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為什麼活著這麼累啊。

考核前一天，東仔躺在床上看見大聰明發了這個朋友圈。

她說這句話。

東仔想了想回了句：

到天堂就不累了。

大聰明氣的罵回一句。

很久沒看到她發動態，不知道她怎麼樣。

東仔問她最近如何。

上次得知她還是猴子說，她找了個活，月薪七千專門打遊戲。

東仔說真有這種工作，他當場把腦袋拔下來放在桌子上，給猴子當音響用。

拍一巴掌就能自動切歌那種。

「最近怎麼樣啦？你月薪七千的工作呢？」

東仔發了個滑稽的表情。

「沒事。」

大聰明就回了這句。

「別這樣啊，說出來讓我好好嘲諷下。」

東仔猜的出來她換了很多工作，結果都是跑路，這社會哪有七千塊月薪讓你打遊戲的活。

大聰明告訴了他，換了幾次工作，住在廈門親戚家。

突然中午她點外賣，給外賣員騙到她微信和地址后，一直在門口敲門騷擾。

她一個人在家，差點嚇個半死，那人在門口敲了半個小時。

準備報警時候，外賣員被鄰居趕走了。

她說特別恐怖。

「你一個人在那？身邊沒人不怕出事么？」

東仔得知她親戚都在上班就她一個在那。

「出事就出事唄，我也無所謂了。」

大聰明狀態非常不好。

「別狗叫了，正經點，工作怎麼樣？」

東仔看到她自暴自棄問。

「不知道，說多了你也是來嘲笑我，你不是說讓我上天堂嘛。我睡覺了。」

大聰明不想理他。

「你他媽的，我正問你話呢，能不能把我問的說完。」

「你不是要笑我么？」

「誰笑你，快說。」

「人事，現在試用期。」

大聰明說。

「我有時候也想死。」

東仔看著屏幕，大聰明說這話時候，他呆住了。

「一個多小時道上班的地方，高峰期下班，擠得我想吐。」

「就是光坐車就特別累。」

「為什麼想這種問題。」

東仔問。

「因為活著累。」

她說。

「累會習慣。」

東仔想著以前，平靜的告訴她。

「為了一點點錢就累成這樣。」

大聰明抱怨，感覺在嘆氣。

「我說了你會後悔的，我們現在跟保安一樣。」

東仔對她講，在離開時候他就說過這句話。

「嗯，睡覺了。」

大聰明其實後悔了，她不想聊了。

「你真的打算一輩子做這個么。」

大聰明突然問。

「我不打算，兩年就走了。」

東仔回答。

「然後去幹嘛？」

「然後再說，可能還是一事無成就回家，反正我們家明年就有錢了，可能幫家裡做生意吧。」

東仔想到家裡債快還完，家裡慢慢好轉了。

「富二代啦？好唄。」

大聰明似乎也開始仇富了，會嘲諷說這句。

「我還是不太想待殯儀館。」

「太臟。」

她還是不太喜歡殯儀。

「我今天給個車禍的遺體做服務，整個房間都是血味，沒那麼好的工作，殯儀就是這樣才沒人。」

東仔解釋說。

「反正我走都走了。」

她覺得都塵埃落定，沒什麼必要了。

「你看，你就是這樣。這個圈子很小的，可以問老林，他應該能幫忙。」

「老林不罵我一頓。」

「罵唄。不去試下怎麼知道可不可以。」

「我就是覺得聞屍臭實在太難受了。」

大聰明說。

「其實說實話，我都夠不講衛生的了，看遺體還是臟。」

東仔摸心底講。

「嗯咯。」

大聰明也知道他特別不衛生，讀書時候拿挖鼻屎的手抹她頭髮。

「大聰明你知道你問題在哪不。」

「不要喊大聰明，你說。」

「你總是不喜歡這，不喜歡那。你一個人在外面是沒有人慣著你的。」

「要麼做，要麼不做。做有錢，不做沒錢。你又不是王思聰。」

東仔其實覺得說這段類似社會道理的話，感覺自己有點傻逼，他不想做那種好為人師的腦殘。

