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割發代首

曹操帶兵回了許都。

天子升殿，會集文武，作太平筵席。

席間，曹操即奏張綉作亂，當興兵伐之。

三日後，天子親排鑾駕，送操直至許都城外，舉杯與操共飲之。

天子道：「願丞相早破張綉凱旋歸，金鑾殿上再飲一杯。」

曹操道：「謝聖上吉言，此去宛城，定要擒得張綉，一雪前恥。」

言罷互別。天子回了許都，曹操統大軍奔宛城方向而來。

行軍之次，見沿路之麥已熟，百姓因兵至，逃避在外，不敢刈麥。

曹操使人遠近遍諭村人父老，及各處守境官吏道：「吾奉天子明詔，出兵討逆，與民除害。方今麥熟之時，不得已而起兵，大小將校，凡過麥田，但有踐踏者，並皆斬首。軍法甚嚴，爾民勿得驚疑。」

百姓聞諭，無不歡喜稱頌，望塵遮道而拜。

官軍經過麥田，皆下馬以手扶麥，遞相傳送而過，並不敢踐踏。

曹操見之，心慰。扯韁乘馬，徐徐而行。

忽地，傳來一聲銳叫。伴隨著一陣響，麥田中飛出一鳩。振翅而起，似是受了驚嚇，自半空飛過，掠過爪黃飛電之面。

爪黃飛電馬只感一陣痛，面上竟被那鳩爪抓出數道深痕。

爪黃飛電馬被徹底激怒，朝那野鳩追去。任曹操在馬上拽韁夾腹，也是無用。

那鳩見爪黃飛電來追它，也是吃驚不小。趁機俯衝，向另一片麥田而去。

爪黃飛電見狀，竄入麥田之中，去覓那野鳩，踐壞了一大塊麥田。

許褚見狀，俯身撿塊石子扣於手心。飛奔至馬首前，以手抵其首，令它前行不得。

便在此時，匿於麥中的野鳩振翅而起，欲逃。

許褚冷笑一聲，手微揚，石子飛出，正中那鳩。

落至半空，許褚身形一閃，已將那鳩抄於手中。視之，已奄奄一息，倒有幾分可憐。

許褚捧了那鳩到馬前，道：「飛電啊，我給你報了仇了，莫再生氣了。」

爪黃飛電見之，怒氣方消。猛一伸頭，張口，將那野鳩吞於腹中。

曹操呼來行軍主簿，擬議自己踐麥之罪。

主簿道：「丞相豈可議罪？」

曹操道：「吾自製法，吾自犯之，何以服眾？」掣出倚天劍，便欲自刎。

眾將大驚。許褚距他最近，一把奪了他的倚天劍。

郭嘉道：「方才情形，眾目共睹，非人力可阻之。古者《春秋》之義：法不加於尊。今丞相總統大軍，豈可自戕？」

曹操沉吟良久，道：「既《春秋》有法不加尊之義，吾姑免死。」以劍割己之發，擲於地道：「割發權代首。」

使人傳示三軍道：「丞相乘馬踐麥，本當斬首號令，今割發以代。」

此令一出，三軍悚然，無不懍遵軍令。

沿途秋毫不犯，於民無擾，不日即抵宛城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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