立刻去感知法器，而是要感知靈力流動的速率…」
聞言兩兄妹臉色大變，相視一眼，皆有所思，忽然站起了身子，對著楚臨淵一禮，隨即走下山去，走到了星河石碑前。
星河石碑中但凡有禁制之力覆蓋的地方，靈力的流轉會比其他的地方快得多，只要找到這樣的地方，神念便能輕易地遊走在石碑世界之中。
楚臨淵的話無疑是點醒了兩兄妹，他們的神念始終都在試圖感知法器，卻忽略了禁制是需要消耗靈力的。
……
……
楚臨淵的目光隨著兩人，而後落到星河石碑。
楚臨淵心想：「那時莫語給他的機會，現在還算數么？」
於是他站起身來，走下了石梯。
石碑前的十來人中，除了項雲飛外，每個人的臉上都有著一定的苦色。
無知，無識兩兄妹見楚臨淵也下到石碑前，不由將神念從石碑中收回，兩人皆站起身子，兩眼之中透著敬意。
之所以眼中有著敬意，是因為他們剛剛驗正了楚臨淵的話，他們找到了那些被禁制之力覆蓋的地方。
其他的弟子也紛紛睜開眼睛，當然沒有包括項雲飛。
項雲飛修行時，一般沒有什麼事能夠影響他，雖然他也聽說過楚臨淵，但似乎這個名字並沒有受到他重視。
星河石碑中數十道神念收回，光滑的石壁上生出漪漣，伴隨著粼粼水光，很是好看。
有些弟子神念回歸之時，捂著頭幾欲暈厥，想是在石碑中受到了一定的傷害，此時顯得有點狼狽，臉色有幾分羞愧。
不過其他弟子的情況也只是稍稍好一點而已，臉色也並不好看。
感知石碑中的法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當然他們不像無知、無識兩兄妹這般走運，能得到楚臨淵的指點。
兩人看著其他弟子的模樣，神情有些得意，不過將目光落到楚臨淵身上時，這種神情立馬消失的一乾二淨，轉而變成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