「我現在回去來得及不。」

大聰明問。

「你說呢。」

東仔反問。

「嗯，來不及了。」

「我說過你絕對會後悔，還說三年，結果兩個月不到。」

「不說這個了。」

大聰明不想再聽東仔刺激。

說起她這些日子工作的經歷，換了很多工作，她上份工作也是幹人事，幫忙入職辭職的活。

東仔莫名想起他當保安，跟兩個同事入職第一天，剛躺下床，一個工友說這地方保安不能做，我們提桶跑吧。

拉著東仔，三人坐上這個工友的車就跑了，兩人都三十來歲，有妻有小孩，就他當時十七歲。

路上想了半天，三人想著要不去干工地吧。

東仔想到工地就怕，說不去了。兩個老哥勸了半天，只能把他送回家。

還給了個當地價格特別便宜，人又漂亮的站街妹的聯繫電話。

「有緣再見了，我告訴你的電話記著沒，那妹子特別好看，才三百，你可以去試下。」

老哥走前對他說。

「之前就是做這個的，然後公司噁心，就沒做了。」

大聰明對東仔解釋道。

「遇到個不好的公司。」

「我不聽。」

東仔看到她說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麼想起林雅。

腦海里似乎知道大聰明遭遇的事，不想聽她說出來。

「噢。」

大聰明應了聲。

「我知道。」

東仔告訴她。

「嗯。」

大聰明依舊應了聲。

「我也不太喜歡殯儀，我只是想這兩年看完該看的東西就走了。」

東仔轉移話題對她說。

「說實話不太建議你接觸那種干一輩子殯儀的人，不是心理扭曲就是社會適應落後。」

東仔想著在太平間這段時間了解的。

「為啥，不一定吧，或者是為了錢。」

「你的時間只拿去交換錢就沒了？你一個人太閑了，工作太輕鬆獲得回報，是不會吸取到經驗的。」

「嗯。」

大聰明可能不理解，她每次回答都是嗯。

「你這段時間也知道了吧，錢其實不好掙。」

東仔對她說。

「嗯，什麼人都有，變態上司。」

大聰明說著，被東仔打斷。

「好掙的地方都不幹凈，我說了你一定要人照顧。」

東仔對她罵道。

中途大聰明告訴他許多，這段時間她在社會遇到的挫折。

「你就是覺得我傻。」

大聰明說。

「你自己說傻不傻。」

東仔問。

「我是傻逼。」

大聰明承認。

「噓，小聲點，別那麼張揚，這種事藏心裡就好了。」

「回家吧。」

東仔認識她這麼久，只能對她這麼說。

「我回家我爸媽會罵死我的，先在外面找份工作吧。」

「我只是建議回家，反正你從來都不會聽你爹說的話。」

東仔嘆了口氣，對她說。

「回家好好休息下，再好好想想。人是要知道自己蠢才能學著去聰明。我就是這樣。」

「嗯，我好好想想。」

大聰明考慮道。

東仔躺在床上。

其實他認識大聰明的時間是比大個還長的，他就在那學校呆了一個學期外加一個月。

她不像大個那麼，那麼有趣而且清醒。

大聰明真的像個小孩，七八歲那種。

特別單純，感覺她爸媽養她就是純粹養豬。

她什麼都不會，懵懵懂懂，所以特別有趣。

東仔在想，大聰明家境普通，腦子又笨，以後會不會變的跟南方他在底層見到的那些女人一樣。

眼睛不再乾淨了。

那多麼無趣。

東仔覺得她如果不回家，在外面遲早會變成那樣。

「為什麼活著這麼累啊。」

東仔躺在床上嘆口氣跟著說。

連單純，每天開心的大聰明都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不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