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這叫什麼事
「容妃出宮去了南王府」一襲明黃綉牡丹的華貴錦袍,今日的皇后格外的耀眼,在這御花園中卻是沒有錦上添花之感,雍容的出聲。
對面一襲月牙白綉幾點竹葉的金邊俊美男子,正是太子南皓禧。
慵懶的斜倚在御花園正中亭內的長椅上,半睜半閉的狹長眸子,嘴邊一絲若有若無的狡黠笑容更為此人增添了幾分莫名的隱晦。
「母后消息倒是及時」淡淡的聲音響起,狹長的雙眸睜開看向亭外一望無際的花海,幽深不見底。
「你這位六弟十多年在外,如今歸來,作為兄長是該上門探望的」皇后淡淡的撇了眼對面慵懶至極,氣度亦是清貴至極的南皓禧笑著說道。
「況且那丫頭我隱隱覺得莫名的熟悉,卻是一點都沒有印象」隨後若有所思的淡淡說道,看向手中的茶杯,卻又像透過那茶杯看著其他什麼似的。
聞言皇后的這句話,慵懶的南皓禧瞬間坐直了身體,望著花海的眸光卻是沒有一絲的變化。
「母后,孩兒認為賞花會可以提前辦起來了,亦是為慶祝六弟回朝」幽深的墨瞳隨即收回,清冷的目光看向皇后,笑著說道。
皇后聞言漠然
這孩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愛呀,也是很容易就會想到重點。
這上門探望哪比得上對方主動來的好,畢竟在自個兒的地盤總會得心應手些。
次日,都城中所有大臣府中均收到了皇後傳來的賞花會請柬,當然有嫡女的帶上嫡女,沒有嫡女的帶上嫡子,無嫡女嫡子的當然只有帶上長子長女來參加了。
請柬一個不落的抵達各個在朝為官的府邸,以及幾位已經封王的皇子府中,總的來說,此次的宮宴可謂是集中性較以往更全的一個宮宴了,結合此前六皇子回朝的情景,看著手中請柬的份量也是相當的重了。
得,趕緊的吩咐各府中的主母以及下面的嫡子嫡女們,怎麼著也該隆重一番,何況這史無前例的宮宴皇子們當然也是最齊全的時候,這對大家來說可謂不是一個機會,特別是有女兒的府上。
南潯都城內女子們最看重的太子雖然也有二十四了,可府中除了一個妾,就連太子妃和太子側妃都沒有的,原本還期待著後面的選秀,可現在這機會也著實難得了。五皇子雖然年齡要小一些,可除了一位側妃,正妃也是沒有著落的。更別說越王了,不過整個都城都是知曉這位越王貌似不近女色,俊臉清冷極致,身邊也是沒有一個婢女服侍,近身伺候的竟然都是男子,大家都想著這冷峻的越王是不是有其他的嗜好,所以也都不敢有半分遐想。且消失十多年的六皇子回朝,據說也是個妖孽似的人物,而且身後沒有依仗,但看那日南宸帝對六皇子的態度,明顯是個好的,所以都在心中盤算著將自個兒嫡女與這位六皇子扯上些關係說不定也是有希望的。
這邊各府邸心思各異,那邊容太師府中卻是~
「這叫什麼事,皇后是不知道容府情況?」容時不明所以的看著手中的請柬吶吶說道。
「得了,這明顯是針對南王府,我們也就是湊熱鬧的」夫人李氏精明的目光一閃而過,說完拿起手邊的茶杯悠然品了一口。
「這麼多年了,終於是要見到了」李氏放下茶杯,長嘆一口氣,感慨說道。
「這到底是皇上的意思還是皇後娘娘的意思?」李氏突然出聲問道。此次的宮宴明擺著就是針對南王,這一回來就被人盯上的感覺那定是不好的,而且想到自個的外孫現在背後定是沒有依仗,那些個大臣一個個的還不是如狼似虎的,一想到前段時間選秀的消息,怎麼想怎麼覺得這是一場鴻門宴了。
「定不是皇上的,不是太子就是華太傅那個女兒了」容時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精光,而後緩緩而道。
針對性如此明顯不似南宸帝作為,但此次宮宴當然也是南宸帝同意了的,於南宸帝來說只不過是試探而為,而主辦人才是別有用心。
「也好,剛好可以瞧瞧被那小子帶回來的丫頭」李氏聞言,雙眼眯起,好奇的說道。
說完好一會都不聞容時的聲音,不免好奇側過頭看過去,見容時竟然面上糾結著什麼,一幅委屈的模樣。
「啪」
李氏一巴掌拍在桌案上,雖然這一巴掌不重,但是這聲音在如此安靜的廳內也算挺大的了,容時一時間驚嚇的對上李氏精明的目光。
「你心裡是不是又想到那個小兔崽子了」李氏這一句肯定的話,眯著眼睛問了出來。
「那兩個不孝的玩意兒,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來,我聽到就是氣」不待容時搭話,李氏又冷冷的甩出一句。
「好好好。。。不想,不提,我這不是為了這次宮宴。。。」容時連忙說道,說道最後的聲音是越來越小,小到後面說了什麼自己也聽不見了。
