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虐緣的後果
鱉幽靈有些不穩,被灼灼一把扶住,騰蛇微微嘆息:「他錯認公主婢女為你,加以愛護,其中誤會叢生,被皇家得知后賜給悠靈一杯毒酒,他悲傷至極,生死相隨,去時年齡不過二十二。」
畫面一轉,書生纏綿病榻,臉色慘白,嘴中喃喃。
鱉幽靈心頭一寒,撲通跪在地上,眼中含淚的望著騰蛇:「上神,求上神救救他,都是妾身的錯……」
灼灼不知為何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扯著騰蛇的衣袖搖晃,後者儼然不動,她咬了咬下唇,搖晃的更加厲害。
騰蛇撫摸著腰間別著的扇子,淡淡道:「灼灼,你可知人妖不能相戀了?」
感情這是給自己看的。灼灼腦子一轉,就把事情想通了,賭氣道:「我不知,若是你讓鱉幽靈隨著書生去過小日子,不就好了么?」
騰蛇隨意點了點頭,對鱉幽靈道:「也好,這本就是你的一個劫難,我已經去和閻君說過,那公主的靈魂先行帶走送去一個一生順當的好人家,你便是補公主的靈魂吧。」
灼灼有些不敢置信,騰蛇會這麼好說話?就聽他道:「切記,不可說出自己是誰?」
鱉幽靈叩首:「多謝上神。」她苦澀一笑,身影漸漸模糊,最終消失。
不說出自己是誰?那不是走了公主的老路么?灼灼茫然的看著騰蛇:「她一直跟在你身邊,你不給她走走後門?」
騰蛇撫著她的頭,輕聲道:「剛才給你看的,是鱉幽靈去之後的景象。」
灼灼耳邊如想起炸雷,詫異抬眼。
緣分,是冥冥中的註定,美好而直扣心扉,可若有緣無分,那便化身利器直讓人透徹心扉。
屋內熏煙裊裊,熏的人昏昏欲睡。
此時距離鱉幽靈離開已經有三日,為了表達自己的不滿,灼灼開始了不言不語的生活。
第一日,她呆坐,他下棋。
第二日,她呆坐,他飲酒。
第三日,她呆坐,他……
灼灼將落在自己髮髻間的葉子狠狠的甩了出去,也不看怡然自得的某人,蜷縮著回了床上。
騰蛇無奈的搖了搖頭,起身上前,小人一動不動。
他撥開雜亂的碎發,小人稚嫩的臉露了出來,小人一動不動。
他輕聲道:「你真的要修仙?」
原本裝睡的灼灼一下子就掙開的眼,猛地坐起來,「你肯了?」
她原是生氣騰蛇不肯幫鱉幽靈才假睡,甫一聽他提起修仙之事,在顧不上其他,眼巴巴的瞅著人家,水汪汪的眼睛猶如一汪清泉。
騰蛇心頭一動,頷首道:「文始派麟趾道人欠我因果,你拜他為師必然會被照料周到。」
目標驟然達到,她一時有些迷茫,怎麼這麼輕易,輕易地就同意了?她狐疑的歪頭,瞧著衣冠楚楚的騰蛇:「你莫不是有什麼事,想要支開我?」
「自然不是,只是我想過了,你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注意。一切我都由著你,但有一點,白綾羽扇不可離身。」騰蛇握著灼灼的手,囑咐道:「若是覺得不成,那便和他說,我會接你回來。」
喜從天降,砸的灼灼腦仁疼,卻巴不得在多砸幾個。傻兮兮的往後一仰,在床上打了個滾,又滾回了騰蛇身邊。
看著她眉開眼笑,騰蛇心中莫名的一痛,十年,養個小貓小狗也有感情了。尖穿梭在綢緞般的青絲里,淡淡的涼意彷彿能撫平一切焦慮,他道:「你若想走,我不留,你若想留,我陪你一生。」
灼灼一怔,這是什麼意思?胸口彷彿在燃燒,燒的臉頰紅潤,頭昏目眩。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在做夢了,不然怎麼會接連兩個餡餅砸下來?
緊緊拽著他的衣襟,她眼睛炯炯有神:「我是在做夢么?」
騰蛇將她攬入懷,缺乏光亮的目光平靜如水,卻暗藏深涌。
這是在主動抱自己?灼灼不敢相信,從自己十歲以後騰蛇便不和自己同床,避免抱著自己,如今……如今他這是肯正視自己了么?
這些念頭只用了一瞬的時間,她幾乎是在騰蛇摟上自己的時候就欣喜的回身,緊緊的抱住騰蛇,不敢置信般的蹭了蹭他炙熱的胸口,來安撫焦躁不堪的心。
幸福來的太突然了,她不敢置信。如果是夢,真的希望再也不醒來。
記憶如走馬燈一般閃爍不定,灼灼恍然想不起自己是怎麼喜歡上騰蛇的了。是騰蛇帶著她翻山越嶺尋找草藥?還是救她出龍王之手,亦或者是在更久之前?
總之這份愛來的濃烈,彷彿是那桃樹下的酒,越久越濃。在見到了鱉幽靈的義無反顧之後,對這份感情越發執著,至少,沒那麼多天意弄人。
「騰蛇你喜歡我么?」她問的慎重。
「喜歡。」他一臉溫柔。
那時的灼灼尚不知,這喜歡也是有深有淺的。世上最痛苦莫過於,你喜歡他很深,他喜歡你很淺,不對等的情感使付出多的患得患失,付出少的疲憊厭倦。
不過至少現在她是高興的,是興奮的,而兩個人的生活並沒有因為窗戶紙的捅破而變換,細細思來,灼灼從未掩飾過她的心思,而騰蛇從未制止過她的心思。
水到渠成,大概如此。
灼灼成功上位的消息在隱山內猶如破竹之勢傳入所有妖精的耳畔,或驚嘆,或不敢置信,皆是面面相覷。
其中毛鬼神色最差,系囊站在樹枝上,月牙般的眼睛笑眯眯的很是可愛:「毛鬼啊毛鬼,我說你不信,這下子好了吧,靈石全都賠進去了。」
「哼,若是狐鬼在,哪裡輪得到她個小毛孩?」毛鬼訕訕,想起自己那些靈石,不由哀嘆一聲,回憶起的狐鬼。
鑒於騰蛇相貌不俗,神威了得,喜歡愛慕他之人自然數不勝數,其中在灼灼之前,便有個狐鬼。
若說相貌,便是灼灼也要自愧,而端莊賢淑,甚至年幼無知的灼灼都曾被收買,直到後來美色的誘惑力太大,導致兩人反目,而後狐鬼離開。
這其中的一段時間,閑來無事的妖精們可謂是看的津津有味,甚至還下了賭注誰能上位,若不是狐鬼離開,花落誰家尚且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