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王八綠豆
一場選妻宴,變成了賠禮宴,葉傾城早就忍不住了。
她突然發話:「哼!我花城誠心想求娶兩國公主,可既然公主們不想嫁,那也便算了,怎麼?你們反過來還想強搶豪奪嗎?」
「母親,不必和他們廢話!武將何在?」
眾武將終於等到號令,紛紛抽出利刃,一時間整個殿堂上紫光閃爍,劍氣凜冽。
武將們並沒有一招一式,不過一個亮劍的動作,已經讓整個大殿陷入強大的劍氣威壓之下,眾人漸覺呼吸不暢。
沒想到這紫鐵這般厲害!就連高濂、高師兄弟、雲空空等也微皺眉頭。
高濂適時發話:「這麼多年來,花邊城屹立在人界邊緣,不是沒有道理的,雖然王朝並不願干涉眾國的利益紛爭,卻需要維護整體的和平,今日,本丞相還在此處,爾等小國如此威逼強取,是當我王朝沒人了嗎?」
高濂發話,這意思再明顯不過。
東華使臣不敢再造次,紛紛耷拉著腦袋,一臉不甘心。
等紛爭平息,葉傾城才回頭,見自家兒子還緊緊拉著蒙面女子的手,不禁怒火中燒。
如果不是眼前這個女子,或許這場和親早就成功了。
葉傾城順了順氣,盯著胡姬問道:「你是……哪家小姐?」
胡姬有些結巴:「我不是……小姐!我是……」
花雨時連忙搭話:「她是我月前在城外救回來的女子,因為情投意合,便接來府上小住。」
「鄉野女子?哈哈,真是笑話,原來花城主放著公主不娶,卻偏偏喜歡上了一個粗鄙的丫頭,真是可笑!」芍藥公主「咯咯咯」嬌笑起來,一點不掩飾自己對胡姬的鄙夷。
長平公主不以為然道:「我倒不這麼認為,兩情相悅又豈在身份地位,只有世俗之人才在乎身份名利,本公主在此恭喜這位姑娘。」
花雨時和胡姬看向長平:「長平公主果然是一個脫俗之人,在下佩服。」
就連胡姬都對長平有了好感,滿眼笑意沖長平點頭示意。
東華某使臣見自己公主被暗諷,趕緊幫腔:「呵呵,一城之主配鄉野女子,傳出去還讓人以為花邊城日漸勢弱呢!再看這女子,雖然身段婀娜,卻始終帶著面紗,難道是容顏醜陋!?」
「喂!你這人怎麼說話呢!鄉野女子怎麼了?沒有鄉野女子的勞作,哪有你面前的美味佳肴。早說,誰說帶面紗就是醜女了?我……」
胡姬有些激動,她想扯下面紗,卻被花雨時攔住。
花雨時瞥了眼胡姬身後,胡姬這才想起,自家三位師兄還在呢!這面紗萬萬不能摘下來。
「哈哈!怎麼不敢了?在我們芍藥公主面前,還沒幾人敢說自己容顏絕色呢!」
「……呃!」
胡姬硬生生咽下一口氣,才道:「是!按照你們的審美,我之前是不漂亮,但是,偏偏雨時哥哥就喜歡我這樣的,我們王八看綠豆看對眼了,那又怎麼樣?」
王八看綠豆?
噗嗤——
哈哈——
咳咳——
這種不登大雅之堂的粗話,用在今日這種場合,實在不適宜,這不,高師兄弟玩味的看著眼前的背影,而雲空空則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其他眾人也沒好到哪裡去,有人嗆著了,有人噎著了,有人一口飯直接噴了。
花雨時的臉綠了綠,乾咳了兩聲,可臉上依然掛著寵溺的微笑。
而整個大殿中,唯有兩人,聽到此話怒火中燒,一個是花雨時的母親葉傾城,一個是他的貼身侍女小憐。
「放肆!一個粗鄙之人,怎麼能登堂入室,做我花邊城的城主夫人,來人……」
花雨時有心愛之人,葉傾城自然是高興的,可眼前的女子,卻讓她十分不喜。
花雨時不怕兩國使團,唯獨怕葉傾城為難胡姬,連忙將人護在身後,才道:「母親大人,今日的事情和她無關!娶她為妻,也是兒臣單方面的決定,並未與她商議。而且,母親大人曾經許諾過,兒臣心中所屬便是吾妻,還望母親大人成全!」
花雨時說完跪地不起。
「你……」
葉傾城瞪眼看著花雨時,見從不服軟的兒子,居然為了一個鄉野女子跪倒在自己身前,併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逼她,心中更氣憤。
「兒臣求您!」花雨時頭伏的更低。
葉傾城閉了閉眼,好一會才說道:「既然你這般喜歡,我也不攔你了!」
葉傾城說完,轉身便離開了,小憐等丫頭跟在其後。
一場選妻之宴,最終以胡姬意外被選而告終。
眾人在宴會後,也無不感嘆:看來戲文不是騙人的,英雄救美,哦,不,應該是英雄救丑什麼的,最容易「救」出感情,然後便是以身相許的戲碼!
葉老夫人的和風院。
「說!我不過在庵堂小住了幾日,城主帶回一個女子,怎麼沒人通告?還讓她住在竹風院,難道你們不知道,那是正經主子住的地方?」
葉傾城看著跪了一地的丫頭、婆子,氣不打一處來。
小憐抬頭看向葉老夫人說道:「您息怒,千萬彆氣壞了身子!」
葉傾城道:「你在雨時屋裡這麼久,發生這種事情,你也難辭其咎!」
小憐趕緊伏下身子道:「老夫人,小憐錯了,可城主他,他……」
葉傾城嘆了口氣道:「我自幼就將你放在雨兒身邊,你的心思我怎會不知!想當初你父親和先城主以兄弟相稱,要不是你父親犯了謀逆的大罪,說不定啊,你早就成了雨兒的侍妾了。」
小憐的身子伏的更低了。
她本是花邊城某官家的嫡女,誰知自己父親卻以謀逆大罪被砍頭,只因她年紀尚小,自幼常常被帶入城主府,是花雨時為數不多的玩伴,便由葉傾城做主,留她性命,她才能侍奉在荷風院。
她也是唯一一個被花雨時認可,可以在荷風院做主的貼身女婢,但同時,她也是葉老夫人的眼線。
因此,一直以來,葉老夫人對小憐都寄予期望,希望小憐能走進花雨時的內心,成為他的枕邊人,亦成為他們母子關係進一步緩和的橋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