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放逐

五分鐘后，五金店門口來了一輛麵包車，中年人領著李二上車，司機是一個看著很陽光的青年，青年對李二微微一笑。

「兄弟，其實我挺羨慕你的。」

「什麼？」

陽光青年的話讓李二摸不著頭腦。

陽光青年本想說什麼，卻被中年人訓斥。

「好好開車，不要多嘴！」

陽光青年搖了搖頭，就不再多言，一心一意的開車。

或許是因為太過勞累的緣故，李二竟在車上睡著了，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車窗外一片漆黑，偶爾能看見點綴在黑暗中的亮光。

他不知道身在何處，應該是某個偏僻的農村，這點從窗外燈光的密度可以推測。

利用麵包車的燈光，李二可以看見前面有一大片茂密的竹林，看見竹林，陽光青年精神為之一振。

「要到啦！」

聞言，李二眼睛瞪得更大了，可四周除了密密麻麻的竹林，似乎也沒有其他東西了。

大約二十分鐘后，麵包車一陣加速，隨後在一方院子里停了下來。

下車后，因為太黑的緣故，李二沒能看清院子的模樣，不過從身旁哪些漂亮的花草可以推測，這院子應該不錯。

院子內有一幢木屋，五間並排，其中三間內有微弱的亮光，應該是蠟燭或是油燈的光芒，透過亮光，李二可以看見木屋的窗戶上精美的紋路，以及淡黃色窗紙給人一種滄桑的感覺。

如果不是身後那輛麵包車，李二會以為自己到了宋朝的農村。

「都進來吧。」

得到允許后，中年人領著李二進了屋，一個大約十四五歲的女孩引他們入座，並為他們倒了茶水。

屋內的裝飾真的是一言難盡，既有一些古老的飾品和字畫，又有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厚重彩電，還有當下的智能電器，明明牆角有電插頭，甚至還有智能手機充電線，可屋內卻點著油燈，給人一種凌亂的感覺。

李二和中年人陽光青年三人坐的是一張樣式極老的沙發，而對面的老者坐的是一把做工精美且氣派的太師椅，老者約莫六十歲，看上去保養得不錯，卻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既然他人到了，你們就回去吧。」

中年男人和陽光青年微微點頭。

「那您保重身體。」

不出三分鐘，麵包車的引擎聲逐漸遠去，而李二心中更籠罩上一層陰影，至少今晚他回不去了。

老者喝了一口茶，緩緩道:「我叫齊風，是東大陸的契約者，剛才那兩人是我的助手。」

「契約者？」

「是的，我與這個宇宙的意志簽訂契約，我為他辦事，他幫我延續生命。」

若在以前，李二會覺得這人是個瘋子，但經歷之前的事他似乎已經習慣超出常理的事。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想必你聽說過不少靈異事件和超自然現象吧。」

「是的，聽說過不少。」

「你知道為什麼那麼多的靈異事件和超自然現象沒有對現實世界產生任何影響嗎？」

「因為那些都是假的？」

「錯！普通人一旦擁有超能力，就會經歷你這幾天的經歷。」

李二仔細斟酌，突然臉色一變。

「你是說那些覺醒超能力的人，都會被一個一模一樣的人殺死並取代？而派人那個人的幕後黑手就是宇宙的意志？」

齊風微微一笑，聰明人就是這樣，一點就通。

「簡單的說，你身上覺醒了某種足以打破這個世界平衡的力量，而規則為了維持穩定，派出一個你的複製品來取代你，而你的結果只有兩種，一是被抹殺，二是被放逐。」

「破壞平衡的力量？」

李二有些不可思議，這齊風在開玩笑嗎？

「您別開玩笑了好嗎？我就一普通學生，怎麼可能覺醒破壞平衡的力量，您是不是弄錯了。」

齊風無奈的笑了笑。

「你仔細想想，那些發生在你身上的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李二在腦中努力回憶，「奇怪的事不多啊，就是幾年前我去伏羲陵旅遊，不知為從樓梯上摔了下來，昏迷了三天三夜，醒來時身上多了一處奇怪的傷疤。」

聞言，齊風精神一振。

「能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嗎？」

李二脫下衣服，給老者看他手臂上的傷疤。

老者端詳傷口好久，神情逐漸凝重。

「還有其他的事嗎？」

「還有就是上周我在南山跑步，看見路邊有一隻黑貓，我以為是一隻流浪貓，我過去逗它，結果那隻貓的眼睛似乎有魔力，我睡著了，睡了整整一下午，起來都是晚上了，也許是因為著涼的原因，我回去後頭疼了一周。」

「你被一隻黑貓催眠了？」

齊風神色愈發凝重，思索一陣后，微微搖頭。

「還有嗎？你好好想一想。」

「讓我想一想。」

李二撓了撓頭。

「對了！昨晚我做夢了，這是我二十年來第一次做夢。」

「二十來年第一次做夢？」

齊風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你夢見什麼了？」

「夢見荒涼的戈壁，夕陽下有一個人在戈壁上走著，我記不清那人的樣子，只記得那人手臂上帶著護臂，護臂很漂亮，有黃邊，還有彩色圖案，上面還有字，太過模糊，我記不清。」

「黃邊護臂？精絕古城？」

齊風瞪大了眼睛，神情有些失態。

「你馬上用手機搜索『五星出東方利中國』，看看是不是你夢中的護臂。」

李二一愣，他沒想到這荒郊野嶺手機還有信號，便按吩咐照辦。

大約十分鐘后，李二隻覺得背後發涼，毫無疑問，他夢到的就是漢代織錦護臂『五星出東方利中國』這件他從未見過的文物為何會出現在他夢中，這確實相當的詭異。

更詭異的是兩千年前的這句「五星出東方利中國」似乎更像是對當下的預言，而他現在的遭遇，又和這句謎題一樣的句子又有著怎樣千絲萬縷的聯繫，他不得而知。

「請問……。」

不等李二說完，齊風搶話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麼，答案是我不知道，這個世界恐怕也沒人知道，這個世界已經容不下你了，你必須被放逐。」

「放逐？」

李二隻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放逐到那裡去？」

「另一個世界，也就是所謂的異界，恭喜你即將成為穿越者。」

聞言，李二面如死灰，癱坐在沙發上。

「孩子，你怎麼了？去異世界冒險可是無數人求之不得的啊，很多人想去都沒有門路呢。」

李二冷冷一笑，對齊風說道：「你就是用這個方法來欺騙曾經那些打破平衡的人嗎？去異世界冒險？稱霸？後宮？你當我是傻子嗎？其實在地球也可以有和穿越差不多的體驗，那就是偷渡。」

「同樣陌生的環境，同樣的語言不通，同樣的沒有任何人脈，你見過偷渡者開後宮稱霸世界嗎？扯淡！你當我是網文看多了的傻子嗎？現實中很多偷渡者還有人帶領，日後能在外國開一家超市就已經是人生天花板了。」

「更何況異界的環境肯定要比地球複雜，我這樣的人去異界，估計不出兩周就死翹翹了，你把我放逐出去，其實就是等於讓我去送死，既然都是死，我為什麼不死在自己的家鄉呢？」

這是一番幾乎無法反駁的言論，因為這就是真相，去另外一個世界可比去另外一個國家殘酷多了，倘若沒什麼厲害的金手指，跑去異界真的就是找死。

齊風也很意外，按理來說在穿越文盛行的時代，這些年輕人對穿越應該沒有如此之強的戒心，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竟能以偷渡推及穿越，當真是厲害啊。

謊言被當場拆穿，齊風顯得有些尷尬。

「那我給你一樣金手指，這樣總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