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讓人害怕

地上的男人雙手捂著腦袋，露出來的雙眼此時沒有任何色意，有的是驚恐，對，就是驚恐，因為此時他看到的祁九里臉上沒有任何惱怒，有的是風輕雲淡的笑容。

哪個正常小姑娘遇到這樣的事不是生氣、羞憤加哭哭啼啼，他第一次見到能打趴下自己，還一直帶笑的，這樣不符合常理的人最讓人害怕了。

祁九里跟著龔大叔生活了那麼多年，對於警察的一些知識總有些了解，相對的對罪犯也是如此。

今日遇上了這麼個東西，又不能真殺了，去報官也沒有證據，更何況自己是個姑娘家，那就只剩下一個辦法了，讓他從心裡怵自己，以後即使又遇上，諒他也不敢再打自己主意。

祁九里笑著上下打量地上的男人，最後停在他的褲子襠上，「一腳踩碎了，也就省心了，以後你也能不犯錯誤，記得感謝我。」

男人雙眼大睜，他仰望著小姑娘，見她眼底沒有一絲猶豫，心跳如鼓，嚇得開始哆嗦，這不是一般人，哪會有小姑娘看著男人的……還這般平靜。

祁九里高抬起腿，慢慢試著角度，男人想動，想起身逃跑，可他卻像是被定住了一般，除了渾身顫抖，根本移動不了身子。

祁九里看著男人的慫樣，最後來了一招，沒有任何言辭就奮力踩下，「啊——」

男人猶如要死了似的大叫，祁九里笑得更高興了，不過及時扔了個泥團過去塞到了男人嘴裡，男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這就嚇死了，你自己好好看看。」祁九里瞧著男人沒有出息的樣子，沒眼看，這樣的人還學人看壞事。

男人艱難地吐出嘴裡的泥，然後驚懼的緩慢睜開眼睛，只見祁九里落腳的地兒跟自己的……差了一點兒位置，根本沒踩上，難怪，好像，那個位置不疼。

「人總是會犯錯的，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嘛，一次可以原諒，但再有下回，那就不止是踩碎這個玩意兒了。」祁九里笑吟吟說道。

「多謝姑奶奶，多謝姑奶奶，不敢了，不敢了……」

「滾。」

男人連滾帶爬，離祁九里一定距離后才軟綿綿地站起身，然後踉蹌跑遠了。

「嗤——什麼東西，竟敢打姑奶奶主意，膽子不小。」祁九里嘀咕了句，她從頭到尾就沒想過把人怎麼樣，揍一頓，然後在他心裡上留下重重的深刻印記就成了，真把人如何了，沒得對方跟毒蛇一般盯上自己了，以後對自己和家裡人都是禍事。

不過因著這麼一個茬子，祁九里不再找什麼野鴨蛋了，而是去尋祁十香和祁十一了，她自己有些能力，可他們兩人可沒有，她不放心。

「十香、十一——」祁九里一路往回走，一路高聲喊。

「姐。」祁十香清脆的聲音回道，祁九里一顆心放下了，總歸姑娘家更危險。

祁十香拎著籃子走了回來，臉上是濃濃的喜色，「姐，好多野鴨蛋，我撿了半籃子了。」

「差不多了，我們找了十一就回去。」祁九里說道。

「姐，再找會兒吧，應該還有更多。」祁十香提議道。

「聽我的。」祁九里堅持。

「哦。」祁十香點了點頭，沒再執著，兩人很快找到了祁十一，這貨更厲害，大半籃子了，然後渾身跟個泥猴一樣，臉上也有些割痕。

「祁十一，你斗笠呢。」祁十香高聲問道。

「啊。」祁十一摸了摸頭頂，見沒有斗笠就笑開了，「哎呦，我就說這斗笠怎麼跟沒戴似的，臉兒都割疼了。」

祁九里拿下自己頭上戴的，要往祁十一腦袋上扣，被祁十一一下子推開了，「大姐，我現在頭上都是泥，沒得弄髒了。」

「弄髒了就洗。」祁九里回道。

「哎呦，大姐，我是男娃子，臉兒割到了也沒啥，你可是姑娘家，臉蛋兒多重要，你自個兒戴。」祁十一說道，「而且我年紀還小，等我跟哥一般能娶媳婦的時候，我臉上肯定沒有痕迹了，大姐就不行了，你都十三了。」

祁九里樂了，所以十三歲的自己是被人嫌大了，真是暖心的弟弟，「好，回家吧。」

「哦。」祁十一點了點頭，「對了，剛剛你們有聽到喊叫聲嗎，我好像聽到有人大叫，像被蛇咬了一般。」

「聽著像是男的聲音，我就去找了找，聲音沒了，也沒看到人，倒是發現了一個野鴨窩，這麼大，好多蛋。」祁十一興奮道。

「有嗎？我怎麼沒聽到聲音？」祁十香有些疑惑，「姐，你聽到了嗎？」

「我也聽到了。」祁九里思索了說道，「好像真是男人的聲音，今兒撿了野鴨蛋回去我們就不來了，這麼大的蘆葦叢，萬一遇上壞人，我們三還不夠人一個手打的。」

某個屁滾尿流的壞人，明明是他不夠人一個手指尖。

「對，不來了。」祁十香附和道，「我就說怎麼這麼多蛋沒人撿，原來地方這麼危險。」

「祁十一，下回不準再來了，萬一被拍花子的抱走了，你以後可就見不到我們了。」祁十香認真說道。

「我每年都來的，也沒見到壞人啊，就是覺得今年野鴨蛋特別多就是了，往年也就能撿幾個。」祁十一嘀咕道，「這些腌成鹹鴨蛋，它不香嗎？」

祁十香一聽鹹鴨蛋猶豫了，「等哥休息的時候我們再來，要不叫上大伯他們，到時一起撿，人多不分開應該沒事。」

祁十香和祁十一看向祁九里，眼底帶著懇求。

「如果有大伯他們一起，不單獨行動，那倒也不是不行。」祁九里說道，「不過像你們倆這樣的一塊兒不行，得有大人陪同，如果膽敢偷偷溜出來不跟我說，那不是打一頓的問題，而是餓幾頓，然後我們當著你們的面吃香喝辣，想明白了嗎？」

「大姐，你可真狠。」祁十一震驚道。

「嗯？」祁九里眉眼一挑。

「大姐放心，我一定不敢的，二姐如果敢這樣，我第一個打她。」祁十一忙表態。

「你管好自己吧，以為我像你啊。」祁十香哼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