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6練膽

卓不凡回到堂屋時，毛小方、馬小海、郁達初正在吃早餐。馬小海把毛巾遞給他擦汗，又給他盛了一大碗玉米粥，卓不凡道了聲謝，稀里嘩啦往嘴裡划拉。練了那麼長時間採氣重生法，體力消耗很大，他早就餓了。

吃過早餐，馬小海收拾碗筷，卓不凡想幫忙被毛小方叫住了，「阿凡，讓小海收拾，你跟我來。」

剛走到藥房門口，毛小方好像想起了誰，對無所事事的郁達初說：「阿初，你去後山採藥，給阿凡葯浴用的藥材有哪些，不用我說了吧。」

郁達初無精打采地應了一聲，一下把小背簍甩在背上，東倒西歪地走出伏羲堂。

毛小方搖了搖頭，「心浮氣躁，靜不下心來，學什麼都學不成，阿初是沒指望了。」

「各有各的造化，可能屬於二師兄的造化還沒到……」

「造化？」毛小方冷笑一下，「我看是禍。」

知子莫若父，只徒莫若師，毛小方把馬小海、郁達初的脾性摸透了。郁達初本性不壞，就是愛耍小聰明，做事喜歡走捷徑。原劇中差點誤入歧途，幸好迷途知返，最後與馬小海、郁達初、舒寧去天外天洞外洞取回七星偃月刀剷除血魔。

卓不凡前世也犯過錯，他不會輕易評價別人的善惡和未來，郁達初缺的是歷練，如果經歷過一些銘心刻骨的事後還沒有長進，那真的是爛泥扶不上牆了。

因為人是有思想、有智慧、會學習總結的生物，能在經歷中成長。一個人，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一旦忽視自身的成長屬性，那他肯定會淪為最平庸的那類人。

藥房里有個一米多高的大浴桶，裡面冒著熱氣的黑色藥水散發出難聞的氣味，熏得卓不凡小臉發苦。

「脫掉衣服進去泡著，泡滿兩個時辰再出來。」毛小方吩咐道。

「兩個時辰？」

卓不凡頭皮發麻，皮都要泡爛了，「師父，你看能不能減少點時間……」

「你年紀還小，練武必須配合葯浴打熬筋骨。我已經減輕藥量了，再廢話就三個時辰，快進去!」毛小方不耐煩地喝道。

「哦。」

卓不凡老老實實脫掉衣服，踩著浴桶邊的凳子跳進去，滾燙的藥水覆蓋皮膚，有一種觸電的酥麻感。

「小海！」

「師父……」

「隔半個時辰給阿凡換一次藥水。」

「知道啦。」

「你好好泡著。」毛小方背著手走出藥房。

卓不凡趕忙喊道：「師父，能不能給我本書？」

毛小方點點頭，回房給他拿了本書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書里記載的內容全是關於基礎道術的，卓不凡也不覺得枯燥，看得津津有味。

……

兩個時辰眨眼就過，午飯過後，毛小方開始教他畫符。從書符程式講到符文玄奧，講完了就讓卓不凡嘗試畫符。

畫符是門技術活，別看後世道士們畫出來的符很像那麼回事，其實一點用都沒有，拿來騙錢的。

真正的靈符在畫之前，要經過一系列複雜程式，比如凈身、凈手、凈口、祭神等，寫符的筆墨紙硯也有講究。

紙要黃紙，過去有用青章、玉石，玉石符成本太高，青章用的少了。

黃紙成為主流，主要跟古人的黃色崇拜和道家的黃色信仰有關，黃色在中華文化中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比如黃帝，張角喊出的「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黃老學說等。

墨有三種材料，煙墨，硃砂和水。硃砂有辟邪的功效，是最常用的畫符材料，其他還有騾綾子、赤硝。

水分三等，上等無根水，晨露最佳。次等自然水，未經太陽曬過的地下水。下等陰陽水，陰陽水也有一些用法，三熱七冷，五五分，七熱三冷等等，效果不同。一般很少用陰陽水畫符，有人說陰陽水包治百病也是騙人的。

除了墨符以外，天道派還有一種血符，以雞喉血、童子眉為墨，畫出來的靈符陽力驚人，就是難以長存。

準備好筆墨紙硯，要給它們點靈，即施咒，然後集中精力，提筆畫符，注入靈力才能畫出靈符。

有句話怎麼說的，『若知書符竅，惹得鬼神跳；不知書符竅，惹得鬼神笑』。

鬼畫符要不得。

……

葯浴的效果很明顯，五天後，原本就長得清秀的卓不凡，小臉變得紅潤，臉頰豐潤了一些，顯得越發可愛。

一大早，卓不凡就到伏羲堂，安安靜靜地在一旁修鍊地元訣，然後練習採氣重生法、天罡拳、畫符。

馬小海做好早餐，卓不凡趕忙收起桌上的筆墨紙硯，拿著個饅頭啃。

「毛師傅！」

「毛師傅在嗎？」

身穿青色長袍的中年男人提著衣擺走進伏羲堂大門，一邊走一邊問。

毛小方站起來，「我就是毛小方。」

中年男人作揖說：「毛師傅，我是四十裡外宋村的村民宋才，這次去凌雲縣辦事，要路過甘田鎮，受村長所託，請毛師傅往宋村走一趟。」

「有什麼事嗎？」

陳才露出猶豫的神情，「村裡鬧鬼……」

「嚴重嗎？」

「已經死了一個人。」

毛小方一臉嚴肅的神情，對宋才說：「我去過宋村，這就動身趕過去。」

「那就拜託毛師傅了，我還要去凌雲縣，告辭。」

「慢走。」

目送宋才離開，郁達初咬著筷子說：「啊，這個宋村一點規矩都不懂，請師父捉鬼，要給點訂金吧。」

「宋村村長宋丈義，為人仗義，口碑很好，人家比你懂規矩。」毛小方瞪了郁達初一眼，對卓不凡說：「阿凡，你跟我走。」

卓不凡一驚，「我？」

「修行之人最重要的一課，練膽。」

馬小海擔心地說：「師父，卓師弟還小，我跟你去吧。」

「是啊，師父，我還小。」卓不凡聽說有鬼，心裡發怵，有點不想去，他才修鍊五六天，不夠鬼塞牙縫的。

「你哪小？」

「雞……」卓不凡急忙改口，「年紀小，身體小……」

毛小方意味深長地說：「如果是別人，我不會帶他去，你阿凡不同。」

「師父，我哪錯了，你說出來，我馬上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