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縣衙
卻說來人,正是這金華府的趙大捕頭。
上次在酒樓吃了癟,被陸捕頭和胡志一通亂錘,這口氣還沒有出。
這趙大捕頭才不是省油的燈,不是那能忍氣吞聲之人。
趙大捕頭本不是什麼正式官職,只是吏而已。
官是由中央統一任命,通常都是進士或翰林出身的有學識的人,擁有一定的權力,他們可以治理一方百姓。
而吏大多由官招聘,是服務於官員、幫助官員實現他們的治理的。
所以官總是比吏要行政優先的。
但問題是,招聘趙大捕頭的人,乃是金華府知府,偏偏是趙大捕頭的親舅舅。
就這樣,趙大捕頭頤指氣使慣了,就又到了王知縣的前面。
而王知縣就還真的半彎著身子迎接起來「誒呀,誒呀,趙大捕頭光臨敝縣,也不提前知會一聲,王某早該遠迎,還望趙大捕頭勿怪。」
「呵呵,勿怪?沒有遠迎算什麼罪過,王知縣不要避重就輕啊」趙大捕頭搖著膀子說到。
胡志觀察著,趙大捕頭除了帶著上次的幾個捕快之外,還有一個穿一身黑袍的清瘦青年,皮膚倒是比女人還要白嫩,血色鮮少,吹彈得破。
雖然四肢一定是柔弱無力的,但第一眼就讓人覺得,這個人不簡單,絕對比那幾個五大三粗的莽漢危險。
他面無表情,一言不發,就更加凝重可怖。
王知縣的重點卻只在趙大捕頭身上,官場上的事稍有不慎,對於他這種人,丟了烏紗帽堪比丟了性命。
而決定自己烏紗帽的人,正是這趙大捕頭,既然對方是來尋釁的,先安撫了對方重要。
難不成這趙大捕頭是個蹤著血味兒的蒼蠅?
王知縣眼珠子滴溜一轉「本縣在趙大捕頭的英明指導下,剛剛破獲了一起連環殺人命案,案件曲折離奇,連兇手共四人殞命,正要報給趙大捕頭。」
但趙大捕頭的反應,卻顯然不是為此:「哦?破案了?呵呵,那也是在婁知府的英明指導下!」
王知縣輕輕給了自己一個嘴巴:「誒,您說的是,在婁知府的英明指導和趙大捕頭的全力緝拿下!」
王知縣的反應已經深得趙大捕頭的滿意,但可惜自己想找的茬還沒發泄來。
「打輕了!」趙大捕頭厲聲說道。
「啊?」王知縣的臉擰成了一張苦瓜,心說,伯伯呦,差不離得了,難不成我還給你跪下。
而陸捕頭、胡志他們幾個人看著王知縣的表演,一個個的說不出話來,甚至做不出動作,這是多麼的尷尬。
「你私招邪人,組成奸黨,該當何罪?」趙大捕頭喝問著。
「冤枉啊,這幾個都是這次破案的主要功臣,哪裡有什麼邪人?」
「哦?王知縣,婁知府還能冤枉了你不成?」
「不能,不能。不知您說的奸黨是哪位?」
「也罷,看來王知縣著實不知道,只是被奸黨迷惑,我到時候一定給註明白。」畢竟是王知縣的地盤,趙大捕頭這樣便算徹底拉攏了王知縣到自己的這一邊。
王知縣聽趙大捕頭這樣說,也算是鬆了一口氣,總算自己先上了岸。
「沒錯沒錯,趙大捕頭明斷,您說的奸黨是哪個?我這邊差人將他拿下!」
趙大捕頭一指陸捕頭和胡志,本來還想指封法師,但封法師臉上的傷疤著實嚇人,竟然害得趙大捕頭愣是沒敢指,手指頭哆哆嗦嗦的跳了過去。
「就是他們兩個,尤其是這廝」他的手指停留在胡志身上「在金華酒樓用邪術奪魂了我的捕快,然後陸捕頭竟然是同黨,打傷了我們幾個就帶著這廝跑了。」
原來趙大捕頭早就想尋仇,只是一方面,這幾天一直在養傷,另一方面忌憚胡志的邪術,難道找到胡志尋仇再挨一頓揍么。?
所以趙大捕頭便找到了身後的那個白凈青年。
白凈青年剛看到兩個中了麻醉槍的人,倒沒看出奪魄的跡象,因為兩人三魂七魄都在,但是那時候哪有麻醉槍,所以百思不得其解,自然也不知道胡志的深淺。
試了兩三種方法,都沒有奏效,正在不知道怎麼讓兩個捕快醒來的時候,兩個捕快倒像睡了甜甜的一覺之後自己醒了。
趙大捕頭自然誇讚白凈青年,白凈青年心裡當然嘀咕,推脫不是自己的功勞不知道是哪種方法碰巧對了而已,但趙大捕頭打心底認可白凈青年是有本事的,能對付胡志和陸捕頭無疑。
只是白凈青年說的兩個人不在話下指的是封法師和胡志,而趙大捕頭理解的卻是陸捕頭和胡志,有了這一點無傷大雅的差頭。
王知縣其實心裡一百個明白,陸捕頭為人剛正不阿,肯定是趙大捕頭無理在先,何況這縣衙里,如果是捉拿別人,陸捕頭出手必然綽綽有餘,現在卻要捉拿陸捕頭,這可如何是好。
「陸捕頭,你可知罪?」
「陸某何罪之有!」陸捕頭一臉剛正不阿。
王知縣走近陸捕頭一點使個眼色「陸捕頭,你跟了我這麼久,其心也忠,其勞也苦,可謂勞苦功高,如今被這歹人蠱惑,只要你現在懸崖勒馬,將這歹人捕了,還是本縣最可敬可愛的陸捕頭嘛。」
用的是和趙大捕頭一樣的拉攏策略。
但陸捕頭又豈是和王知縣一樣的人。
「休要聽趙大捕頭胡說,是他無理在先,胡志兄弟才不是什麼歹人!」
趙大捕頭身後的白凈青年輕輕對趙大捕頭耳語兩句。
趙大捕頭一招呼「來人啊,給我上,抓住他們兩個。」
胡志可不吃眼前虧,向後撤上兩步,步伐比上次交手的時候又迅捷了一些,這一下就和捕快甩開了一定距離。
胡志接著左手端起,瞄準第一個捕快,正要發射飛針,突然覺得手腕無力,兩膝也移動不得,膝蓋一軟竟然單膝跪在地上,手上的飛針也因為這一突發情況,有失偏差,失了準頭。
到底是誰。?胡志第一反應當然是那個危險的白凈青年,果不其然,這廝正嘴裡念念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