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8 殺人

孫顯才剛死，白劍晨就感覺有一絲微弱的氣流從他體內飛出，飛速的融入自己體內，進入他的神魂。

「這是？」

白劍晨楞了一下，已經開啟內視的他感知自然而然的投入體內，發現識海山巔上的無名凶獸似乎睜了一下眼睛，一股無法描述的奇異信息便融入了白劍晨的記憶之中。

「星月瞳，左眼觀星辰，右眼看日月，雙瞳同時啟，窺陰，窺陽，窺乾坤……」

「這是圖騰傳承？無名凶獸的？」

因為有了玄霜冰龍的傳承經驗，張青峰頓時就明白這種感覺意味著什麼。

那代表著他又獲得了一個新的圖騰傳承，而且，這次是來自無名凶獸的！

本能的，張青峰按新融入記憶的那段信息默默運轉星月瞳，隨著他眼底閃過一抹銀白色精光，眼前的景象忽然一暗，整個世界竟變成了一副由無數道線條勾勒出的水墨畫，所有的色彩都消失了。

「啊！」

白劍晨被眼前的景象嚇的一閉眼，再睜開時，世界又重新恢復了色彩，說不出的詭異。

重複試了幾次，張青峰終於摸到了一點眉目。

這星元瞳好像擁有著屏蔽色彩的作用。

一旦發動，再絢麗多彩的景象都會變成黑白灰三色的水墨畫。

就拿孫顯才的屍體來說，在白劍晨的瞳術下，完全變成了由無數道線條勾勒出的素描輪廓。

如果說有還有那麼一點不一樣的話，就是他身上的衣服線條虛無淺淡，能隨著白劍晨的意念忽略屏蔽，換句話說，星月瞳可以穿透衣服看到他的身體，區別在於只是沒有任何色彩的線條而已。

「這是什麼能力？黑白透視嗎？」

白劍晨有些失望，心想要是彩色的就好了，以後走在街上再看美女的時候，豈不是……

想到這，他咕咚咽了口口水。

……

……

孫家家丁把孫顯才的屍體放進那頂大紅花轎里，抬著倉皇離去。

看熱鬧的百姓在孫顯才被凍成冰塊的時候就全都逃走了，熱鬧噪雜的大街上，眨眼的功夫就變得冷冷清清，再也看不到一個人影。

「師父，你把孫顯才殺了？」

土豆戰戰兢兢的往前湊了湊，驚訝的看著白劍晨，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絲恐懼。

「像這種人渣，早該死了。」

白劍晨看了土豆一眼，想擠出個笑容給他，卻發現自己根本笑不出來，「站那麼遠幹嘛？」

「我害怕。」

土豆老實的說道。

「怕我？」

「嗯，你還是我師父嗎？怎麼幾天不見就這麼厲害了。」

「師父厲害了不是好事兒嗎？」

白劍晨目光瞅向街頭，一個錦衣玉帶，身材高大的老人正慢慢走了過來。

「是好事兒啊，可我不習慣。」土豆邊說邊順著白劍晨的目光看去。

「是那個大爺教你的？」

「聰明。」

土豆頓時眼睛一亮，試探道：「能不能讓他也教教我？我也想學。」

「這個……行啊，一會我和他商量商量。」

「太好了！」沒心沒肺的土豆興奮的蹦了起來。

「你先進屋陪映秋姐，我一會找你。」

白劍晨迎著蘇剛走了過去。

「這條街，還真是冷清啊。」蘇剛打量著周圍，慢吞吞的說道。

白劍晨不置可否的看了下四周，道：「大爺，我聽說，聖域強者的神識如果釋放出去，能察覺到一千米里內的任何動靜，對嗎？」

蘇剛搖搖頭，道：「不，是氣息，修鍊者的氣息。」

「我剛殺了個人。」

「我知道。」

「這是我第一次殺人。」

「感覺如何？」

「不好。」

「噢？」

「可如果不這麼做，我就會死。」

「許多人第一次殺人，都是被逼無奈，多殺幾個，習慣就好了。」蘇剛隨口說道，那感覺，在他心裡，殺人和捏死幾隻螞蟻並無區別。

白劍晨苦笑道：「這種習慣，我不喜歡。」

「要想好好活下去，有些習慣你最好儘快養成，而且，越快越好。」

蘇剛的目光落在白劍晨的臉上，又道：「玄霜冰氣可不能像你那麼用，這麼熱的天把一個活人凍成冰塊，太奢侈了。」

「我只是想試試它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剛才你能贏，很大一部分靠的是運氣。」蘇剛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

白劍晨怔了怔，道：「我也覺得有些奇怪，按理說，孫顯才也是三級武徒，怎麼都不該對了一拳后就連一點反抗的能力也沒了。」

「這是靈力剋制的結果，你得了我蘇家圖騰的傳承后體內的靈力自動化為了冰屬性，他修鍊的燃木功屬火，冰火相遇，後果可想而知，再加上他輕敵的緣故，讓你的玄霜冰氣趁虛而入，凍結了經脈，這才喪失了戰鬥力。」

蘇剛的話白劍晨聽的格外認真，他知道，若論修鍊方面的知識，十個他也趕不上蘇剛的一根手指頭，這麼好的學習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

「常理來說，冰火相遇，冰處弱勢，但你的玄霜冰氣來自玄霜冰龍，對火靈力天生壓制，所以，除非遇上修鍊聖級以上功法的火系修行者，或者，趙宋兩族的核心弟子，否則，帝國之內沒有人能壓制的住你。」

「我會牢記的。」白劍晨恭聲道。

「還有，你那一拳用的很不好，不論是力量，速度，還是靈力運行方式，都比蘇家真正的二級武徒差出一大截，剛才你能一擊制敵，勝在出其不意，切不可沾沾自喜。」

這話聽的白劍晨很是委屈，「大爺，別人的境界是一天天練出來的，我是催熟的，那能一樣嗎？四天前我還是個十脈不通的廢物，一個冰魂祭就昏迷了三天，醒來后不到兩個時辰就跑來跟人玩命，連套像樣的功法武技都沒學，能有現在的表現已經很不錯了。」

「胡說！」蘇剛呵斥道：「冰魂祭打通你的十脈時就已經把功法埋入了你的體內，不然你是如何用靈力打出的那一拳？」

「啊？」

白劍晨愣住了，「我怎麼不知道？」

「冰龍圖騰入體時，是不是沿著你體內的十條主脈遊走過？」

「好像有過，不過幾條我忘了。」

「那就是『冰天訣』的運功法門。」

「冰天訣！」白劍晨驚道：「蘇家三大鎮宗功法之一？」

「算你有點見識，現在明白冰魂祭的好處了吧？」蘇剛斜眼瞅著白劍晨，那眼神給人的感覺，就像盯著一個突然撿了一箱子金元寶的乞丐。

「嗯嗯。」

白劍晨連連點頭，心裡都美翻天了，『冰天訣』他早就聽說過，那是蘇家最強大的一門功法，修鍊到極致后據說揮手就能冰封一片天地，按照帝國天機閣對各大家族功法強弱的排名，排在第九位。

一百年前百越國巫蠱門率兵進犯帝國南疆，負責防守的蘇家三名長老，就曾用它把一個毫無防禦力的山寨變成了一座牢固的冰城，硬生生拖住了敵軍進攻的步伐，為援軍的趕到爭取了寶貴的時間。

冰天訣從此名動帝國。

只是，這套功法對修鍊者有諸多限制，非聖階冰系圖騰傳承者，根本無法大成，不然，它的排名至少還會上升一個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