不過看這李氏如此生氣的模樣,再遙想當年那件事情,這兩個小兔崽子也著實沒有人性,那老傢伙還沒有開金口,他們倒是趕鴨子上架的,巴不得讓那老傢伙記一輩子的好,果然,老傢伙確實記了好,四妃之首呀,還不必管宮裡頭那些糟心的腌制事,若不是親生的簡直難以想象怎麼就培養出那麼兩個兔崽子。
容時這樣想著,心裡哪裡還有之前的糾結和無奈,午膳估計也不需要了,氣都氣飽了。
李氏一直生氣的盯著容時不斷變化的臉,見如此,心中也瞭然,不過也是生出一絲愧疚,是對那親唯一親外甥的愧疚。
「好了,我也不是個冷心的,日後只要南王原諒了他們,你怎麼的我也不會阻攔的」李氏似下決心一般的說道,終歸是一家子,況且這每年的大節小節生辰那兩人也都有所表示,一個不落,雖然都被他們回絕了,但是這血脈相連,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心裡終究還是不好受。
容太師聞言漠然,想了一下終是點了點頭,他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呢,活了大半輩子,兒女的福沒有享到多少,就連唯一的親外甥都。。。哎~不過,或許是上天憐惜,竟然還有他們想見的機會。
自從容妃那一次從南王府回宮之後,漫雪便整日窩在她的雪園,南傲天似乎也是忙的很,早出晚歸的,每天半夜歸來都會去雪園看一眼已經睡著的漫雪,再回到自己的書房內。對面的宣王府也是出奇的平靜。漫雪甚至覺得自那日起自己好似與南傲天劃出了界限,不,應當是應該要有界限。之前心內肯定的想法一下子就有了嫌隙,就如同破土而出的嫩芽。
就這樣平靜到了宮宴當天,一大早漫雪便被雪影從床上拖了起來。
「雪姐姐,你倒是積極,可這與我又有什麼關係?」雪影端著一盆水走了過來,只看到漫雪朦朧的雙眸盯著自己,雙手托腮的說著。
「哎~現在傲天哥哥也有母妃了,我這個孤家寡人怎麼看不到自己的未來呢」雪影放下手中的水盆,轉過身去扶起漫雪,又聽到漫雪的這一句。
「小姐,奴婢覺著這幾日您是不是想著什麼,以前倒沒有覺得小姐會想這些有的沒的」雪影將漫雪扶到梳妝台坐下,而後笑著說道,手上嫻熟的動作不停。
「怎麼是有的沒的呢?本姑娘我可是從小孤家寡人呢」漫雪幽幽然的開口說道,聲音淡淡,又好似說給自己聽的一般。
「小姐您可別亂想了,您還不知道您可是主子最在意的人」雪影覺得自從容妃來過之後,她家小姐好像就不一樣了,好似更容易多愁善感,又或者多了一些平時沒有的不安感。想到這裡,雪影在心裡也是記了容妃一筆。想起當年主子被送往若水也才7歲,果然這進了宮裡的人都是失了人性。
漫雪聞言,也沒有再說什麼,南傲天對她的好,對她的在意她當然知曉了,只不過這麼多年「兄妹」感情甚好,而也就是最近她才認清楚了自己對南傲天那一絲不一樣的情誼。現如今南傲天身份水漲船高,況且又是那樣一個謫仙一般的人物,該是這世上最好的女子來配她,她當真是不配的,也就有著一張稍微好看的臉面了。
「不想了,真是煩人」漫雪突然說了這一句話,不過面上卻沒有之前的那一抹隱晦之色,反而平增了一些小女子的嬌俏,雪影透過銅鏡看了一眼漫雪那一張精緻的小臉,衷心一笑,有種她家小女初成長的感覺。
「小姐當真是極美的,這要再等一年半載的估計要上天了」雪影滿意的看著被自己打扮的清新脫俗的女子,笑著調侃了一句。不過也是真心的,這再等一年半載的若是被那天帝看一眼只怕都要收回天庭的。雖然這只是雪影心裡那麼一陣感慨。
「那是雪姐姐手藝精進呀,我自個兒看著都差點認成了別人」漫雪聞言,也是仔細的看了一眼銅鏡中的自己,一下子都沒認出是自個來。
「小姐就是平日里不愛照鏡子不愛打扮,才沒發現自己的美,奴婢今兒也沒怎麼打扮呢,就是多了一層蜜粉,這主子送來的胭脂水粉放著都快發霉了,今日剛好拿出來一用,不用倒是不確信,一用果真主子給小姐的都是極品」雪影今日說話就跟嘴巴抹了蜜一般,話不僅多了,還說的深的人心,說完便將昨日準備好的衣裳給漫雪穿上。動作一氣呵成,完了還很滿意的拍了拍手點了點頭,頗為自豪。漫雪不由的多看了幾眼「不正常」的雪影。
「你是雪姐姐沒錯吧?」漫雪不敢置信的問道。
「雪影怎的了?」男子低沉的聲音傳進室內,屋內的兩人紛紛看向門口,只見一襲緋色錦袍,所有邊角均是金絲線繡起,衣服上同樣是綉有金絲蟠龍,腰間同色的腰帶上清晰可見一隻金絲蟠龍爪,原本高冷的人竟增添幾分張揚的感覺。多完美的傲天哥哥呀,漫雪心裡想著,眼裡卻是少了絲近日的漣漪。
「傲天哥哥真好看」漫雪瞬間揚起嘴角,兩眼彎彎如同天上最亮的星星一般閃耀,伸出一隻手豎起大拇指對著南傲天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