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對質
景宸進城之時，天色尚早，路上並未有什麼行人，所以自然也沒有什麼人知道安王已經回京了。
「王爺，您怎麼突然回京了，老奴還想著等您回來之時到城門口去接駕呢！」
管家陳漢昌急急忙忙地將他迎進了內堂，關切地問道：「王爺一路舟車勞頓，怕是休息不好也吃不好，不知王爺是想先沐浴還是先傳膳？」
景宸想了想，又看了看珹憶略顯疲憊的臉色，道：「先沐浴吧，把早膳也準備好，待本王沐浴更衣之後立刻傳膳。」
「是。」
景宸與珹憶用罷早膳之後，將陳漢昌傳到了書房。
「陳伯，最近京都之內可有什麼動靜？」
陳漢昌想了想，「回王爺的話，三日之前太子納了榮昌伯嫡女晏娉婷為側妃。」
「哦？」景宸端茶的手頓了一下，懶懶地抬起了眼皮，「太子娶了榮昌伯的女兒，這麼說，晏華應該也從大理寺里放了出來吧？」
陳漢昌點了點頭，「是，晏華是在晏娉婷出嫁前一日才放出來的。沈大人這些時日不在值，剩下的那些官員不敢得罪太子，雖然也怕得罪王爺，但王爺畢竟不在京中，所以那些官員拖了一兩日也就把晏華給放了。老奴讓影衛去給王爺送信了，想必是錯開了。」
景宸點了點桌面，沉默片刻，低聲道：「無妨，放了也就放了吧，左右本王還有其他的辦法。」
「其他的辦法？王爺的意思是……」
景宸擺了擺手，「不是什麼大事，對了，應如是這些時日在太子府可還安分？」
陳漢昌聞言笑了，「回王爺，應如是到了太子府之後，因為晏娉婷的事在太子府大鬧了一場，沒想到她有了身孕，這麼一鬧把孩子給弄掉了，不僅沒得到太子的心疼，還被罰了禁閉。
應如是不甘心，讓下人買通了一些說書的，把自己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通，讓說書先生到處傳講。結果不知怎麼的，這事還傳到了皇上的耳中，導致太子在納妃第二日就被禁足了半月，太子懷恨在心，隨便指了個車夫將應如是給打發了。」
景宸嗤笑一聲，「那個蠢女人還真沒讓我失望！行了，陳伯，你先下去吧。」
待陳漢昌離開后，景宸看著珹憶略帶失望的樣子，輕笑著將他拉到了懷裡，親了親他的臉頰，安撫道：「別垂頭喪氣的，我還有其他的辦法能驗看晏誠和晏裴元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珹憶輕輕地搖了搖頭，「我不是因為這個不高興，而是我現在越來越害怕知道真相了，甚至剛才在聽到陳伯說晏華已經被釋放回家的時候，我在心裡都鬆了一口氣……」
景宸緊緊的抱著他，語氣輕緩的說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不過不用怕，不管結果如何，我總是陪在你身邊的，安心些，好嗎？」
珹憶點了點頭，景宸又笑道：「這一路上我都沒睡好，陪我回房小憩一會可好？」
「好。」
翌日清晨，景宸小心翼翼的鬆開了躲在他懷裡睡得正香的珹憶，輕手輕腳的穿好衣服離開了房間。
「王爺，可要用些早膳？」
陳漢昌知道他今日要上早朝，一早就在前廳侯著了。
「不用了，等下朝後在用罷，珹憶這幾日心情不好，還睡著，都別吵他，讓他多睡會。」
「老奴遵命。」
早朝時，燕武帝與文武百官看到在列的景宸都很驚訝，景宸仔細觀察了一下燕武帝的精神狀態，果然與他出京之前相比大有不同。
燕武帝忍不住問道：「安王怎麼突然回京了，莫不是南方的災情已經解決了？」
景宸拱了拱手，恭敬地回答道：「回父皇，南方的災情已經得到了控制，受災的百姓們也都妥善安置了，剩下的收尾工作由戶部侍郎周正、戶部郎中崔禮與御史中丞李謙三位大人在負責，至於兒臣回京，則是因為另有重要的事情要同父皇彙報。」
燕武帝饒有興趣地問道：「哦？不知是何事？」
「兒臣得到消息，方太師之子方瑜在東南的轍陵縣招募私兵，意圖謀反。半月前兒臣秘密前往轍陵縣，明察暗訪，果然在一處深山裡發現了方瑜招募的私兵。方瑜現已被兒臣捉拿回京正押在殿外，父皇可要御審？」
燕武帝還未開口，太師方懷政急忙出了列，惶恐道：「皇上，老臣一家對我朝可是忠心耿耿可表日月啊！自老臣為官以來，皇上對老臣諸多倚重，老臣的兩個女兒也蒙皇上厚愛，封為皇后、德妃。老臣對皇上的恩德感激涕零還猶覺不夠，又怎麼會教出一個謀逆的兒子來，安王這番話實乃血口噴人，還請皇上為老臣做主啊！」
「太師是覺得安王在污衊你方家？」
燕武帝欠了欠身子，胳膊微撐在龍椅扶手上，「老臣不敢，只是這其中一定有誤會，方瑜從小就對入仕不上心，一直在外遊山玩水，老臣也有幾年未曾見過他的面，怎麼如今一有他的消息就說他要謀反，老臣實在是難以置信，還請皇上御審，還老臣全家一個清白名聲。」
「如此，那就御審吧！」
燕武帝讓人把扣押在殿外的方瑜帶上了大殿，又讓人取了他的枷鎖。
雖然十多日的顛簸讓他整個人都憔悴狼狽了不少，但他下跪行禮，一舉一動之間還保持著三分淡定從容。
方瑜少時頗具才氣，小小年紀就名動京都，燕武帝對這個年少成名的太師次子還是很賞識的，只可惜他並不願意入仕，因此燕武帝看在方懷政與繼后和德妃的面子上，封了他一個子爵也就隨他去了。
「方瑜，安王指控你招募私兵，意圖謀反，你可認罪？」
方瑜跪在地上，低垂這頭，不緊不慢地說道：「回皇上，臣不認。」
「那你有何要辯解的？」
方瑜抱拳道：「皇上，在解釋之前，臣有幾個問題想問問安王殿下。」
燕武帝點點頭，「問吧！」
景宸垂下眼帘，冷漠地看著他，想知道他要如何為自己開罪。
「敢問安王爺，你是從何得知在下招募私兵的消息的？」