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燒炭

雞蛋本就是放在滾水裡煮的，半盞茶的時間就好了，祁十香用勺子舀了出來，放在冷水裡浸著，等手感溫和了才遞給祁九里，「姐，快吃了。」

「大姐、二姐，我跟哥先去砍柴了。」祁十一可見不得雞蛋，雖然還沒剝開殼，他覺得自己已經聞到味兒了，上次吃雞蛋還是爹娘在的時候，現在爹娘已經沒在了，家裡的日子還沒穩定下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吃到雞蛋。

「急什麼。」祁九里拿著雞蛋，哪裡看不出祁十一的心思，忙出聲攔住，「十一，過來。」

「怎麼了大姐。」祁十一聽話靠近，前進的過程中控制自己不去看雞蛋。

「我身子已經好了，現在爹娘已經沒在了，我們四個人要齊心，要向前看。」祁九里說道，「困難要一起面對，這有好東西了要一起分享。」

祁九里一邊說一邊磕了雞蛋，又滾了幾圈，三兩下就把雞蛋去了殼了，然後起身去櫥櫃里拿了砧板和菜刀，公平公正的把雞蛋切了兩刀分成四份，「哥和十一吃了雞蛋再去，砍柴是體力活，玉米麵糊糊頂什麼用。」

「九里，你要聽話，自己吃了補身子。」祁七竹怎麼也不拿。

「哥，你可是讀書人，怎麼這麼死板，真想讓我補身子，這一個雞蛋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還不如吃了等會兒賣力些砍柴，我們多做些木炭，等賣了錢，全家一起改善生活。」祁九里認真教育道。

祁七竹看著祁九里眼底的真摯，無奈笑了，揉了揉祁九里的發頂，「這次受了打擊后，倒是說話一套一套的了，好些詞你哥我都覺得有些生僻，就是這跟牛似的犟勁一點兒沒變，不答應你事情，就一直在人耳邊念叨。」

祁七竹帶頭吃了一小塊雞蛋，祁九里笑著把另外兩份分給祁十香和祁十一，然後自己也拿了一口吃了。

「雞蛋真好吃，我覺得現在有一身的力氣，哥我們快去砍柴吧。」祁十一咽下雞蛋，咧著嘴直樂呵，拉了祁七竹往外走了。

「十香，我教你怎麼燒炭。」祁九里吹噓自己，「你姐我在經歷了失敗，不放棄，且多次嘗試后終於成功了，你看啊，等會兒等你那台灶里的木頭燒成這個模樣了，就可以夾出來放到水桶里了，等火星滅了，就撈出來。」

祁九里一邊說一邊動手實操，祁十香看過就明白了。

等祁十香上手后，不知不覺廚房裡已經多了好幾桶熱水了，都快沒工具盛了。

「姐，你先去洗頭洗澡吧，把熱水先去用掉，廚房交給我就好，兩台灶我一人也顧得過來。」祁十香信心十足，祁九里在一旁已經見識過她的動手能力了，放心的拎了熱水回屋。

認命的用之前的洗臉盆擦身子，泡澡是不可能的了，沖澡也沒這條件，只能這般簡單擦洗了。

洗澡很快，繁瑣的是洗頭，看著滿頭黃不拉幾的頭髮，祁九里真想剪短些，這上輩子沒有達到的長發及腰，這一穿過來就夢想成真了，不過這發質……

頭髮長，洗起來就煩，現在又沒有洗頭液這種高端的東西，就連皂角這個家裡也是沒有的，祁九里已經問過了，說家裡人都是用草木灰洗頭的，呵呵。

祁九里實在下不了決心，這次稍微艱苦些，用清水吧，不過在換了三次水后，還有些油膩的手感，祁九里忍不了了，草木灰就草木灰吧，反正是植物的灰。

狠心抓了一把放到頭上用力揉搓，然後又換了三次水，直到聞著沒有味道了，才停手。

不過效果還真不錯，用過草木灰，這頭髮至少不油膩了，蠻幹凈清爽。

因為祁九里的大洗特洗，廚房裡燒好的熱水被她一人用光了，至少騰出了工具接著能裝水了。

祁九里用干布巾包著頭髮，打算去廚房，不過剛打開門，就看到祁十香端著火盆過來了。

「姐，你可別出來，濕著頭髮，在屋外你呆上一會兒頭髮等能結出冰來。」祁十香用眼神，讓祁九里乖乖的倒退回到炕上。

「十香，你誤會了，我就是想出來叫你一聲。」祁九里睜眼說瞎話。

「姐，我把火盆里的灰倒掉了，裡面的木炭我都拿過來了，就這麼點，你說怎麼燒，怎麼烘。」祁十香放下火盆，拿出兜里的打火石遞給祁九里。

「得要引火的秸稈。」祁九里說道。

「我去拿。」祁十香出門還不忘關門，祁九里則蹲下開始把木炭拿出來，只留了五六塊，堆疊起來，中間留了放引火的空位。

等祁十香抱了些秸稈進來，祁九里摺疊揉搓成小團，用打火石引燃，放到空位上。

祁十香機靈的把火鉗也拿來了，祁九里拿著火鉗在燃燒的秸稈團上面架了一塊相對長的木炭，不過沒忘記留能放入秸稈團的空隙。

祁十香在一旁已經搓揉出好幾個小團了，祁九里見了都不知道說什麼了，心裡想的是這僅十歲的小姑娘也太懂事了，還非常有眼力見，能現學現賣。

在燃燒完了十二個秸稈團后，周邊的木炭終於燃起來了，散發著暖烘烘的紅光。

「姐，燒起來了，燒起來了。」祁十香非常興奮。

木炭燃燒還是有些許煙的，不過很小，這跟製作的精良和木頭的種類都有關係，不過祁九里已經很滿意了。

「姐，我去廚房看著了，你快些把頭髮烘乾。」祁十香拿起火鉗，興匆匆的去了廚房，之前燒木炭是心存賣錢的希望，這下親眼見證了，這動力就更足了。

祁九里把包著頭髮的布巾拿開，把火盆搬到炕邊的几子上，然後費力的低頭，時不時轉一轉方向，突然感覺自己好像燒烤食材，不，燒烤食材是死的，她是靈活的燒烤食材。

有講究的先烘頭皮部位，還要小心翼翼防止頭髮垂到火盆內。

烘一會兒，休息一會兒，愣是讓大冬日的祁九里感覺有些熱，足足費了兩刻鐘，祁九里覺得頭髮終於是幹得差不多了，簡單的用根布帶子鬆鬆綁了，就端了火盆去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