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變為侍從
蘇儀吃力地扶起蕭可遠,為了治療方便,他還裸著上身,這時蘇儀扶他靠坐在床邊上,搭在他身上的錦被滑落下去,蘇儀下意識地別了下臉,雖然蘇儀是個現代人,並無古代所謂的男女大防的思想,但是,畢竟她在現代也是個到死也沒有男朋友,沒交過戀愛的女孩子一個。
一個男人哪怕只光著上身,她在潛意識中還是有些排斥的。
蘇儀讓蕭可遠靠在床頭上,王勝遞過一個軟枕來,她給他倚在了後背下。
蘇儀再拽了錦被上來,搭到了蕭可遠的胸口,離得近,聽得到蕭可遠的喘氣聲,有些吃力,有些虛弱,蘇儀看了下他。
蕭可遠半眯著雙眼,感覺到蘇儀在看他,他努力的向著她點了下頭,蘇儀看出來,他是示意蘇儀湊近他,蘇儀只得湊近他的唇邊,聽到他吃力的說道:「水……」
蘇儀忙明白了,向著王勝說:「給王爺倒水來,最好再讓人備一些稀軟的東西,這一折騰,估計他肚子里也沒有什麼了!」
王勝忙著去張落了。
很快,有侍童拿水過來,蘇儀忙接過來,她小心地喂蕭可遠喝下去。
蕭可遠只覺得喉間又苦又澀,還有濃濃的血腥味,但是又渴得要命,也顧不得許多,就著蘇儀的手,直喝了這一碗水,還有些不夠。
蘇儀叫小侍童再拿一碗來,她拿過毛巾來,輕輕的擦凈蕭可遠嘴邊的水漬。
王勝近一些,看了他們一眼,王勝呆了呆,蘇儀的動作那樣的輕柔,簡直……,簡直像個女人,王勝在心裡想到。
旁的人,都隔得遠,還在擔心著蕭可遠的毒,到底祛得如何。
孫軍醫與陳智在低聲說著話,外間,江溪月不便進來,只好對著班玉瑞橫眉冷目。
雪影背對著內室的門站著,他在這裡,會擋住一切不善的闖入者。
第二碗水,蕭可遠含了一口在嘴裡,卻沒有咽下去,而是漱了漱嘴。蘇儀見他要吐出來,忙著拿碗再接住了。
吐出的水裡還有略黑的血絲。
蕭可遠掃了一眼,心裡有些沒底,向後,無力的靠在軟枕上,半天,都沒有言語。
蘇儀看他這個樣子,忙叫著孫軍醫過來,讓孫軍醫給蕭可遠在詳細的看了看。
手臂上血管里,那些清淅的黑色線條,已經淡了下去,孫軍醫緩了些心神,向著蘇儀點點頭:「暫時是控制住了,只是不知道毒是否清得徹底!」
蘇儀點點頭,看向他們身後的王勝,蘇儀說道:「如果可以,首要的事,還是找到下毒之人,如果能將那個崔符找到,拿到解藥就好了!」
王勝忙說道:「我已經派出人去了,也請人傳了話,但那個崔符神出鬼沒,尤其是這二年,少有他在江湖走動的傳聞,還有人說他死了的,看來,他還活著,如果他有所求,相信這兩天,他會將他的要求提出來,但他的行事向來毫無規律,若是找不到他,王爺的毒就治不好嗎?那若找不到他,怎麼辦啊?」
王勝是真的急了,這剛打下來成都城,一切都百廢待興,蕭可遠如果這時倒下,要有多少事都就此擱淺了。
蕭可遠說不出話來,但是,心裡是明白的,他在點了下頭,蘇儀忙著湊過去。
聽到蕭可遠艱難地吐出兩個字:「回府!」
蘇儀看了看蕭可遠,蕭可遠向著她點點頭,蘇儀只得向著王勝說:「王爺說要回府!」
王勝明白蕭可遠的意思,這裡是肖府,在這裡養傷,多有不便,於是他便去準備車馬,備好了走回來,王勝向著蘇儀說道:「蘇儀,你便也隨我們去帥府吧,你為人仔細,又懂醫術,這孫軍醫一是年紀大了一些,不方便服侍,再說,軍醫也有那麼多事,所以,我想還是請你過去吧,你看行嗎?」
這時已經有人來抬蕭可遠,他們正給蕭可遠穿著衣服,那個曾經不可一世的男人,此時如個木偶一樣,隨人擺弄,蘇儀遲疑了一下,看向肖遙,不想肖遙如看到了一樣,向著蘇儀點點頭,說:「蘇先生請自便,不過,王爺正需要人照顧,我想蘇先生大可施以援手,我這肖府里,你是什麼時候想回來,便回的!」
蘇儀只得點頭,隨著蕭可遠他們回到了帥府。
不想蕭可遠身子的虛弱得很,回府這一路,在車上晃晃悠悠竟然又睡著了。
但他便是如此,人也是警醒的,抬他入臨時帥府的時候,他醒了一瞬,見右邊吃力地扶著自己的,正是蘇儀,她架著自己一邊的臂膀,頭側著,露出這一面雪白的脖頸,蕭可遠看到她,驚起的提防之心,又放了下去,他放鬆下來,將自己的全部力量,都放在蘇儀的身上。
蘇儀心裡叫著:「看著也不胖啊,怎麼這麼的沉!」好在,卧房到了,蘇儀與另一個人僕人,將蕭可遠扶到了床上。
王勝早就人將新的一套內衫放在了床邊,這時他忙著叫人幫著蘇儀,給蕭可遠換上了。
換過了衣服,又扶著蕭可遠躺倒,給他蓋上被子,蘇儀抹了下額頭上的汗,此時已經是半夜了,月過中天,好好的一個中秋,就這樣的毀了,蘇儀在心裡怨恨著那個什麼毒王。
匆匆的洗漱了,就睡在外面的隔間里,這原來是蕭可遠隨行僕從的住處,現今王勝叫人收拾出來,給蘇儀住。
這裡與蕭可遠的卧房,就像個套房,離得近,蕭可遠那裡有什麼動靜,這裡都會第一時間聽到,蘇儀躺到了床上,感覺一下子放鬆下來,才覺得累極了。這一陣子,天天在軍醫處救治傷員,今天可輕鬆一些,不想卻這樣的收場。
蘇儀有些睡不著了,蕭可遠的呼吸時爾沉重,時爾輕飄。
聽不到蕭可遠的動靜,蘇儀放心不下,翻了幾個身,索性坐了起來。
想了下,蘇儀抱著被子跑到了蕭可遠的床前。
向來跋扈的這個男人,此時卻一點也沒有了原來的囂張,輕輕的側臉向外,長明燈照著他的臉頰,不過一夜的折騰,臉頰彷彿都有些瘦削的凹陷下去,也是,被放了那麼多的血,很是傷元氣,蘇儀見蕭可遠微皺起的眉頭,她抱著被子輕輕的蹲下去,伸手,輕輕的撫了撫他的眉心,直到那皺著的眉頭展平了,蘇儀輕輕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